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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走进红场

月夜西辞涅瓦河,千里造访莫斯科。天下名都心仪久,朝霞满天迎远客。

在旭日东升、霞光万道的早晨,我们所乘的列车缓缓驶进莫斯科。

来车站接我们的是一位中等个头的中年男子,姓李,河北廊坊人。按照旅游观光的计划,他开车径直将我们送到莫斯科的中心,向往已久的莫斯科红场。

走进红场,望见在阳光下金碧辉煌的瓦西里大教堂,远眺那早已在记忆中熟悉的红墙,环视四周雄奇无比的建筑群,轻步缓行,宛若朝圣者一般虔诚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啊!红场,这里有太多、太重的历史积淀和传奇故事。不经意间,思绪已信马由缰……

——十六世纪,俄国第一位沙皇伊万雷帝为纪念对鞑靼人的胜利,结束其200余年的残暴统治而下令建造了圣瓦西里大教堂,这座雄伟的洋葱头圆顶教堂成为莫斯科的象征。从此,这个当初杂乱、拥挤的交易场所和壕沟,得以开拓平整为一个著名的广场,成为莫斯科——俄罗斯的政治中心。

——二十世纪初,伟大的十月革命胜利后,列宁缔造了“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在1922年12月30日宣告诞生了。列宁逝世后,只用了三天就在红场建起了一座陵墓,苏联举国哀悼,莫斯科全城哭泣,红场上万人肃立……列宁,这个打破资本主义锁链,建立一种崭新制度的人,这个给苏联现代化奠定浑厚基础的人,这个把马克思、恩格斯的学说第一个用于国家革命和建设实践的人,把全世界千百万人的思念和目光引向了莫斯科红场。从此,红场成为世界革命的政治中心。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当德国法西斯的铁蹄已踏到莫斯科河边的危难之时,莫斯科红场上人潮涌动,10万苏联红军荷枪实弹进行了人类历史上空前绝后、惊天动地的特殊阅兵式,他们走过列宁墓前,走过斯大林面前,走出红场,直接开赴前线,投入战斗。苏联人民在布尔什维克的领导和斯大林的统帅下,以钢铁般的意志和强大的国防实力,把德国法西斯赶出了全境,把红旗插到了柏林城头。

——社会主义大家庭的成员,几乎每年都要在莫斯科相聚,各国的领袖人物在十月革命胜利的庆典上,簇拥着“老大哥”斯大林,登上红场的观礼台,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都在红场留下历史的珍贵镜头。当时站在红场上,人们似乎可以看见红旗在四海飘扬……

然而,这一切都已成为历史。特别是苏共的垮台和苏联的解体,已成为我们这些人挥之不去的历史隐痛。此番心情,有诗为证:漫步红场心潮翻,历历往事浮眼前。驱逐鞑靼竖金顶,抵御普法焚黑烟。二战阅兵震敌寇,十国聚义盟共产。塔尖五星耀日月,不见红旗映蓝天。

中午时分,艳阳高照。我们加入瞻仰列宁遗容的长队。长队一直排到亚历山大公园门口。我望着眼前巍然屹立的历史博物馆大楼,心中充满了对俄罗斯历史探求的渴望,因为这个国家太大,历史头绪太纷繁,国家和民族性格太复杂,它的一切有太多的谜团……但是我知道这是极奢侈的想法,办不到啊!

列宁墓修建在紧挨红墙的正中位置,四方四正的结构和黑色的大理石材料使陵墓更显得神圣而厚重。我跟着队列缓步走进地宫,昏暗的灯光下,列宁的遗体静卧在水晶玻璃罩内。伟人似乎在酣睡,是那么安详……我在庄严肃穆的气氛中,怀着万分敬仰的心情注视着这位伟人,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即赋小诗一首:红场游人排长龙,庄严肃穆入地宫。导师长眠八十载,瞻仰遗容鞠一躬。

到了下午时分,我们在长满菩提古树的亚历山大花园的草坪上稍作休整。然后就来到红墙边的无名烈士墓和长明火前,望着英武高大的战士持枪守护的圣火,我似有所感,似有所思。这是神圣之焰,是正义之火,人类总是在追求正义和光明中创造着历史。

莫斯科大学是我心向往之的地方,所以,在红场游览之后,马上驱车前往举世闻名的学府——莫斯科大学。

几十年前,我就知道前苏联的莫斯科大学是如何地有名,中国的一些著名人士、革命家和烈士的后代曾在三四十年代或五六十年代在莫斯科大学留学,成为新中国的建设人才。前几年儿子赴俄留学之后,也首选的是莫大。儿子在莫大读了一年预科,主要是学语言,后来由于当时在莫斯科发生了几起爆炸、火灾事件,觉得不太安全,就转到圣彼得堡大学就读。今天我终于要见“庐山真面目”了。

不知在莫斯科城中穿过了几个街区,我们的车驶进一条宽阔平坦的林荫大道——其实说是钻进一片林海也不为过。老远看去,蓝天之下一座规模宏大、气势不凡的高楼在林海中耸然挺立。李先生说,这就是莫大。

我在莫大的楼前伫立良久。仰望着眼前这座雄伟的建筑,环视大楼四周茂密的树林,一种神圣、景仰的心情弥漫于胸……

大楼前的广场上,矗立着莫大创始人罗蒙索诺夫的巨大塑像,他是那么神采飞扬,是那么刚毅自信,是那么骄傲自豪。

作为一所大专院校的校长,这会儿的我就像一个怯生生的小学生,在莫大的摩天大楼下徘徊,在罗蒙索诺夫大师的身边踌躇,此时的我多么想阔步走进莫大的门庭,去解读莫大的内心世界,去把握莫大的脉搏……我知道,这是不可企及的,我只能欣赏莫大高大而华贵的外表,对其顶礼膜拜。

站在列宁山观景台上,远眺莫斯科城景,回望沉默不语、矜持而高大的莫大主楼背影,我似乎明白了莫大的伟大之处:它的身后是伟大的莫斯科,是伟大的俄罗斯。林海簇拥列宁山,巍峨高楼入云端。欲探真谛疑无路,罗蒙索夫来眼前。2009年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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