天空湛蓝,梨花雪白,清风徐徐,引得梨花飘落,坠满一地,堆雪成积,隐约间,恍若冬雪银装,春季残雪。
时日流失,如梭若箭。这几日,李惊羽很是忙碌,按照李素素的要求,白天李惊羽要为李文轩采药,晚上李惊羽又要陪李文轩小酌怡情。偶尔李惊羽从大青山采药归来晚了,也会厚着脸皮蹭几顿饭,这日子虽无比地忙碌,但李惊羽也过得惬意舒服。
这段时日,有人却过的不是很舒心。陈秀秀因不同意李惊羽和李素素的婚事,便已李惊羽已有婚约为由拒绝李文轩。为了彻底断绝李惊羽的念想,李二牛与陈秀秀为了给李惊羽寻门亲事,可是走街串巷,生生地穿破了好几双鞋子。
知子莫若父,李二牛了解李惊羽的性子,若不给他火速地定下一门亲事,只怕李惊羽还会死心塌地地娶李素素为妻的,对于李惊羽的婚事,虽众人皆知李惊羽还未定下婚期,但李二牛与陈秀秀不愿伤李文轩的心,便暗地寻亲家,也不敢明目张胆地透漏风声。
只是事情总有蹊跷,昨日李二牛才与邻村王家约好婚期,半夜便被王家众人砸门闹醒,哭求地退还乐聘礼,执意要悔婚。
陈秀秀本想细细询问缘由,可是王家人却闭口不言,只是摇头,说什么高攀不起,于是婚事也就做罢!
这样蹊跷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李惊羽的婚事也久久不能定下,白天李二牛刚与他人约好婚期,夜晚便被女方家哭闹地悔婚,闹得李二牛与陈秀秀心神俱疲,也直接导致邻村有女儿的人家,一见李二牛与陈秀秀,便慌张地闭门紧锁,闻李家而色变。
虽说李文轩病情越来越重,整个人也消瘦了好几圈,但每日与李惊羽饮酒谈笑,也过得滋润舒心,又有李素素悉心照料饮食,这短短几日,整个人却还是无比地精神。
“素素,我抓了一只野鸡,你炖鸡汤给李叔吃吧!”
“素素,我捉了一只野兔,你做红烧兔子让李叔吃吧!”
“素素,我逮了一条蛇,你熬蛇羹让李叔喝吧!”
“蛇羹……”
李素素不耐烦地听着李惊羽叽叽喳喳好似麻雀的叫声,婆婆妈妈地好似娘们,不由年底眉头微蹙,双眸紧张地看着盆里的大青蛇,心中暗骂,这头混蛋,真是挨千刀的!若本姑娘不是为了爹爹能吃好喝好,养精蓄锐,早日痊愈,本姑娘我一定会要将这混蛋打成猪头,让他爹娘都不认识他。
李素素紧张地看着木盆中的大青蛇,浅白的手掌,紧紧地握着家中的利器——那柄吹吹毛断发的菜刀。李素素秀目一闭,手中菜刀便是拼命地挥舞,一个劲地往木盆里乱砍。
噼里啪啦一通乱响后,厨房里已是一片狼藉,大木盆早已碎裂成渣,吹毛断发的菜刀,刀刃也早已卷了,李素素发迹凌乱,白净若雪的脸颊上沾着几抹污血,浅细的双手颤抖地从灶台上端出一大瓷盆蛇羹,面色苍白地走了出去。
“素素,好香啊,只是分量有点少,要不我再去逮一只更大更青的蛇,我们做一锅巨无霸蛇羹!”李惊羽低头喝着碗里的蛇羹,心中微微遗憾,却无比享受地吃着蛇羹,丝毫未注意李素素眼眸中的阴霾自顾自地说着。
木桌下,李文轩的脚轻轻踹了李惊羽一下,暗示他注意李素素的脸色,莫再多言,劝解地说道:“惊羽,食不语!”
“李叔,你踹我作甚?这分量的确有点少,要不我现在就去逮一只更大的青蛇,用来做巨无霸蛇羹”李惊羽抬头看了看李文轩,有点遗憾地说道,“李叔,这蛇羹的确有点少,还不够一个人喝的呢!”
“不少了,不少了!”李文轩低头喝着蛇羹,不再多看眼前的白痴,连忙撇清关系地说道,“这蛇羹还是少喝为妙,喝多也不宜于身体!”
“这蛇羹可是大补,得多喝!”李惊羽低头喝着碗里的蛇羹,辩解地说道,“这大青山的青蛇乃大补之材啊,得多喝,多喝!”
“多喝!自己做去!”李素素面色阴沉地瞪着李惊羽,秀足一动,便是狠狠踹了李惊羽一脚,转身向小院外走去。
李素素边走边想,难道这混蛋不知女孩最怕蛇蝎虫蚁吗?这混蛋竟然还要自己再熬蛇羹,还要熬更大的青蛇,想想都怕,这条大青蛇通体冰凉,这混蛋就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觉悟吗?真受不了。
“李叔,素素咋了?”李惊羽一脸疑惑地看着李文轩,无比白痴地问道。
李文轩微微叹气,摇了摇头,低头继续喝着碗里的蛇羹。
李惊羽见李素素已走出小院门,馋嘴地快速将碗里的蛇羹尽数喝完,滚烫的蛇羹烫的李惊羽只伸舌头,抬眼不舍地看了看瓦盆里的蛇羹,恋恋不舍地转身追出门去。
李文轩看了看李惊羽慌慌张张追出的背影,不由地笑出了声,心中暗道,这小子还有点良心,以后也是疼媳妇的人,这素素嫁给他也是一个好归宿。
梨花村外,天空湛蓝,白云朵朵,清风徐徐,梨花飘落,小河潺潺。
李素素正躺在河边的梨树下,透过白色的梨花,看着湛蓝天空,白云清逸地飘荡,这些天强颜欢笑的伪装卸下,悲痛的心情便更加地浓郁,挤满了整个心房。
李惊羽走到李素素的身旁,翻身也躺在梨花树下,安静地躺着,偏侧身子,深邃的眼睛温柔地看着李素素,俊俏的脸颊,浅薄的嘴角不由地微微上扬。
李惊羽微笑地着看着李素素,看着她的睫毛,看着她的发丝随风浮动,心中温软,这些天因陈秀秀暗地为自己订婚的不愉快的心情,也土崩瓦解消散不再,似乎冰雪般凝固的心脏,已不再僵硬冰冷。
也许,只有心脏知道喜欢的感觉,那是奇妙的温软,贪慕的靠近,时刻想着靠近。
由于李素素悉心照料李文轩,又不愿李文轩担心自己,便时时强颜欢笑,早已是心神疲惫,竟躺在草地上睡着了,李惊羽侧躺在李素素的身旁,深邃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熟睡的李素素,看着那白净的脸颊,微微上翘的睫毛,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山间的原本的平静。这美梦就是瞬时的美好,被这一骑黑尘彻底摧毁,刹那间支离破碎。
李素素微微蹙眉,站起身来,睁着迷糊的睡眼,抬头只见一骑兵马,黑色铁甲,幽冷铁刃,格外刺眼,只向两人扑面而来。
这骑黑尘铁骑杀气汹天,兵刃凶煞逼人,似一盘打翻了的陈年黑血,沾染了原本纯白的梨花世界,又好似冬季突临,瞬间便是寒气汹涌,直逼而来。
李惊羽站在李素素的身旁,俊秀的脸庞早已是冰冷,深邃的眼睛好似寒冰,紧紧地盯着这队黑尘铁骑,眼神一凛,只见这队铁骑士兵的衣衫上用金丝绣着一“庆城”字。
李惊羽面色冰寒,伸手拉起李素素,说道,“素素,这是城主府的兵马,我们走吧!”
“恩”李素素微蹙眉头,心中颇为不悦,好好的午后时光,便被这一骑城主府兵马惊扰了。
李惊羽与李素素便双双转身,离开小河边,径直向村中走去。
“站住!”
李素素与李惊羽还没走多远,只听见一声暴喝,中气十足,犹若晴天霹雳,那队兵马也瞬间将两人团团包围住了。
李惊羽看着挡在前面的兵马,面色冰寒,双目凌厉,右手不由地握紧,冷冷地站在原地将李素素护在身后。
片刻,一个黑色锦衣男子驱马来到两人面前,眼神扫视了两人几下,最终将目光停留在李素素的身上,嘴角微微上扬,眼神轻浮地盯着李素素,似乎要将李素素看穿看透。
李素素被那黑色锦衣的男子盯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地又缩了一下身子,将自己完全隐藏在李惊羽的身后。
李惊羽面色冰冷,眼眸冰寒,整个人犹若一块千年的寒冰,冷冷地瞪着那锦衣男子,右手紧紧地握紧,骨指泛白,好似蓄积了千斤的力量。
“你们见过这个人吗?”那锦衣男子并未注意李惊羽的异样,从怀里掏出一块金色丝绸制作的画册,画册上龙飞凤舞书着三字——悬赏令。
那悬赏令上,妙笔生花地画着一翩翩男子,冷眉星眼,白芷脸庞,栩栩如生……
“从未见过!”李惊羽看也为看那画册,冷冷地盯着那锦衣男子冰冷地说道。
“此人乃青云门通缉要犯,见着不报,或藏匿者,杀无赦!”那锦衣男子见李惊羽并未看画册便言未见,不由地恼火,扬起手中的长刀,杀气逼人地说道。
突然,原本站在队伍后方的一个刀疤脸男子,眼神警惕地看着李惊羽,紧紧握着长刀,戒备地驱马来到锦衣男子面前,俯身说道:“少主,这乡野下人没看过世面,你无需气恼,想来此人也还未逃到此地!”
“哼!”那锦衣男子冷冷地看了那刀疤脸的中年男子,声音阴冷地说道,“刀疤,你随我来!”
那锦衣男子便驱马转身离去,刀疤中年男子紧随其后,临走之前还不安地看了李惊羽几眼,这是一种久经沙场对死亡的敏感。
那锦衣男子驱马行至不远处,桃花迷醉的双眼远远地盯着李素素,阴冷诡异的嘴角微微上扬,面色潮红,透着****的欲望,阴冷微笑地说道,“刀疤,将那女子秘密掠来,此事断不可让二弟抓住把柄……”
李惊羽眼神冰冷地盯着那远处的锦衣男子,握紧的手掌更紧了,骨指更是苍白。
那刀疤听到锦衣男子的话,面色震惊,慌忙地转头看了一下站在远处的李惊羽,转身为难地说道:“少主,我们还是以大局为重,只要这次能完成青云门的悬赏令,你便可以习得上乘的法诀,这庆城的女子不都是你的吗?”
那锦衣男子贪恋地看了看李素素,嘴角微微上扬,阴冷地一笑,便转身驱马离去。
刀疤脸的中年男子见少主离去,便转身看了李惊羽几眼,打了一个手势,便率领着众人离去。
乡间阡陌,暖阳微风。一路上,李惊羽总是一脸的冰冷,沉默不语,早早将李素素送到家门口,便匆匆离开。
李素素回到家中时,陈秀秀正与李文轩闲聊,见李素素进门,微笑地将李素素唤到自己身边问道:“素素,惊羽没有跟你在一起吗?”
“他刚走,可能回家了吧!”李素素走到陈秀秀的面前,替陈秀秀沏好茶,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不由随口问道,“陈姨,你知道青云门是做啥的?”
“青云门?”陈秀秀皱着眉,眼神紧张地看着李素素,不由地紧紧地抓住李素素的手,慌张地问道“你看见青云门的人了,他们来这做啥?”
李素素只觉得陈秀秀的手无比有劲,自己的手腕都快断了,痛苦说道:“陈姨,你捏疼我了!”
陈秀秀慌忙放开李素素的手,连忙歉意地说道:“素素,对不起,陈姨太用劲了,你刚说的青云门,他们来这做啥?”
“不是,”李素素揉着手腕,缓缓地说道,“我与李惊羽刚才碰见城主府的兵马拿着青云门的悬赏令到处寻人呢?”
陈秀秀努力平复了一下惊慌的心情,微微一笑地说道,“哦,这样啊!素素,你的手没事吧?让陈姨看看。”
李素素将手腕伸到陈秀秀的面前,陈秀秀轻轻揉了几下,手法奇特,转眼几个轻抚捏拿,手腕处就似有一股股热气往里钻,片刻,李素素便不觉得不痛了。
“素素,惊羽没说去哪吗?”陈秀秀一边为李素素轻轻捏着红肿的手腕,一边疑惑地问道,“他不是最黏糊你吗?”
“啊,他那黏糊我了,这家伙不知是哪根神经打错了线,本来还好好的,却不知为何一脸不高兴地回去了!”李素素一想到李惊羽,便不由气恼地说道,“这家伙是不是吃错药了!”
陈秀秀听到李素素的话,面色平静,内心却万分担忧,这城主府的兵马该不会惹恼了李惊羽这杀神了吧。
陈秀秀越想越不对,便匆匆起身告辞,李文轩坐在石凳上,面色平静,双眼疑惑地看着陈秀秀慌慌张张地离开的背影,脑海里不停地回忆着与陈秀秀相处过的每一个场景,这里面究竟隐藏了什么真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