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心问:“可秦姐却很勇敢,敢开门让我们进来。”
秦姐无奈地笑了笑:“什么勇敢呀,正是因为害怕才让你们进来的。”
甄玫和言心都不明白其意,互相对视了一下。
秦姐解释说:“别人家都有好几口子人,就我家人口少,主要是老公不常在家,孩子又住学校,公婆也早不在了,就剩我一个人留守,天天守着几间空房,又冷清又害怕。恰巧这时候村里又出了这种事,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每天晚上自己在屋子里也总是不安心。刚才听你们和别的邻居说话,我站在院里也听到了一些,正想着是不是该让你们进来。当我看到你们的模样时,我就放心了。多几个人在家里,就多几分胆量,也就不冷清和害怕了。”
“原来是这样。”甄玫接着问,“村里不过碰巧出了两条命案,大家就被吓成这样了?”
秦姐忽然停顿了一下,好像在吞咽口水,面色黯然,谨慎地说:
“近来有些传言,说警察一直破不了案,是因为这两人不是被人杀的,而是……”秦姐似有所顾忌,不敢往下说了。她停顿了一会,思前想后才大着胆子,神秘兮兮地说,“那两个人是被鬼害死的。”
“鬼?”甄玫和言心又异口同声叫出来。
秦姐赶忙作手势:“你们别嚷,小点声。”
言心小声说:“为什么认为是鬼害的人?”
“我也不清楚,也没去过现场,都是听人说的。有人说他们死的很惨,谁要是看了那尸体,都会吓疯的。据说尸体上的伤口不是人能做出来的,好像是徒手把皮肉撕开,再把肉抓烂。而人是做不到这点的,那需要很大的力气。还有的说在尸体里看到了奇怪的东西,好像被剥开的肉里藏有残缺的手和脚,所以就传言是鬼做的。我也不知是真是假,总之大家都这么说。所以村民都非常害怕、惊恐,生怕厄运会降到自己家来。现在很多人都去山上的庙里进香,以图平安。可人们住在这里,还是很惶恐。”
“想不到还有这样奇怪的事。”言心自言自语地说。
“那死的是什么人?”甄玫问。
“死的不是什么好人,算是当地的地痞一类,成天不干正事,没事瞎混。”
“那两个人都是吗?”
“都是,他们从十几岁起就不务正业,学也不上,工作也不找,俨然一副黑社会的做派,有时候竟欺负村里的人。村里人都不敢惹他们,都躲着他们。他们就横行霸道,胆子越来越大。”
言心鼻子里闷哼了一声:“死了也好,省的再祸害人,是老天有眼,他们遭报应了。”
秦姐叹着气说:“或许是吧,可也让村里的人整天心惊胆颤的。”
这时甄玫忽然想起来,她觉得秦姐是本地人,知道的事不少,或许会认识老公。
于是她激动地问秦姐:“大姐,还有件事要问您,我们来这是找人的,兴许您能认识。”
“你们要找谁呀?”
甄玫立刻从包里取出老公的照片,递给秦姐看。
“大姐,您认识这个人吗?据说他原来就是这村里的人。”
秦姐举起照片仔细看了半天,然后放下照片又回想着,过了一会秦姐才说:
“不认识,这个人没见过。”
“没见过,可他……就是这的人呀?”
“肯定是这村里的?”
“没错,您再看看。”
秦姐又看了一阵,还是不认识。她举着照片说:“如果他确实是这村里的,很可能我真不认识。”
“怎么可能呢?”
“是这样,我原本不是这的人,是从别的村嫁过来的。如果此人在我结婚前就离开这里了,那我就不认识了。”
甄玫忙问:“那冒昧地问一下,您嫁过来有多久了?”
“其实时间也不短了,我两个孩子都十二了。”
“十二岁?”甄玫心里盘算着,又立刻想到,“也就是说,您已经嫁过来十三年了。”
“是的,有十三年了。”
“那您应该见过这个人,他就是十三年前离开的。”
“是吗?可我对这人没什么印象。就算见过,时间过短,也不会留下印象。”
甄玫听后正要泄气呢,言心突然灵机一动,兴奋地说:
“秦姐不是本村的,可秦姐的老公是本村的,他应该是知道的。”
甄玫恍然大悟,忙看着秦姐:“大姐,您丈夫很有可能认识他。”
秦姐也频频点头:“有这可能,我老公的确是土生土长在这里的。”
“那您老公呢?”言心迫不及待地就问了。
“他外出打工,长期不在家。”
“那可怎么办?”
甄玫看着马铮的照片,想到说:“大姐,麻烦您帮我联系一下您爱人,我把这张照片传给您爱人,让他辨认一下就知道了。”
秦姐觉得这办法可行,就立刻给老公打电话。
甄玫和言心则在一旁兴奋,心想就要找到答案了。
秦姐一遍遍拨电话,对方始终没人接听。秦姐说可能老公在上夜班,上班时他听不到手机响,要等到明早下班才能联系上。
甄玫和言心一听虽有点小失落,但总算有希望。两个人便抓紧时间休息,明天要一早联系秦姐的丈夫。
甄玫睡到深夜,感觉浑身冰凉,同时也疑惑,现在的天气不应感到冷。她虽没睁开眼,却有些清醒了,下意识把盖在身上的毛巾被往上拉了一下。可是,不管盖得多严密,她还是觉得冷,冻得受不了。
甄玫想起床,找秦姐要床被子盖。依然困倦的她,强迫自己睁开眼。她仰面朝天,斜着眼,模模糊糊看到前方有个东西。开始她没看清,揉揉眼睛又仔细看。
瞬时,甄玫的汗毛倒竖起来,刹那间寒意侵袭了全身。她看到一对白亮的眼球正凝视着自己,而后是一张满目疮痍的脸,脸中央却是一个深深的大黑洞。
甄玫惊愕的竟然无法叫出声,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恨不能就要从嘴里喷出来。而后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某个东西压住了,好像有人正缓缓地在她身上爬。
甄玫的每块肌肉、每根神经都紧绷到极限,眼睁睁看着一个长发鬼脸的白衣女人正零距离的趴在自己身上。
甄玫终于爆破极限,撕心裂肺地叫喊出来。强烈的恐惧感,刺激到每根头发的神经末梢,直感泰山压顶,憋闷透不过气来。
她本能地使出全身力气,把那女鬼推出去,自己迅速从床上爬起来,躲在离床最远的墙角处。
甄玫忽然想起上铺还睡着言心,赶快叫喊起来,让言心清醒。然而自己喊了几声却没听到言心回应。甄玫仔细往上铺看,根本没人,床位是空的。她又惊愕了,想不通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了?而那个长发女鬼,正缓慢地向自己逼近。
这房间可不大,女鬼很快就能逼到近前的。甄玫再无退路,她双手捂着头扯着嗓子嚎叫起来。
而那女鬼并没有停下,继续向甄玫走来。
甄玫看到屋门,想伺机冲到门口跑出去。
可女鬼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立刻闪到门前,堵住门口。
甄玫再次看上铺,拼命地喊言心。她直奔到床边,想再次确认言心是否真不在。可在这一刹那,女鬼竟然瞬间闪到她面前,用凸出骇人的大眼球直勾勾地盯着她。
甄玫没有准备,在接触女鬼那冰冷的身体时,瞬时晕倒了……
“甄玫姐,醒醒啊,快醒醒啊,你怎么了?别吓我啊,甄玫姐!”
一连串的喊叫声,把甄玫从黑暗中拉了回来。
甄玫一睁眼,看到刺眼的亮光,又赶快闭上了,耳边仍能听见言心在哭喊着自己。她又努力一次,勇敢地睁开了眼。
“言心,你哭什么?”
“甄玫姐,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言心哭着说。
甄玫这才发觉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而周围的环境是如此陌生。
“我这是在哪?”甄玫头晕晕的,粗略地环视房间。
“你在秦姐的房里,你可算醒了……”
甄玫看到言心哭成泪人了,心中也很酸楚。她努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事,不一会便浑身发抖,手脚冰冷。
“言心,刚才你去哪了?我怎么看不见你?这屋子……这里有鬼……”
“甄玫姐,你究竟怎么了。我和秦姐都快被你吓死了。大半夜你突然醒来乱叫一通。原以为你在做梦,后来你竟然发疯似的惊吼着,把我和秦姐都吵醒了。”
“我……我怎么了?”甄玫也听着糊涂了。
“甄玫姐,你突然从床上冲出去,躲在墙角,双臂在半空胡乱挥舞着,又哭又叫的。我打开灯,一直叫你,可你就是不理我。后来你终于喊我的名字了,却好像看不到我似的。当你跑到我床前时,不知为什么你突然昏倒了,当时很吓人。隔壁的秦姐也听到了,赶快破门进来。我们俩这才把你抬到秦姐的房里。”
秦姐也过来抚慰说:“妹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着了?”
甄玫摇着头,断断续续地说:“这屋子……有……有鬼……”
“你说什么?有鬼?”言心和秦姐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何甄玫会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甄玫姐,你是不是发烧了?”
“我没病,真的是有鬼。言心,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就是那个白衣女鬼,她……又来了,跟来了……”
言心想起来了,但很不理解,这地方离家很远,鬼也能跟来这么远吗?
秦姐可听着糊涂了:“你们说什么鬼呀?这哪有鬼啊?”
言心也一时无法说清楚,只是让秦姐赶快联系她老公,好尽快解决掉这烦心的事。
秦姐终于联系上老公了,他们在网上用QQ联系的。
言心赶忙把马铮的照片传给对方,好让人家辨认。
秦姐老公看到照片,第一时间就告诉了言心。照片中的男人是本村的,名叫付青,曾在某技术学校学习过,那时付青在秦姐老公的单位实习过。但十多年前,不知什么原因突然离开单位,而后就很少在村里看到他,直到现在也联系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