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应过沈姑娘,一定会保清鸾小姐一生平安。他一定说到做到,如此就算有一天他死了,那也有脸见沈姑娘了。
“百里大当家想要我怎么做?”聂进双眸直视着百里青鹤,一脸沉色的问道。
百里青鹤抿唇一笑,缓缓道:“青鹤希望聂公公这般……”
聂进抬眸,一眨不眨的看着百里青鹤,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复杂:“你确定要这么做?”
百里青鹤点头:“是!如果百里青鹤因此而有何不测,希望聂公公转告破天与九九,将百里青鹤安葬于离兰心一里之完。生前,百里青鹤未能护兰心平安,希望死后可以守着她,护着她。无须为我立碑,我只想安安静静的陪着兰心。”
聂公公的脸上划过一抹纠结的表情,他没想到百里青鹤竟是会对他说这番话。
皇上情寄于沈姑娘,可是却终究抵不过他的江山銮座。其实他又何偿不明白,当初太后娘娘并非因为沈姑娘与舒赫的事而反对皇上立沈姑娘为后,而是太后早早的看出了皇上内心的那一份雄心。他是容不下夏家的,所以太后这才会借着那件事对沈姑娘勃然大怒,其实是有重要的任务交于沈姑娘去做。
皇上如果是真心诚意的爱着沈姑娘,又岂会立害了沈姑娘的舒婉嫔为皇后呢?又岂会让舒赫去抄了夏家满门然后让舒赫当上了相爷呢?又岂会让同样害了沈姑娘的沈惠心成为宁国夫人呢?皇上虽然嘴里什么都不说,其实他又何偿不知道当年到底是谁害了沈姑娘?
清鸾小姐这些年在相府过的是怎么样的日子,皇上真的会不清楚吗?连他都知道舒赫和曲宛若并非是真心对清鸾小姐好,只不是做做表面而已。皇上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可是他却什么也没有做,而且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着舒赫纵容曲宛若一次又一次的陷害于清鸾小姐。如果不是那次曲宛若做太过份了,估计皇上为了自己的江山依旧还会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他之所以留下夏皇后的贴身婢女,而且还立为臻妃,无非就是因为臻妃长的与沈姑娘略有相似同。特别是臻妃的那双眼睛,几乎可以说与沈姑娘是一模一样的,所以皇上这才会如此的宠着臻妃,无非就是想在臻妃的身上看到沈姑娘的样子而已。甚至,他还想要立清鸾小姐为妃。
尽管聂进对南宫百川做的这些事,真的很赞同。但是,却不改他对南宫百川的忠心,只是他留了一个心眼,暗地里处处的帮着清鸾小姐而已。
百里青鹤不一样,他对沈姑娘的那份情是完全的出自于他的真心。为了沈姑娘,他一生不娶。就算清鸾小姐是舒赫的女儿,可是他却可以视如己出,就只因为清鸾小姐是沈姑娘的女儿。如今又为了清鸾小姐,再次做这样的事情。不得不让聂进打从心里的佩服他。
聂进深吸一口气,双眸一片沉寂的看着百里青鹤,道:“百里大当家,为了沈姑娘,为了清鸾小姐,聂进答应你!当然,也为了……卿姑娘。”这话说的颇具含义,那看着百里青鹤的眼神里亦是透着一抹两人心知肚明的神情。
百里青鹤微微一怔,随即对着聂进抿唇一笑:“你知道?”
聂进抿唇一笑:“那日正好听到了你与臻妃娘娘的对话。”
百里青鹤轻叹:“看来是我大意了,竟是没有发现聂公公的存在。不知聂公公打算如何向皇上禀报?”
聂进摇头浅笑:“咱家跟着皇上近三十年,自问对皇上忠心耿耿。但是,却也只分得清孰忠孰奸!当年夏皇后一事,聂进亲眼看着舒婉嫔害死夏皇后,却碍于皇上有心欲除了夏皇后而欲等沈姑娘及笈后立她为后。其实那时,聂进心里也是藏有私心的,聂进也是希望沈姑娘可以成为皇后的。所以,这才明知舒婉嫔加害于夏皇后却不出手相救。所以,这一次,就全当是聂进为了当年的事赎罪吧!百里大当家尽可以放心,卿姑娘的事,聂进就算是烂在肚子里,也绝不会向人透露半点。”
百里青鹤对着聂进鞠身一作揖:“百里青鹤代夏家谢过聂公公的恩情。”
聂进赶紧抚起他:“百里大当家过誉了,这是聂进该做了。如此,聂进告辞了。”对着百里青鹤浅浅的一鞠身,然后转身离开。
百里青鹤深沉的双眸直视着聂进那渐远的背影,陷入一片沉思当中。
春华宫
臻妃站于案桌后十分娴静的做着画。
两日过去,倒是没见着皇后有来春华宫质问她有关于靳破天与卿九九赐婚圣旨一事,倒是让她有些意外。不过意外之余,却又觉的是意料之内的事情了。皇后若是连这么一点气都沉不住的话,又如何能够从当年的一个婉嫔坐上皇后之位呢?
是以,臻妃也就十分镇定的等着皇后的出手。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便先发制人。那就等着皇后的那一动吧。
离靳破天与卿九九的大婚也就八天的功夫了,倒是看她什么时候出手。
这是一幅花开富贵图,是打算画好了,到时送给卿九九与靳破天的。这两天,她与计嬷嬷就忙着给卿九九准备嫁妆了。撇去了卿九九是夏家女儿这个身份不说,就凭卿九九救过她一命,她也该是给她准备一份非厚的嫁妆的。如何任谁也无话可说,没的挑剔。
计嬷嬷站于一旁,为她研磨。
“娘娘,外面有位韩姑娘求见。”一宫女对着臻妃侧身行礼,十分恭敬的说道。
臻妃拿着笔的手微微的怔了一下,眼眸里划过什么,然后唇角浅浅的弯起一抹弧度,对着那宫女说道:“那就请她进来吧。”
计嬷嬷朝着宫门处望了一眼,对着臻妃淡淡的说道:“这倒是来的挺快的。估计着是想在娘娘这里打开口子了。”
放下手中的笔,臻妃细细的看着自己做了一半的画,漫不经心的对着计嬷嬷说道:“嬷嬷,你说我们是不是也该送份礼物给皇后娘娘了?怎么说,总是让她出戏,我们就这么只看不回礼,好像也不太过意得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