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的两个大孩子—克里斯蒂和盖茨还小的时候,一天,玛丽和我萌生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之后演变为我们的家庭传统,我的孩子们也表示,他们的人生观因此受到了巨大的影响。
在1957年的夏天,我的一位律师事务所合伙人邀请玛丽和我去他家做客。他家位于华盛顿奥林匹克半岛的胡德运河,在那里,他们将举办一次篝火晚餐,共进晚餐的还有其他6个家庭。
这些家庭中的孩子们现在都已经长大了,他们每年夏天都在一个被称为“齐尔诺”的小度假村举行篝火晚餐。
分享了他们的篝火晚餐经历后,玛丽提议,我们应学习他们的传统,开始我们自己在齐尔诺的暑期田园生活。
随后的夏天,我们就开始了篝火晚餐,邀请了其他6个家庭加入我们。当时,克里斯蒂4岁,盖茨3岁。
每个人都玩得很愉快,因此我们决定当下一个夏天到来时继续篝火晚会,年复一年,我们就这样一起欢度了14个夏天。沿途我们还邀请了更多的家庭加入,最终,每年夏天有11个家庭和我们一起共度两周的美好时光。
齐尔诺坐落于一片面积很大的林区,曲折的大道一直延伸至运河的海滨地区。齐尔诺地区的庭院和村舍都那么天然、原始而质朴。
一开始有8间木质的小屋,后来增至10间,外加一个传统的木屋,里面有一个大壁炉,是我们最爱聚集的地方,还有一个破旧的网球场,茂密的野草从水泥裂缝间生长出来。
也许齐尔诺不够奢华,但是它平实的价格完全弥补了这一点,同时,开阔的户外空间,清新的原野空气,为我们提供了聚会活动所需要的环境和氛围。
每个家庭都有其特长,我们在齐尔诺举行的晚会既给了每一个家庭展示其才华的机会,同时也给了大家发现他人才能并表示欣赏的机会。
这些家庭中有一位父亲是很棒的网球运动员。因此,每年夏天他都会筹备一场网球邀请赛,这给了孩子和家长们练习网球、提高技能的机会。
还有很多家长一起开创了齐尔诺的奥林匹克运动会,活动的内容有趣味横生的两人三条腿赛跑项目、手持一把盛着一枚鸡蛋的勺子奔跑等项目。运动会的高潮阶段是奥林匹克风格的颁奖仪式。我们取来一些便宜的丝带,建了一个舞台,按照真正的奥林匹克颁奖台布景进行布置。当胜利者登上颁奖台宣布胜利时,台下的人群则爆发出欢呼呐喊声。
一些孩子们从事的体育项目,如乒乓球、游泳、滑水等要求身体协调性,其他形式的项目只需要坚强的意志就能取胜。
活动的形式多种多样,有时大家举着有“齐尔诺”字样的金黄色条幅庆祝游行,有时大家参加“夺旗拼抢”,或是被母亲们称为“圆石快跑”的游戏。
孩子们可能从来没有意识到,“圆石快跑”的游戏目的其实是给母亲们在海滩上一起放松的时间,而孩子们则撒腿围着高低不平的岩石四处奔跑,寻找他们发现的最圆的岩石。
一个欢呼雀跃的小孩子可能会跑到自己的母亲身边,递过去手中的岩石问她:“你认为这块好不好?”
一位聪明的母亲就会仔细地检查孩子的石块,给予孩子温暖的鼓励和赞美,然后说:“不过,也许你还能找到一块更好的,再去试试?”接下来,孩子就会去寻找另一块更圆的岩石。
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去,孩子们沉浸于寻找发现和受到肯定的乐趣中,丝毫没有觉察。正如其中一个母亲所说的:“孩子们都很喜欢这个游戏!”
在齐尔诺,母亲们不仅共同照看孩子,也共同教育孩子,对孩子们的行为高标准、严要求。如果有一个孩子在任何一位母亲面前行为不当或出言不逊,都会很快得到纠正和教育。
晚间的齐尔诺聚会和白天的娱乐活动同样有趣。
有一对夫妇的音乐天赋非常出众,他们带来了诸如单簧管、小号等乐器,围坐在篝火旁演奏,我们则配合着时而表演短剧,时而放声高歌,大家一起围着篝火尽情地享受欢乐。
我的孩子们至今还记得我们在齐尔诺写的一首歌的歌词,我们套用奥斯卡名片《桂河大桥》(The Bridge on the River Kwai)的曲调演唱。
晚上就寝时间,家长会举行一个仪式,帮助孩子们按时睡觉。因此,我们会让大家在篝火旁同声齐唱这首歌,接着用这首歌来欢送每个家庭,大家一边走,一边回到各自的木屋,我们在木屋旁挥手道别,互道晚安。
作为齐尔诺的“市长”,引领游行是我的工作。这是我们在齐尔诺日复一日上演的众多仪式之一。
另一种我们钟爱的仪式是“交换晚餐”,这是为了使孩子们有机会品尝到其他孩子父母的厨艺。一开始我们抽签,每个孩子将抽到接待他(她)晚餐的夫妇的姓名。整个系统安排井然有序,兄妹们从来不会在同一餐桌遇见。我的孩子认为这是一个学习如何与玛丽和我以外的成年人进行沟通交流的不错机会。
其他的齐尔诺仪式包括星期日煎饼早餐和星期六晚上的家长晚会,这期间,所有的孩子都必须在晚上8点钟被遣送回木屋。
每一年我们回到齐尔诺时,孩子们完成任务的水平都突飞猛进,例如,滑水时可以合并双腿,而不是分踩在两只滑水橇上,或是网球的技艺飞速提升。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之间的友情也日渐笃深。
平日里,大多数父亲驾车前往布雷默顿的渡口,然后换乘船只跨越普吉特湾到西雅图去工作,每天晚上回到家中,母亲和孩子们都欢呼雀跃地跑到跟前打招呼。
在一开始,我们父亲只周末时间会待在齐尔诺。随着岁月的流逝,我们有了更多时间和家人团聚,我们和孩子一样珍惜团聚在一起的日子。
我相信齐尔诺是利用传统的教育方式养育子女的一个典型例子,齐尔诺传统教育方式的伟大之处在于:给了孩子们稳定的感情和美好的记忆。我们至今对大家簇拥在齐尔诺木屋的电视机前,目睹宇航员尼尔·阿姆斯特朗踏上月球第一步的情景记忆犹新。
齐尔诺夏天的和谐相处与共同生活,让孩子们还学到了许多生活经验。
他们能够近距离观察健康的婚姻生活,并了解到不是所有的婚姻或家庭都是一样的,不同的家庭有不同的做事方法。
齐尔诺传统教育方式的伟大之处在于:给了孩子们稳定的感 情和美好的记忆。
他们还了解到,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方面,因此,应该积极取人之长补己之短。
他们也了解到,也许你对具体做某一件事情并不在行,但是无论如何你都要尽力去试一试。
此外,即使你今天参加竞争,很遗憾没有得到奖项,也不要放弃,明天还有希望。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在孩子们都长大为青少年之后,联合调度大家在夏天同时到齐尔诺度假变得不再可行,齐尔诺聚会渐渐成为大家共同的回忆。
我们齐尔诺篝火聚会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孩子们也都慢慢长大,组建了自己的家庭,他们又沿袭了齐尔诺夏日篝火的传统,携带自己的家属从四面八方飞到一起团聚。很显然,他们孩提时代所建立起的亲密关系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
我的孩子们回忆说,每年夏天和其他家庭在一起生活的两周时间是他们童年时期最有意义的事情。
现在,他们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我欣慰地看到他们也采取了集体生活的方式,连同其他家庭聚在胡德运河度假,为自己的孩子们重建当年齐尔诺篝火晚会的美好时刻。
时过境迁,直至今日,他们还对齐尔诺篝火晚会的日子念念不忘,时常在我耳边提起:他们仍然能够感受到绵绵夏日所结下的友情的温暖,怀念在齐尔诺篝火旁度过的那些美好难忘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