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哲损他女友最厉害的一次,使他差点失了恋。他吓坏了,从此以后他也再没有歪理出现过,不过人们还挺喜欢他的歪理的。
他竟然给人说,他很胖,与李小姐结婚有利于减肥,因为她长得很恶心,吃饭在一起便没有胃口,不是可以减肥吗?
后来他没有了歪理,与李小姐过得很美满幸福。
最初的恋,最后的爱
前脚踏进车门,眼瞅着打卡机的方向,觉得有一点不习惯,手往腰间一摸,包……后脚就往中门外跑。
两三步后又恍然大悟,便停住了脚步。前面接到电话,听母亲在电话里伤心地哭,走的匆忙就没记得有带包。想起这些时车已走远,牟箐芸只得在原地等待下一辆车。
天空又飘起了零星小雨,茫茫雾霭中,目光也如这冷天的空气结了一层薄冰。三三两两的行人在视界里匆匆散去,她要乘的也是106路公交车,可是她却好像忘了。一辆又一辆的106路车从她身边经过,她也只是行着注目礼目送这些车子远去,丝毫没有再上车的意愿。也许是上班的高峰期,看到车上都是满当当的人,也许是她觉得时间尚早还有机会缕一缕自己的思路。
闲言碎语不会空穴来潮,来潮的时候木已成舟。压根儿不会想到五十多岁的父亲也会有“糊涂的爱”,以前权当是别人的玩笑,现在却要面对事实,自己夹在中间帮谁?二十多年的老夫妻了怎么会闹到离婚的这一步?
足足站了半个小时的光景,木箐芸挪动了一下身子,抖了抖衣服的领子,抽出捂了许久的手拍了拍额头的雪,又捋了捋头发,慵懒的向开过来的106路车靠去,一步一步像黑熊般笨重的挪动着身子。
一抹亮色在回眸间出现,那是一张似曾熟悉的脸孔,那么热切地勾起了心中的回忆。牟箐芸顿了顿神,又不确信地回过头来看个究竟,目不转睛地盯着驾驶座上血气方刚,眉宇间几经俊朗的驾驶员,半休不语。觉得有人盯着自己的脸看,他只是习惯性地从反光镜里一瞥而过。
他,怎么可能呢?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他的半点消息。可又于心不忍,心里想着,嘴巴里却不知不觉的叫了出来——刘宏伟。虽然声音很小也足以让一米开外的驾驶员听的清楚。
一回头,依稀印象中思念的那张清纯的脸出现在眼前。“牟箐芸?”他惊奇地叫了出来。
“啊!真的是你呀!”看来她没有认错人,正是朝思暮想的那个人。牟箐芸周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先前的家庭阴霾一扫而光,整个人变的活跃起来,真想不到,分别数年一度没有消息的的初恋情人竟然在他乡再次相遇。彼此兴奋了起来,早已忘了“禁止和驾驶员交谈”的警语,
“你现在过得好着没?”
“你来金城几年了?”
“真的没想到,都在一个城市工作生活了几年今天才遇到一起。”如果不是开车的话,估计一方能问十万个为什么,另一方也能回答十一万个什么为!无奈,眼瞅着下车的地点到了,不得已留下了联系方式,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下次、不用等很久,而是下班后。
他乡遇故知,本来就是人生的四大喜事,何况还是自己的初恋的情人。上高中的时候父亲反对他们的来往,甚至不惜举家迁移,之后就失去联系,她都伤心过无数次,无数次之后也已绝望;而现在……现在还能继续吗?继续这条路吗?无论怎样,现在见到了人,牟箐芸感到一丝的欣慰,当从刘宏伟的口里得知他还未曾结婚时,牟箐芸又觉得特别欣慰,觉得这是上天的造化。她要着实抓住这个机会,毕竟自己也是不小的人了,赶紧得把自己推销出去,就让母亲也省心了。
“你咋还没结婚呢?也不小的人了!女孩子一过二十五岁找对象就渐走下坡路了。”
“你不是也没结么!”吃饭的时候相互关心起了对方的终身幸福。
“我没找着合适的人。”
“我心里的位置一直被你占据着,别的女人无法穿越那层围墙,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等侯一个人的出现,没想到真的让我等到了。”听刘宏伟这么说,牟箐芸鼻子有些酸楚,眼泪就开始打转,觉得那些话击中了她心中的柔弱。
“你说相不相信造化?我还真是相信。”
倘若爱在眼前,即使等待片刻也会太长,倘若爱在尽头,等待终身也惘然。婚礼进行的很快。喧哗过后,刘宏伟已喝得飘忽不定,被他的朋友扶着入了洞房。
醒来后是第二天中午,起床后就匆忙出门了。
三天后,收拾着凌乱的房间。心里有点乱,去哪儿了呢?那么小的东西不会落在柜台缝里吧!想让老公帮忙,有陌生人在,又不好弄个明白。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呀?老住在咱们家怪扎扎地。”牟箐芸又对着刘宏伟的耳朵小声絮叨着。
“我们一个朋友,那没处住,就住两天。”
“这都一个星期了,他怎么还不走啊?”见刘宏伟不语,牟箐芸又发着牢骚。
“不去上班,老呆在咱们家?难不难受呀!”
“行,我跟他说说,让他明天就走。”刘宏伟安慰着牟箐芸。
隔天,那个男人走了,牟箐芸翻箱倒柜也没找到钻戒。本想问一下老公,可老公也不见了,一个月,两个月……这还奇怪,刚结婚就玩失踪,三天了不见人,这才回来,刚在家里呆了一个星期又不见人了!
“刘宏伟去哪儿了?”
“那舅舅病了,回河北老家去看一下,过几天就回来。”公公不吭声,婆婆眼神有些闪躲地这样说。
“走的那里了也给我说一声,还当我是你家的媳妇么!”
“他去外地培训了,过几天就回来。”几天后,还未见到刘宏伟,牟又跑去问婆婆,婆婆改口了,在这样的解释中,个把月的夜晚一个人在床上度过。
喧嚣过后的沉寂使牟箐芸感到孤立无援,想起了母亲,孤零零的一个人;想起了母女两曾经的那段快乐时光,不知母亲安好?想回娘家住两天。
阴雨霏霏的下午,正隔着雨发愁,母亲没有稳定工作,这会儿可能还在工地上给人忙呢!斜影里闪进一个人来,并越走越近“箐芸”并叫了她的名字。老公是来接她回家的。
门一开都惊呆了,屋子里杯盘狼藉,所有值钱的家具及电器都无了踪迹。
“可能被小偷偷了,我去报警。”刘宏伟说着往外走,没走几步就回来了,“还是算了,叫警察来也没用,充其量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过几日咱们再去买新的。”刘宏伟故作镇定的说,牟箐芸没有回话,她丝毫没有怀疑,还到是埋怨自己不好好呆在家里,让小偷有了可乘之机。
生活又归于平静,按时的上班,按时的下班,在婆婆那用完晚饭才回到他们的新居。
约好了国庆节的长假去买家电,迟迟不见老公的影子,打电话没人接,牟箐芸只好独自回了家。可老公又失踪了,没打招呼,她开始觉得有点蹊跷,结婚前有一段时间那么紧张地筹备婚事就不见人影,结婚后怎么还是这样,就算是出差也不会突然到电话都来不及打吧!越来越多的疑问使牟箐芸急于解开其中的玄机。想到每次老公不在时,婆婆都要过来收拾衣服,公公总现的愁眉不展,神情疲惫。
阴谋!自己像是别人的一颗无用棋子。究竟有什么是隐藏了真相的!究竟还有哪些是自己不知道的!
“舅舅病了,回去看一下,过几天就回来了!”
“他啊!那个——那个不知道!”
“啊——我们也不知道!”
“好像回他们老家了!”每次从公公婆婆难堪的脸上似乎读不出答案,从朋友们的吱吱呜呜中读出的却是隐情。可就是不知道啥隐情,日子像年一样漫长。
没有心情上班,下班后没有心情回家,随着双脚的自由动作满街溜哒,心中有个方向,脚下下意识的跟着106路车到了终点站,何不问个明白?
“他早被单位除名了……都进局子了……听说他吸毒被抓起来了……你还不知道啊!”
吸毒?心里黑洞洞的,怎么会呢!怎么会呢!电视上哪些受害者惨状想想都心有余悸,考虑过多种答案,却不在其内。为何突然就失去联系,为何会突然就不辞而别,家中值钱的物品怎么会“被盗”?串成一条线脉络也确乎分明起来。
当一切渐渐明朗的时候,埋怨、焦虑抑或痛苦的泪水一次又一次的模糊了她的双眼。她极力忍耐着、坚持着希望奇迹的出现,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了。
“你骗我,一直都在骗我,包括你们全家,从结婚前骗到现在。”泪水滚滚而出,伤心的说不出话来,哽咽声一次比一次掷地有声,哇……哇……没能忍得住终于哭了起来。
“我在里面苦得很,坚持不下去了,你再找人借点钱,想想办法,把我弄出去。”
“求你了,我保证是最后一次。”刘宏伟近似哀求的口气。
“孩子又那么小,就挣一点工资,你叫我怎么办,我现在哪还有什么办法!”婆婆也不止一次的说过,再凑点钱把人赎出来,牟箐芸不是没有想过,而是三番五次的早已债台高筑了,亲朋好友都挨个借了过来,有的都已第二次了。对于一个工薪家庭已束手无策。每次的电话联络,本想彼此安慰,都想给予对方光明,可每次都让里头的人很无奈,让伤心的人更无奈。
早些时候牟箐芸还抱有希望,让老公好好表现。到现在老公不止一次的将希望变成泡影。几进几出的人了,现在好像脱离不了干系,牟箐芸再也没有能力拥有希望,一次次的伤心疲惫中没有了继续前行的力气。
孩子嘤嘤的哭泣声,让牟箐芸回归现实,在这样下去,或许孩子的奶粉钱都跟不上。在失散的边缘徘徊着,在痛苦的旋涡挣扎着,债主接踵而来,银行的按揭跟不上,面对这一天天破败下去的家,从头开始到现在的每一步都在走向黑暗。
搬家的时候,挪动着曾经温馨的婚纱照,又黯然伤神,忽然想到了这桩婚姻,牟箐芸涩笑了一下,或许该到结束这段婚姻的时候了,结束这段怀念初恋的味道而盲目促成的婚姻。
选择既然要结束却有那么多对当初的责备,初恋的滋味美好而温馨,只能用来回忆;已经过去的不能当作现实婚姻的感情赌注,人是会变的,婚姻是比较务实的,来不得半点粗心大意,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不然到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明白这一切的时侯牟箐芸觉得轻松了许多。
早一个小时起床,第一个把孩子送到幼儿园,然后再去上班,每天下班最后一个再去把孩子接回家。
小孩孤零零地坐在位子上目不转睛的望着窗外,看到牟箐芸的第一眼,都会手舞足蹈起来,每次的第一句话都是我可看到妈妈了,没有哭喊,没有流泪。每次她都在背地里暗暗落泪,觉得孩子又那么小,来到这个世界是跟着受罪。
雨纷纷扬扬的飞舞在城市的上空,又一个冬天快要来临了,一个肃穆的世界,呈现在人们的面前。牟箐芸全副武装的伫立在人来人往的公交站台,默视着开过来的106路公交车——一辆又一辆,曾经受伤的心在此时也变得万籁具静。106路车重复在它的轨道上——周而复始,三百六十天如一日;而从两年零三个月的那一刻开始,带给自己的两个三百六十天如一场梦!梦外刘宏伟还能重复上他的人生之路吗?这是一个大问号,牟箐芸也只是想想,没有给出答案,无论如何婚姻是没有重复下去的必要了,就连心中那份初恋的美好也都荡然无存。最初的恋没有走到最后,最后的爱跟最初的恋无关。
人渣
西安冷饮厂工会的刘青,不到三十岁。前几年从美术学院毕业分配到冷饮厂工会工作。他虽没有正式结婚,却睡过不少女孩。
男人玩女人犹如猴子搬包谷,搬一个扔一个,手里始终只拿一个。但有些人在扔之前还要咬上一口,诚然,后者更可恶。刘青就属于后者。很多人,只是玩弄感情,但自己的感情也赔了进去;而刘青却是感情、肉体一起玩弄。
他有过真正的爱情。他风流倜傥、多才潇洒,常让女孩为他害单相思,为他流泪。刘青的哲学都是混蛋哲学,比如说什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说什么女人都是贱骨头等等。
赵辰是在冷饮厂认识刘青的。因为都喜欢画画,一认识,便成了好朋友。赵辰对刘青唯一看不惯的就是他玩女人。
一天晚上,刘青又领了一个陌生的女孩来找赵辰。赵辰依然以礼仪接待了他们。赵辰和女友一起为客人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刘青很自豪地说:“这位是小袁,知道吗?我们认识好久了,打交道才是第一回。”
当时,在饭桌上,赵辰就把他们安排在一起。小袁出去买了些现成的凉菜和啤酒。
赵辰想,唉,又一个黄花姑娘要完蛋了。这是自赵辰与刘青认识后,见他交的第六个女友了。赵辰给女友岳丽说过刘青的风流史。岳丽说:“他要是那种人,我才不嫁给他呢!”赵辰说:“你以为你高明呀,女人其实都是你这种心,人家刘青一玩,你不嫁,正合他的心意,还怕甩不掉,不甩都走了。”
吃饭时,刘青就在小袁的大腿上动手动脚。小袁在回避,却竟给刘青的嘴里送菜。
“天!”赵辰想,“果然女孩都很贱,八字没见一撇呢,就给刘青了。我看刘青也未必是害人,而是像小袁这样的女孩协助刘青这样的人害她自己。”
夜稍深,刘青醉醺醺的样子走了,叫了辆出租车,让小袁送他回家。
第二天,刘青来找赵辰,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地描述他是如何把小袁摆平的。
“天,竟然是个黄花闺女!”刘青说,“加在一起是第十三个女人了!”
赵辰铁着脸,不说话。
一天,赵辰在和岳丽做饭吃,就听有人敲门。开了门是小袁。小袁已没有了昔日那种奕奕的神采,精神很不好。
赵辰很热情地让座。小袁说:“刘青来过没有?”赵辰说:“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打电话也联系不上。怎么?他不是整天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小袁有些愤然了。
赵辰对于刘青也愤然了,然而不同情小袁,她这是自作自受。
“你很爱刘青吗?”岳丽问。
小袁沉默了一会儿,想回答又难回答,最后从嘴里感叹了一句:“刘青,真是个人渣。”
这时又有人敲门,赵辰一开门,却见刘青又领着一个腼腆的清秀姑娘来了。
对于小袁在这儿,刘青先是惊异,接着是生气。问她道,你怎么来了?
赵辰对于这尴尬的局面束手无策,只好静等事态的发展,岳丽在招呼刘青新领来的女孩子。
小袁说,我怎么就不能来?
刘青说,咱俩已没有了关系!
小袁说,说得轻巧,想干啥都由了你了?
刘青说,你还想咋?你要是坏了老子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刘青对赵辰说,我走了,顺便路过你这儿。
对于刘青装的一本正经,赵辰想笑,却只能顺着她说,那你走吧!
刘青拉了他新领来的女孩子的手说,小阎,咱走。哦,我得介绍认识一下,这位是赵辰,这位是嫂子岳丽,她叫小阎。噢,这位叫小袁,是我原来的女朋友。
刘青转过来又对小袁说:“她叫小阎。希望你多保重,我所欠你的,会偿还的,望你好自为之。”
刘青说完,拉了小阎的手,走了。
赵辰倒不知所措,岳丽也毫无良策。只有小袁在抽咽。
然而不久,却传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刘青用同样的的手段玩弄了小阎,阴谋得逞后,却给一个少妇打主意。那位少妇用狐狐的眼看他,他就去摸人家的屁股。没想到反被少妇玩了他,他也终于遇上对手了。后来让少妇的男人知道后,与刘青发生了斗殴事件,竟把刘青给打死了。
花前月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下,死于风月场的刘青再也风流不起来了。
刘青死了,家人也气愤,没有人哭他、念叨他。不知是谁给他送去了一个花圈,也可能是哪位哥们或过去的情人,或损他,或恶作剧,或恨他。花圈上写了四个大字:
床耕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