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嘶喊着。
“我已经把你玩腻了,玩腻了懂吗!”丢下这句话,他带着那个女人走了。
我以为自己会死,可惜当我吃下那么多的安眠药仍旧没能死成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我要去找他,告诉他,我有多么地爱他。
我是疯了,从十八岁爱上他开始,我已经是个完整的疯子了。
激情四射的舞池中,我又一次见到了他的脸,我向他走去。
人群涌动,我听到了尖锐的叫喊声,我看到了他因痛苦而抽搐的脸。我笑了。
看着他紧闭的双眼,我轻轻地抱住他,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着:“我爱你,但是,我更恨你。”拔出插在他身上的刀,我狠狠地刺向了自己的心脏,那里,曾经装满了那个男人。
我听到了警笛声,渐渐离我远去……
单身的老哥
“啊!文字!孤独的文字,唯有你愿与我相伴。”身边的朋友成家的成家,恋爱的恋爱。三十四岁的老哥依然孤身飘零,“老哥:该给我找个嫂子了!”我习惯性的拍拍他的肩膀。
“找个嫂子来给你欺负啊?”
“天啊!我吃饱没事干是不?欺负嫂子干嘛?”
“谁知道你呀!”在马路上,我背他的包走在他身后紧追着他,他则两手空空跨着轻盈的脚步在前面吹口哨。
“可恶!”
“你说什么?”没想到我小声的嘀咕他都能听见,并在两秒钟内劈头问我说什么!
“没!没!没说什么!”我有点慌张,并赔了个笑脸。
“呵呵!小样……”他一只手捂着嘴笑,一只手放在我背的包上。
一次聚会,朋友们都各自带着自己的女友,老哥一人坐在餐桌上玩手机,“老谢,我们大家会努力给你找一个伴侣的,我就不信这么多的兄弟就找不到一个好姑娘!”覃老哥在一旁誓言坦坦地说。
“要找就找蓉妹妹!不是蓉妹妹的不要!”天啊!老哥话一出口全场晕倒。
“好!我们哥几个再加上小妹帮你跑,哈哈……准备着娶蓉妹妹吧!”为了不打击老哥,刘老哥有举起手中的杯子跟老哥碰了一下。
“好!那我老谢就靠你们大伙了。”呵呵!老哥也举起杯来跟大伙碰杯。果然没过两天,覃老哥那边就有消息了,女方是一位英语教师,28岁,银杏眼、樱桃嘴,说起话来声音甜似蜜。待老哥与之见了面以后,人家女孩子似乎对老哥的印象不错,并还主动打电话邀老哥喝茶呀、咖啡之类的,我这个小妹也跟着沾沾光。
“你觉得蔡老师怎么样?”趁蔡老师上洗手间,老哥就迫不及待地问。
“我觉得可以呀!人挺温柔的。”我当然要说好啦!毕竟给老哥找个女朋友真的是不简单。
“真的假的?”
“真的,就是有点想不明白!”我双手拖着下巴思考。
“想不明白什么?”他精神紧张起来。
“为什么像蔡老师那么优秀的女人,怎么会成了28岁的剩女呢?”
“恩!这个问题值得考虑,我可不想我的女友不是蓉妹妹。”他诺有所思的样子。
“天!哪有那么多的蓉妹妹在等着你呀!”
“不用多,一个就够了!”他喝了口茶。
“什么蓉妹妹呀?”好险!蔡老师出来了刚好听到我们讲话,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不该听的话。
“呵呵!老哥说你像他心目中的蓉妹妹呢!”我抢在老哥前面开口了,死老哥还在桌底偷偷地踩我一脚,表面上当然没有任何的反应,心里暗骂:呆会有你好看。蔡老师就被那一句话说得飘飘然,老哥却不知该说什么了,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哎!老哥,你不是会看相吗!给蔡老师看一个!”我终于打破了沉静。
“恩!好!好……”老哥立刻向蔡老师伸出手去。“蔡老师,想让我看哪一方面的?”
“看我什么时候能嫁出去。”她的话一出,老哥微愣了一下,很快地调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边看边思索着,“哇!这个手,是很有福气的手。”然后有指了一下蔡老师手心的条纹说:“你看!这一条象征这你会嫁个好人家,你会在30岁那一年结婚。”天啊!老哥你也太厉害了吧!人家几岁结婚你都知道。
“那你呢?什么时候结婚?”老哥被那问题僵住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下看你怎么回答。
“呵呵!我从来都是给别人看手相,却还没有给自己看过呢!”鬼才行你这话呢!不过蔡老师挺通情的,见他不想说就没问了。喝完了茶,他马上拉我离开,到马路上他伸展双臂深呼吸几下后说,“终于可以呼吸自由的空气了。”
“蔡老师不行吗?”我好奇的问。
“你不知道,他问的问题已经让我死了很多细胞,要是在一起的话,你老哥什么时候死了都没人知道。”
“没那么严重吧?”我有些怀疑。
“我看她的手知道,那女人很有心机。没有蓉妹妹那么单纯可爱!”又是蓉妹妹,可惜金庸不认识你呀!要不然可以叫你去当一次郭静,真是没得办法了!老哥注定单身。
雨中,一个穿婚纱的女人
小天军校毕业后,被分配到外省的一个边防站,两年没有回家探望唯一的亲人——他的双胞胎哥哥大天了。大天前几天打来电话,声音里掩藏不住内心的喜悦:“哈哈!小天要有嫂子喽!”“哦!哦!哦!……哈!哈!哈……”费尽周折,小天终于在一周之后申请到了探亲假。
归心似箭的小天远远的就像听见了哥哥亲切的呼唤。久违的小巷没有人,小天背着重重的行囊飞奔着。雨淋在他的头上、身上,他却如沐甘霖,那是家乡的雨啊!家,终于就在眼前了。呵!小天想着哥哥见到自己时兴奋的神情他先兴奋起来。他推开记不得推开过多少次的家门,没有动静。大步跨进客厅,哥哥在墙上笑着,黑白的色彩让小天的心揪起来。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彩色的气球还有大红的喜字分明在诉说着喜庆啊!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小天飞也似的跑到邻居阿婆家,阿婆和他讲述了一切……
一场朴素的婚礼在小城的一个饭店里举行。出席婚礼仪式的人不多,却也热闹。当婚礼进行不到半小时,新郎大天却因为脑出血而昏厥。被送往医院的途中,大天的气若柔丝最终也消失了。
新娘子清羽站在大天的面前,她没有哭。她居然没有哭!她只是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喃喃着:“天,我这身婚纱很漂亮,是吗?你说的呀,我穿上婚纱的样子,像极了出水的白莲……
从此,江边多了一个穿着婚纱的女人,嘴里喃喃着一个名字。她看着江水,人们并不担心她会跳下去,因为大家习惯了这个疯女人无论是晴天还是雨天都撑着一把伞,穿着婚纱,用江水照着自己“新娘”的样子。她是最安静的疯子。
雨中,小天踉跄着。天空更加阴沉了,光线全部夭折在灰色的云层里,路过的风绕过身体继续赶往下一场约会,凉凉的湿润拍在小天的脸上,浸入到心里。他站在江边,“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我是为了分享你的幸福而归的,却踩在了你离去的脚步后面!”抬起头,一个穿着白色婚纱的女人撑着一把伞,脸,苍白而有一些漂亮,目光呆滞而深情……
第二天,小天先是“陪着”哥哥说了一会话,然后开始收拾哥哥的遗物。衣柜里,一套漂亮的深蓝色礼服引起了小天的注意,上衣口袋处,还别着写有新郎的已经枯萎的玫瑰花。小天小心的把礼服从衣柜里取出来,平放在床上,仔细端详着,想象着哥哥穿着它幸福的神情。他的手抚摸过礼服的每一个细节,好像哥哥可以感受到他的温暖似的。忽然觉得口袋里有什么东西,掏出来一看,是厚厚的几页信笺:
亲爱的清羽:
这是我娶你之前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了,我准备在婚礼上念给你听。
那是在小城最好的一家公司招聘会上,我们成为了脱颖而出的两个幸运儿。在阳光的笼罩下,我的骄傲膨胀起来,于是,我们开始在这片崭新的天地中,发挥着我们的才能,充盈着我们的业绩。你贤淑而不温不火的性格,吸引了众多公司同仁的目光,而你却把最深情的一瞥留给了我,这是我最大的骄傲!
还记得吗?那次加班很晚,我们一起走出公司的大门,外面下着雨,一把伞,握在你的手里,我和你之间隔着半米的伞的距离。后来,在江边,我们之间只隔着衣服的距离……
决定娶你,还是在收到你的那封邮件之后——
亲爱的大天:
遇见你之后,就开始感觉手里握住了童年的小风车,在太阳的七色光里转啊转啊,与你一起……起风了,去年的叶枯黄了再枯黄,心新鲜着。三月的季节初始,真是乍暖还寒,风里一种涩涩的、酸酸的、咸咸的宛若浸入了泪一样的味道。接连不断的情愫不断向上涌,就在嗓子眼处停歇了。此时,好想在你的怀里躲风。柔弱的思念此刻一阵阵的颤抖,眼睛里晶莹的液体冒出来,低下头,狠狠的把它们逼了回去。要一起走好远的路呢!你说,自从遇到了我,你心里的大门就关上了,我说,那就把我们关在一起吧,你做小屋的把门人。你能坚持多久?能坚持到八十岁、九十岁吗?真的到那时,虽青葱的面容将不复当年,脱落了原本年轻的轮廓,再回首看每一个片段,泪水会不会夺眶而出,抑或是用已在时光消耗后所剩无几的感动挤出嘴角久别的笑容。
已经有什么夺眶而出了……
大天,如果今夜,你像我想念你一样的想念着我,我愿意和你走在一起。
这是你最缠绵而又略有疑问的一封邮件,收到时,我在担心起风的夜里,你会不会冷。今天,我终于实现了我的最大愿望——娶你为妻!
今生,你不一定是经济上最富有的女人,我却要让你做最快乐的女人!以后的日子里,无论是风里雨里,我都会用我的并不坚实的臂膀保护你,书写最动情最绚烂的生活细节!
小天读完信,泪水滑过轮廓分明的脸颊,擦了擦,小心的把信叠起,放进礼服的兜里。这时候,他看见床底下露出来一个金黄色的边框,拽出来一看,啊?是哥的结婚照!熟悉的面庞旁边,偎依着的是一张漂亮的脸!身穿白色婚纱的新娘宛如出水的白莲!啊?江边,那个雨中撑着伞的疯女人!
小天不顾一切的冲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