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泽之很快,就喝的昏昏沉沉。苏玉郎趁着这个时候开始向方泽之套洛灵的话,然而可惜的是,方泽之似乎对自己这个未婚的妻子,一点印象都没有。
方泽之除了自己被父母安排着道洛家去的时候,偶然见过这个洛灵小姐一面之外,基本不去注意什么消息。照他的话说起来,就是,只觉得她那双眼睛生得很好。
苏玉郎自然知道洛灵的眼睛生得好,那是红药的内丹的作用,若洛灵是能够控制那内丹的人,这样的异样就不会出现在表面上,但是洛灵可能不能,所以这一双眸子,其实只是开始而已。
若是洛灵真的有命活到她和内丹完全融合的时候,她就会变成一只狐妖,而不是一个人类,这就是妖类的内丹,为什么所有生灵都要用来炼化的原因。
洛灵显然是不知道这一点的,否则也不会任由别人将一颗内丹温养在自己的身体里,还真当这内丹是什么延年益寿的东西吗?
苏玉郎却是对着方泽之说道:“可是当真?泽之,你要知道,若是一个人的某个地方生得太过突兀,很有可能,这个地方本来不应该是她的。”
苏玉郎这话说的太过突兀,也太过惊悚,竟然瞬间,将方泽之的酒吓醒了一半。
方泽之一向是相信和敬佩苏玉郎的,当即瞪着一双醉意朦胧的双眼,问道:“苏兄说的可是真的?洛灵身上真的有问题?”
苏玉郎却是一脸为难的摇摇头,道:“我并未亲眼见过这位洛灵小姐,怎知道她身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可不好随意下断言。”
而这边方泽之却是一脸的严肃,脸上醉酒的潮红还没褪去,眼睛却是清亮了许多,道:“昨日我去洛家就见着了这个洛灵小姐,总是觉得有什么说不出的诡异,那双眼睛,若说是明亮,也太过明亮了,简直像是要发光一样的。”
说着他拉住苏玉郎的手,道:“苏兄,你可要救救我,我原就不喜欢那什么洛家小姐,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哪里还敢娶她?再说了,她们洛家是会道术的,是不是总是招惹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若是这样,以后这家我可就不敢回了!”
梅渊和顾安却在旁边笑,心道你面前这个人,才是个真正的“神神鬼鬼”,你却是反而过来求他?
方泽之自然不会想到面前这个人是狐妖,他只当苏玉郎和洛家一样,是修道之人罢了,虽说这修道之人心好像不怎么诚,这美酒美人都没见他怎么避讳。不过他生性豁达,也知道有酒肉和尚这一说,只当这苏玉郎就是那样的修士罢了。
而苏玉郎当然是知道他一向不喜欢这类玄而又玄的事情,方泽之是向来都相信眼见为实的人,就算是别人怎么跟他说,不是亲眼见到的东西,他是不相信的。
然而这方泽之命又挺重的,很是能压住一些邪祟,所以便更是不相信这类的事情,甚至对于家中父亲和洛家这种修道的“骗子”交好很是不满,尤其是对自己的婚事,只不过是没办法反抗而已。
苏玉郎对方泽之道:“若是真的要确定,自然是能让我见一见这个洛灵姑娘最好,但是现在人家真是待嫁的时间,又怎么好……”
方泽之却摇摇头,道:“别人我信不过,我还能信不过苏兄你?再说了那洛家小姐,抡起姿色,说句苏兄不爱听的话,还不如你揽镜自照呢。”
苏玉郎听得嘴角很是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倒是顾安在暗处很是没有形象的笑了起来。
方泽之又说道:“苏兄可知昨日我被叫去洛家,洛家人交代了什么吗?”说完也不等苏玉郎反应,又自顾自的回答起来,“他们说是洛家和方家当初有一个仇家,还是什么狐妖的,很是凶恶,要我自己也小心些,若是有事,便去找那什么洛灵小姐。说是日后都是一家人,他们修道的不在乎这些什么婚前不能见面的规矩……”
苏玉郎听了倒是一惊,不过他在请方泽之进来之前,就已经好生检查了一番,只是身上多了几个保护的术法而已,并没有什么追踪术法。想来洛家也没想到,苏玉郎竟然会和方泽之认识。
方泽之继续道:“苏兄,若是你不帮我看看这洛灵小姐,我当真是不放心,你不知道,当初我都险些要自己一个人跑出扬州去逃婚了……”
苏玉郎看他似乎说着说着又开始醉了的样子,摇头晃脑的,不由得自己也摇了摇头。等到他迷迷糊糊的似乎话都说不清楚的时候,便轻轻挥了挥手,方泽之便倒下,悄无声息的睡着了。
苏玉郎低声道:“泽之,你且睡吧,苏兄答应你,只要你将洛小姐带过来,苏兄一定会帮你好生相看的……”
那声音低沉,极具有魅惑力,顾安啧啧两声道:“我的魅术还真是比这个苏玉郎差远了,催眠这种东西,我还是真的不擅长。”
幻术和魅术是两种东西,幻术能制造出幻境让人沉溺,但是对于篡改人的记忆,操纵人的行动,那必须是魅术才会有的功能。
苏玉郎很显然是在魅术方面略有所长,而顾安一向是喜欢剑走偏锋,对于九尾狐族的法术,学习得都是平平,只是拿出去不至于丢脸而已。但是九尾狐族对于这类术法的天赋,也让他足矣大放异彩。
而他自己,倒是对用毒一术很是沉迷,所以当初洛臣心中了蛇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很显然对于毒之类的东西,他是很了解的,否则也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解掉了一只堕入了魔道的毒蛇的毒。
就贼苏玉郎打开房门,让安伯进来将方泽之带去厢房安置的时候,安伯却轻轻附在他耳边,告诉了苏玉郎一句话。
韩家在今天早上,找了一个借口,说是韩三小姐推了韩二小姐入水,导致了韩二小姐一直高烧不退,所以将韩三小姐打发到了家庙去了。
想来是见这么多天,苏玉郎也没有再上门的意思,总是觉得韩三小姐已经没有用处了,便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就将韩三小姐送去了家庙,免得再留在自己身边,总是会出一些夜长梦多的事情。
苏玉郎之前就托安伯特意留意过韩三小姐的消息,现在听到这个,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我知道了,安伯,你先把泽之送到厢房休息,我去去就来。”
三人知道他是去救韩三小姐了,当即互相看了一眼,还是跟了上去。
苏玉郎行动也很是迅速,出门就隐去了身形,跑到了韩家的家庙里去了。这里和之前他们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除了那个已经被韩家人做贼心虚的拆掉的后山小屋子,一切都还是那么荒诞。
一路上他们看见了不少这大中午就过来寻欢作乐的富家公子,想来这样一个地方,早就是在扬州城的富贵圈子里传遍了的。比起真的秦楼楚馆来说,这样的地方更具有一丝禁忌的刺激,所以前来寻访的人倒是很多,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
苏玉郎很快就找到了韩三小姐所在的屋子,显然她也是被这家庙里的情形吓呆了,但是此处处于深山之中,简直是叫天无用叫地无门,正是惶惶不知终日的时候,自己的房门突然被打开,吓得她一声尖叫险些就出了口。
幸好是苏玉郎有预料,伸手一指,韩三小姐的尖叫便没有了声音。
等到看清楚站在门口的人是苏玉郎之后,韩三小姐倒是闭了嘴,但是眼泪就这么像不要钱一样涌出来了。
苏玉郎也是见不得女人哭的,尤其是这种情况,韩三小姐一脸的惊恐还没散去,自然不是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那种,于是他轻轻竖起食指贴在唇上,做了一个“嘘”的表情,而韩三小姐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苏玉郎这才挥手将韩三小姐身上的静音咒术撤了去,转身关上门,低声道:“我是来救你出去的,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许出声知道了吗?”
韩三小姐捂住自己的嘴,示意苏玉郎自己会乖乖的,于是苏玉郎上下打量了韩三小姐一番,开始催动灵力,对准了韩三小姐房间里的一个凳子。
只见那个凳子开始慢慢的变形,不断抽长,扭曲,甚至从两侧长出了两个分支,从顶上变出了一个人头的样子。
韩三小姐惊讶的看着这一切,直到那个凳子经过不断的变换,竟然变成了自己的样子,就连身上的衣物,都分毫不差。
苏玉郎道:“现在我在你身上用下幻术,这段时间别人都看不见你,但是是可以碰到你的,所以,你不能发出声音,更不能碰到任何东西,让他们发现你,明白了吗?”
韩三小姐连忙点点头,任由苏玉郎在她眼前挥了一下手,然后将自己带出了房间。
倒是真的,那些一直在院内到处转的小尼姑和来寻欢的公子,甚至是门口巡逻的侍卫,都像是眼瞎一般,任由他们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