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宫
计嬷嬷迈着急速的步子,从宫门外朝着臻妃走来。
臻妃正一脸悠静的画着一副百鸟朝凤图。
见着半嬷嬷那略显急切的步伐,以及脸上那若有隐若现的慌张。臻妃江没有放下手中画笔的意思,而是继续一脸贤静的做着画,平静而淡然的问着计嬷嬷:“计嬷嬷,何事?”
计嬷嬷已经走至她的身边,微微的一躬身行礼,然后在臻妃的耳边轻说着自己打听来的事。
臻妃的脸上扬起一抹不以为意的浅笑,放下手中的画笔,微弯身,对着那副只画了一小半的百鸟朝凤图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是吗?倒是出乎意料之外,不过却也是情理之中。”
“那娘娘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计嬷嬷略显有些担忧的望着臻妃,“总不能就这么看着这孩子出事不管吧?不管怎么说,她这么做也是为了王爷。”
臻妃从案桌后走出,抬眸望环视了一眼:“夙宁呢?”
“公主一早便去王爷府上了,说是要与王妃增进姑嫂感情呢。”计嬷嬷有些无奈的回道。
“这孩子!”臻妃浅笑,“计嬷嬷,太子回宫,舒家二小姐进宫,我们是不是该去道贺一下?”
计嬷嬷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的点头:“娘娘说的极是!确实应该去道贺。奴婢这就陪娘娘前去祈宁宫。”说完,笑意盈盈的扶着臻妃的手朝着祈宁宫的方向而去。
安逸王府
“嫂嫂,你说,我应该挑个怎么样的人当我的额驸,才不至于太让皇后娘娘失望呢?”南宫夙宁正与舒清鸾闲聊,联络增进着姑嫂关系,突然之间南宫夙宁却是出其不意的冒了这么一电句话。且说这话时,她还是一脸的正色,双手托着下巴,那样子完全就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口的话。
此刻,舒清鸾与南宫夙宁并非坐于屋内,而是坐于王府后花园内的八角凉亭内。亭外种着几株银桂,白色的桂花挂于枝头,院内飘着浓顾郁的芳香。
石桌上摆着几份精致的点茶,两茶淳香四溢的桂花茶。而舒清鸾正端着自己的那杯,优雅而又端庄的正一口茶入口。乍听得南宫夙宁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舒清鸾差那么一点就被嘴里的茶给呛到了。
用着十分高难度的动作,才将嘴里的那一口茶依旧十分优雅的吞入腹中,而没有露出一丁点有失身份的动作来,舒清鸾才将手中的茶杯放前面的石桌上一放,一脸微带错愕的望着深思熟虑的南宫夙宁。
而站在舒清鸾身后的初雨,在听到南宫夙宁说这话时,毫不掩饰的露出一抹目瞪口呆,瞠目结舌的表情。甚至于,嘴角还微微的抽搐了一下下,心里则是在想着,这公主是怎么了?莫不成见着小姐与王爷这大婚,恨嫁了?然后则是用着一脸略显不解的眼神望向了站在南宫夙宁身后的相诗。相诗却一脸波澜不惊,早已见怪不怪的表情,继续站于原地。
“公主何出此言?”舒清鸾一脸淡定的看着南宫夙宁问道。
南宫夙宁摆了摆手:“嫂嫂还是跟哥一样,唤我夙宁便是。这公主二字,我听着着实别扭。”
舒清鸾抿唇嫣然一笑:“可是皇后那边有什么动作?”
按理不能啊,现在,她最应该也是最急着要做的,不应该是南宫佑与百里飘絮的事情吗?怎么还会在这个时候盯上南宫夙宁呢?
南宫夙宁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揭盖,抿一口:“若是等她那边有动作了,我们岂非很初动?所以,必须在她之前就有所打算。你说,宁国公府怎么样?”似笑非笑中带着一脸认真的看着舒清鸾。
舒清鸾被她这一脸似笑非笑却又无比认真的表情给微微的惊了一下。
宁国公府?
脑子里一闪而过的便是百里云睿那张表面人模人样,其实狗模狗样的脸。虽然那脸长的确实还算可以,但是若与南宫夙宁相配的话,那绝对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就百里云睿那样的人,也就与曲梦萦配个对了。只可惜……
舒清鸾摇头,绝对的摇头,不赞成南宫夙宁的想法。
“我不觉的百里云睿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字还没说出口,突然之间,脑子里一个念头快速的闪过,然后舒清鸾用着讶异的眼神,嘴巴微微的张成圆形,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南宫夙宁,“你的意思是……?”
该不会是百里云寒吧?
脑子里这个想法刚过,便只见着南宫夙宁浅笑着点头:“嫂嫂也觉的她不错吗?”
眼眸里划过的尽是一抹抹的算计与计算,然后便是深深的,不见底的沉寂。
“你……”舒清鸾完全不觉的此刻,南宫夙宁的表情以及眼眸里透露出来的那抹眼神,是她对百里云寒有情有意的表现。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表情,她太熟悉了。熟悉到,就好似在南宫夙宁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
当初,她有意找上南宫樾是,便就是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表情。
可是,百里云寒与南宫樾不一样。
若是百里飘雪与南宫楀的事情成了,那么南宫夙宁这么做又算什么?
其实她知道,南宫夙宁之所以会这么做,一来是不想让皇后操控于她。二来,自然是为了南宫樾。
而不管是不是为了不让皇后操控于她,对于她来说,第二点才是最重要的。她是为了南宫樾。若是她不先发制人,等皇后忙完了南宫佑与百里飘絮的事情之后,那么她很有可能便是百里云睿的夫人了。如此,那就完完全全的替他人做嫁衣裳了。
南宫夙宁,绝对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也绝不是任人拿捏之人,更不会是替他人做嫁衣裳的人。就算真的替他人做嫁衣裳,那么这个人也绝不会是南宫佑,而只能是南宫樾。所以,这才是她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夙宁……”
“寒柏见过王妃,见过公主。”舒清鸾正欲出言相劝时,寒柏来到凉亭,对着二人恭敬的一作揖。
南宫夙宁在见到寒柏时,眼眸里划过一抹不易显见的喜悦之色,然后仅那么眨眼的功夫,那抹喜悦便是被她敛去,继续换上她一脸的深沉与淡定,只是对着躬身作揖的寒柏扬起一抹浅浅的,得体又端庄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