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寒叙的话,南宫樾的脸上并没有浮现出讶异或者吃惊的表情。很显然,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
双眸一片沉冽的拧视,右手环胸,左手托着下巴,一脸的深思熟虑,“看来他们这次可真谓是下狠心了。太师不仅仅是舒赫的岳丈,更是他的恩师,可他依然下得了这个手。应是报着破釜沉舟的心态了。”
寒叙亦是十分沉重的拧着眉头:“明儿早朝,他们定是会拿这事做文章,势必想坏了王爷与舒小姐的大婚。”
“王爷!”突然之间如画出声,那如杏珠般的眼眸里闪着一抹灵光。
南宫樾对着她点了点头:“说!”
“奴婢觉的那两个从太师府里逃出来的家丁十分的可疑。”如画十分冷静的说道。
南宫樾的唇角弯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似是对于如画所说十分的满意,又似如画所说的他已然早已想到。而寒叙在听到如画这般说道时,先是微微的一讶,继而也似想到了什么,眼眸里划过一抹深沉的复杂。
“如画,继续往下说。”南宫樾对着如画好整以暇的说道。
“沈太师与夫人向来喜静,故荣休后,府内的家丁不多。据奴婢所知,不会超过六人。且个个都是跟了沈太师与夫人不少年月,更都是已上了年纪了。而那两个从火海里逃出来的人,虽然衣衫凌乱,脸上也沾着黑渍,似乎看不出他们的真实年龄。但是奴婢很肯定,他们的年纪都在而立之年。这与太师府的家丁完全不符。又,能跟着沈太师与夫人这么多年的,定都是是对他二老十分忠心的。又怎么可能一出事,便是只顾着自己火里逃生,而完全不顾太师与夫人的安危。这更与奴婢据知的完全不符。最后,自他二人从火场里逃生之际,奴婢有观察过他们二人,在见到裘嬷嬷向王爷求救时,二人眼里均是划过一抹慌乱与惊恐。但是看到裘嬷嬷倒地身亡之际,眼里却是浮过了一抹隐约的放心之色,似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而裘嬷嬷虽然已经断气,但是最后那看向他们俩人的眼神里却是充满了恐惧。若他们二人是相府里的家丁,奴婢觉的裘嬷嬷的眼里不应该出现那种眼神,而应该是见着自己的亲人逃出升天时,应是欣慰的。但是裘嬷嬷没有。如此,足以说明,这两人绝不是太师府里之人,又或者太师府的这场大火很有可能是他二人所为。”如画有条不紊的说着自己的见解。
南宫樾略显有些满的点了点头,转眸向寒叙:“寒叙,你如何看?”
寒叙亦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卑职觉的如画所言在理。卑职好像也在其中一人的手上见着了血。当时也怎么在意,以为是逃生时碰的。现在想想,很有可能是在对太师与夫人不利时,从他们身上沾的。又或者,他二人根本不是火场逃生,而是追加着裘嬷嬷出来,欲将裘嬷嬷灾口的。”
“糟了!”如画突然一声惊叫。
“何事?”南宫樾问着如画。
“那两人不是被曲高带走了吗?若是他们杀人灭口,那岂非死无对证?!”如画一脸惊慌的望着南宫樾说道,然后突然之间一个转身,欲离开。
“如画,去哪?”南中樾叫住如画。
如画止步转身,对着南中樾说道:“王爷,奴婢前去刑部大牢,希望还来得及,不至于被灭口。”
“不用!”南宫樾一脸冷静又淡定的说道。
“王爷?”如画略显不解的看着南宫樾。
“若真是要灭口,你此刻去也无济于事。若不灭口,设好了圈套等着你去,那你去,岂非告诉他们,本王与此事有关?”南宫樾沉着冷静的对着如画说着。
“奴婢鲁莽,差点害了王爷,请王爷责罪!”如画对着南宫樾单膝下跪,双手抱拳,身子微躬。
“关心则乱,起来。”南宫樾并没有责怪如画的意思。
“王爷,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寒叙问道。
南中樾冷冷的一抿唇,“静观其变,本王倒是想看看,明天大殿之上,他曲高该如何向父皇提及此事。”凌厉的双眸里一片深不可测的不见底。
太师府着火,太师与夫人葬身火海,而两个家丁却是逃出升天。就南宫百川对沈之轩的敬重,是绝不会善罢干休了。
太子?
你想用沈之轩夫妇的命来坏了本王与清鸾的婚事,本王偏不如你们的愿!
八日之后,本王与清鸾的大婚势在必行!
南宫樾深沉的双睥里透着一抹阴冷,如十二月的寒风一般呼啸而过。
“如画,你刚说有事要说,何事?”沉声的问着如画。
“这事本应该是小姐的事,王爷交待奴婢,一切听从小姐的吩咐。奴婢本不应该过问,但是,奴婢觉的这事还是告之王爷一声为妥。”如画一脸沉思的对着南宫樾说道。
“是否鸾儿在相府遇到什么难事?”南宫樾问道。
“曲宛若将小姐的奶娘,也就是舒夫人当年的贴身嬷嬷,给关在了绛绫阁,且还将嬷嬷的手脚筋全部挑断,逼着她当年舒夫人的死因。似乎看样子,当年舒夫人的死另有原因。可是奴婢想不通的是,舒赫和曲宛若应该是最恨舒夫人,巴不得她死的人。为何现在却又暗中在调查舒夫人的死因。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还有,奶娘临死时,手里紧握着一方锦帕,锦帕上绣着一个‘木’字。不地奴婢看得出来,这不是一个单独的字,而是半个字,只是另外半个字却是没了,所以无从得知这个木是什么意思。”如画将奶娘一事一五一十的告之于南宫樾。不是她有意出卖舒清鸾,而是觉的,如果由南宫樾或者寒叙查起来,会更容易知道这个“木”到底是什么意思。
凭着女人的直觉,她觉的这个“木”绝对与人有关,而且很有可能还是一个男人。所以,这事还是得让寒叙着手去查。
南宫樾拧下了眉头,沉沉的思索着如画说的事,然后对着寒叙说道:“寒叙,这事你暗中去查下。”
寒叙点头:“卑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