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兴致勃勃找杂志社的工作时,打听到他的消息,早在半年前去了英国的一所大学学习工商管理。记得他在一堂课上说,他的梦想是要做一名成功的管理者,要做公司的CEO,他的目标是CEO。
不知为什么,在知道他的消息后,她拒绝了一家有名杂志社的录用,去了一家小的公司做办公室文员,没有经验,一切像毕业生一样从头开始。
从小文员到办公室主任,然后从人事专员到人事经理,从小公司的经理助理到500强企业的总裁助理,这个过程她用了5年。
不过在这期间她从来没有放弃写作,已经在网络上完成了两部小说,虽然不是很有名,但也有了一定的读者。
再次听到他的消息的时候,他从英国回来了,接管了一家濒临倒闭的公司,并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实现了盈利。知道这个消息,她毅然离职,不顾上司的挽留和即将到手的升职,毫不犹豫地回到他在的城市。
像一般的应征者一样,从初试到复试都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说和总经理关系。同学,他们是同学。
再次见面,辛朋并没有认出她来,又像以前一样,默默的在他的背后,看着他身边不断更换着各种女人。
除了日常工作之外,简洁要格外处理辛朋的一些私人生活上的事,比如,为不同的女人订花、订餐厅、订电影票等等;比如,帮他搭配衣服,请小时工清理房间。
辛朋很少问简洁自己的事,她也从来不说。自从简洁来了以后,他和不同女朋友约会更加方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乱子。
在这样一个相对小的公司,有点辱没简洁的才智,可是,她也不明白就这样甘愿在一个忽视她的男人身边,无端的耗费青春,但就是想这样,能够看得他的笑容,已经很开心了。
如果没有高琪的出现,他们会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安静的生活下去。
从辛朋看高琪的眼神,和高琪在辛朋面前露出阳光的笑脸,简洁就知道辛朋永远不会注意到她了。
他们是在英国认识的,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故事,只是在高琪出现后,辛朋身边就只有她一个人了。然后,他们是更为频繁的约会,简洁的工作量也就无形中变大了。
现在刚九点钟,他们应该在一起玩的正开心吧,如果没有猜错,他们应该是在看电影。自己很久没有好好的休息了,没有动笔写东西了,认识到这一点,简洁开始害怕。
从离开学校笔就没有停过,所以,一直保持平静的心,手中的笔,是她的精神支柱,是唯一信赖的东西。
辛朋从来没有注意到她吧,就想路人甲、路人乙一样吧,如果自己不来应聘,他的记忆力永远不会有一个简洁的吧。
他看高琪的眼神就知道,对他,没有任何期待了,而高琪看她眼神中的敌意,简洁明白是该离开了。
简洁以工作忙为由为自己配了一名助理,于是就有了小夏。渐渐将手中重要的工作交给小夏,当小夏差不多能独当一面的时候,辛朋和高琪要订婚了。
订婚宴的那天,全公司的人都去了。简洁就在那一天交了辞职报告,坐上了去往北京的飞机,在那里,有她的一场新书签售会。
重新来到北京,见到以前的朋友,仿佛又活过来一样。一直在飘荡,一直在寻找家的感觉,再次回到这个缤纷的城市时,简洁心里有一种安定的感觉。
辛朋回去上班的时候,简洁去办理交接。辛朋问她为什么?她说,梦醒了。
当听到他关心的问她出了什么事时,简洁对于他的注意没有太多的感动。一直在付出,付出没有回报,付出也会累吧。
高琪在走廊地上发现一张毕业照,以为是辛朋的,交给他。辛朋很奇怪高琪怎么把这个翻出来,可当他发现照片后面的字,“辛朋,简洁,1998”,仔细看照片,他发现了学生时代的简洁,原来他们是同学,而简洁一直都知道。
她爱你,高琪认出照片中的简洁时说。
当辛朋冲出门去,只看见一辆远驰而去的车。
和她一起的日子一股脑的涌出来,办公室的每一处都有她的身影,在不经意回头的时候总会见到一个简洁不同的身影。
简洁,以后的日子我会记得你。
暗恋的味道很美丽
那时候,我暗恋着一个出色的女孩,她有着一头长长的披发,一双纯清的眼睛,更主要的是她总是有着阳光般的微笑,我喜欢坐在梯形教室的一端静静地看她的侧影。
我想我总是于有知不觉中说起了她,寝室里的男孩们都知道我对她有那么一点点意思。
但那时我很害羞,我不敢像其它男孩一样有爱就追。室友们不断地给我制造与她单独接触的机会,可我一见她就心跳得厉害。我总是这样,只要对心怡的女孩心中有爱的成份,就很难自自然然的交往。而她似乎对我的木讷并不介意,只是笑。
我对她的思念却与日俱增,我把那种对她的相思深凝于文字中。许多的夜晚,我为她写了一篇篇缠绵婉转的小文,自是不敢拿去给她看的,只是随手夹在书本里。我写那些文字时,我的心中充满了幸福和随意。直到有一天,我走进教室里,感觉有些不对,班上的女孩们全是笑意盈盈地看我,特别是她,一双美丽的眼睛晶亮晶亮的。我有些茫然,不知自己哪里出了错,我问同桌:怎么啦?
同桌仍是含笑,默默地把一本校刊递给我。我满怀疑惑地打开扉页,我顿时傻了,我那些情深意切的小散文,竟被编发在校刊上,并被加注了两个文题:把手伸给我,好吗?更糟糕的是那个小标题:献给一个叫琼子的女孩。琼子是她啊!
我想我是给震晕了,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惶恐,迷惑,难堪各种心态兼而有之。我想不出是谁跟我开如此的玩笑。我看了琼一眼,她正一眨不眨地看我,我的脸刹地一下全红了。我连忙低下头,害怕与她相视。
教室里很静,恍恍惚惚间我感到有人正站在我的身后,然后,有一双美丽的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我慢慢地抬起头,我看见了那双洽澄清的眼睛,有着鼓励,有着柔情,至今都记着那次相握,颤颤的,轻轻的,有甜美的感觉于心。
许多年后,校友相聚,我问起当年的那次恶作剧,校友都说不是自己,正在我们猜想的时候,依在我身边的琼轻轻地笑开了,说:怎么没想到是我!
看我发傻,琼无可奈何地摇头:谁让我爱上了你这么一个傻瓜。你也够傻的了,情已发展到那个地步了,却仍不敢表白,只得自己行动了。不然,我们早已错过了。
再见,十七岁的暗恋
那一年我也就17岁吧,却从来没有花季女孩子的欢欣和骄傲,我成绩平平,长相也一般。父母忙于在外面工作,几乎没有时间管我,我一个人惯性似地吃饭读书睡觉,像我们家那只瘦弱孤独的小猫,寂寞地走来走去,停不住脚,但也找不到这样走去的目的和意义。
为此我曾希望能像班里的女孩子一样有一个自己的小群体,讨论明星和时尚,或者在放学路上和一小撮男生嬉笑打闹,曾希望能在被人冷落的时候,有个朋友肯握住我的手,哪怕什么也不说;曾希望在上课举手的时候,老师会给我一个鼓励的微笑……但是,我什么也没有,如果这样一直过下去,我的青春至多是黯淡无光,没有波澜的吧?成长对我,也只是时间上的一个概念;数字一个个叠加起来,也便成了我。
但一切远没有我所想象的那么简单,那时候的我,已开始知道关注我喜欢的男生,比如陈赫,便以他骑车时的悠闲姿态,晃晃悠悠地驶入了我的视野,我没有朋友,没有人告诉我任何关于他的消息,我只是在放学的路上,在我们的必经的那条悠长的小巷里,一点点地了解着他,我知道他爱穿火红色的运动衫,由此我想他一定是体育极其地棒,只有在运动场上被掌声包围的人,才敢这么耀眼和张扬。我知道他的后车座上,常会有一个漂亮也略略放肆的女孩子。那些女孩子的面孔,换来换去,但对我的内心竟毫无影响,我只是关心陈赫,只要他每日从巷子里驶过,我就会欢喜,即便是不幸迟到了,被老师罚站,我也不会再像往昔那样哭上一宿,陈赫始终不知道,他曾给过我那么多的快乐和慰藉,他只当我是一个不美亦没有什么爱和恨的女孩子,而这一点点的了解,也是我将自己碰得伤痕累累之后,才换来的。
我至今还记得那一天,下着细雨,青石板路程很滑,陈赫无法骑自行车,只好淋着雨推着走。我兴趣着一把紫色的雨伞,跟在他的后面慢慢地走。长长的巷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看着前面将雨水不断溅开去的车轮,想了许久,终于抬腿跑上去,红着脸将雨伞递给他,陈赫接过雨伞,很奇怪地看我一眼,问道:“你是哪个学校的?”我转身拼命地往前跑去,边跑边高声地喊:“我叫枚烁,七班的枚烁……”我听着自己的声音在小巷上空盘旋,第一次发觉原来自己也可以像别的女孩子一样,幸福地放任自己。
第二天中午我逃掉最后一节自习,又偷偷跑到隐蔽的地方去抹了一点很廉价的口红,这才悄无声息地溜出学校,忐忑不安地在小巷中间的一梧桐树下站定,等着陈赫骑车经过。在我将陈赫看到我时热情洋溢的表情想过N遍之后,他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巷口,我的心跳得厉害,几乎不能说话。但陈赫面无表情地驶过我的身旁,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却没有丝毫减慢车速的意思。我开始失控般地对陈赫大喊:“陈赫,我的伞!”陈赫这才一下子刹住车,回头看了我片刻,终于微微笑道:“你就是昨天送我伞的那个女生吧,实在抱歉,你换了衣服,我没有认出来。”我低头看着自己崭新的棉布裙和长筒袜,羞涩地一笑:“对不起。”陈赫拍拍后车座,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不只把伞给落在了家里,还没有将你认出来,上车吧,载你一程,作为对你的补偿。”我本该拒绝掉的,我从来没有奢望过能坐在陈赫的后车座上,但我却是无力抗拒这样的诱惑。我坐上去,看着长筒袜里鲜艳的脚趾甲,几乎笑出声来,陈赫噌地噔起车子,我没有留神,将脑袋靠在了他的后背上。一个红色的唇印,就这样赫然印到了陈赫干净的T恤上。我想我是太过激动了,第一次这样近地靠着一个男生,竟没有怎么在意,只有一种混合了甜蜜和浪漫的幸福,结实地充盈了我的全身。
但我没有想到那个唇印,在第二天的课间操后,几乎让我成为全年级的焦点。那天做完操刚刚在位置上坐定,便看到一大帮的人拥过来,趴在窗台上朝教室里看,最后又齐唰唰地将视线移向了我。这些人中,大部分是女生,她们全带着嫉妒和愤恨指点着我说:“这就是那个不知道自己轻重的女生吗?长得那么丑,还敢追我们的校草!竟然将唇印弄到人家的T恤上,她不会是神经有问题吧?”我的眼泪哗地一下流出来了,也丝毫没有注意到老师已经走到讲台上来了,只背起书包冲出了教室。
这样让我觉得羞耻的指指点点,持续了长长的一年,我再也回不到往日无人搭理的角色中去。常有不认识的男生暧昧地朝我吹口哨,甚至盯着我苍白的双唇嘻嘻嘻地笑个不停。那一群一群的女生,会在我经过时突然地停止嬉闹,高声朝我嚷道:“你的口红可以借我用一下吗?”而班里的意见簿上不指名道姓的对我的批判,一下子增加了几十页。我在无人的时候,翻着里面种种不堪入目的评语,常会伏在书桌上大哭。没有人告诉我,将怎样走过以后的路;怎样在那么尖酸刻薄的言语里,让自己的心不再疼痛;怎样在班主任当着那么多老师的面告诫我不要再早恋时,抬头告诉他,其实我只想默默地心里喜欢一个人,什么也不做……总之,没有一个人来将我从那么绝望的阴暗光影里拉出来。
我以为这样的伤痛永远不会结束,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又走到那条小巷里去,远远地看到陈赫载着一个高声唱歌的女孩子欢快地驶过来——他们在经过我的时候,几乎没有正眼看我;只有陈赫,给我淡淡的一瞥,但是他的眼里,什么也没有。他已经将我忘记,连同那把或许被他丢掉的伞。我,在那个瞬间,竟是微笑着的。就像那些嘲弄和讽刺,只是一阵风,慢慢吹过,除了将我的衣角吹起,再没留下任何的痕迹。
那时的我,已经读了中专;而陈赫,只是街头一个爱打架的混混,一如他当年将我的那个唇印,作为他炫耀的资本一样,将后车座上的女孩子当做唯一可以让生活有滋有味的调料。他原来只是一个轻浮的男生,不值得我付出那么大的代价的。
可是青春里的疼痛,是不该用值和不值来评判的吧?那么多的伤痛,一一地经过了,便构成了我们成长的痕迹。尽管是黯淡,带着苦涩的挣扎,但从中走过了,且慢慢地成熟,知道怎样保护自己,怎样在自己无谓的付出里学会微笑,便已足够。
再见,十七岁的暗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