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玫忽然觉得自己很失败,原以为自己比谁都幸福,可到头来还是没能逃脱情变的命运。都说婚姻有七年之痒,可他们认识只有五年,结婚才刚满三年,却生出这样的事,着实让人伤心。
一气之下,甄玫不想给老公做晚饭,想约朋友喝茶聊天或者逛街,总之就是不想在家,不想看见那个让自己伤心的人。
为了让自己尽快开心起来,她又拿出那件古董旗袍。不知为什么,只要一见这旗袍,甄玫顿时平静下来,不多时就生出些许的欢欣。于是她毅然换上旗袍,去约朋友吃饭、逛街。心想这个年纪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更要让自己靓丽起来。男人永远都是喜新厌旧的,若再不好好疼爱自己、保养自己,更觉着委屈了。
甄玫打扮好在镜子前照了照,感觉还不错,拿上精致的手包就要出大门。
此时大门忽然开了,马铮进了屋。
甄玫先是一愣,没料到今天老公会下班这么早。
马铮也镇住了,看着甄玫这身打扮,顿时开始心慌意乱起来,紧接着感到昏天黑地,双腿发软,身体直打摇晃。
“老公,你怎么了?”甄玫惊奇地瞅着老公。
而马铮捂着头,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啊……好疼,疼死我了……啊……”
甄玫惊慌了,丢下手包,忙过去扶住老公:“你怎么了?头又疼啦?”
马铮一看到甄玫,立刻摆手叫道:“别……你别过来,我受不了……受不了……太疼了……哎呀……”
马铮的痛苦声让甄玫撕心裂肺地难受。她手舞足蹈地不知该怎么帮老公。
马铮疼痛得歪坐到了地上,抱着头闷闷地呻吟着。
甄玫很想过去帮忙,可马铮一直冲她摆手,叫她别过来。
过了一阵,马铮似乎有所好转,不再那么头痛了,坐在地上,静静地休息。
甄玫一时不解,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老公有这怪毛病?老公身体一直很健硕,近期虽然工作忙,但也没有影响健康啊,为何这短短几天内总犯头疼?
马铮似乎恢复了体力,缓缓抬头看着甄玫。
甄玫见老公有起色,紧张的心也慢慢放松了。
然而,老公的眼神忽然盯住一处,好似在看甄玫的身后,而后大惊失色地叫起来:“走开,你走开!别烦我,别烦我!”
甄玫不知所措,认为老公在说自己,顿时伤心起来。
“你让我走是吗?好,我走,我走!”说着,甄玫难过得拿上手包,要冲出家门。
可老公的目光忽然挪到另一处,对着墙面喊:“你走开,不要骚扰我们家!你已经死了!死啦!”
老公的这句话,顿时让甄玫惊愕了,他在对谁说话?谁死了?
这些疑问还来不及弄清,就见老公又把身子对着门口,厉声吼道:“别害我的家人,快走!去你该去的地方!快离开离开这里!”
马铮声嘶力竭地吼着,震得甄玫脑袋嗡嗡直响。
甄玫立时拽住老公的胳膊,焦急而紧张地问:“老公,你这是怎么了,在和谁说话?”
马铮摇晃着转过身,对着甄玫,颤巍巍地说:“她来了,她还是来了……”
“谁来了?你说清楚些!”
“小玉……小玉来了,她来了。”
“小玉?你想起小玉是谁啦?告诉我,她到底是谁?你是不是认识她?”甄玫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而马铮却惊恐地看着甄玫,发抖地说:“她来了,她还是找来了。”
“她在哪儿?”甄玫越来越害怕了,惊慌地四处乱看。
“就在这儿。”马铮浑身颤抖着。
“这儿?咱们家?”
“就在咱们屋里。”
“屋里?哪有啊?”甄玫立刻左右相望,什么也没看到。
马铮畏畏缩缩的,手指着甄玫说:“她就在屋里站着,站……站在你身后……”
甄玫立感一股恶寒袭上心头,迅速打了个冷颤,周身冰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直感到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甄玫微微侧着头,想看身后,却不敢看。她再次跟马铮确定:“我身后……真……真有东西在?”此时甄玫已经意识到,家里可能进鬼了。
马铮严肃地点点头,而后,他的目光从甄玫脸上移走,直视到了甄玫身后。
甄玫感觉马铮在看自己后边,便认定身后真有东西,顿时更加紧张,心突突直跳。
她害怕极了,快步跑到老公那边,躲在老公身后,不敢直视前方。可是,她又很想知道是不是真有鬼了,便扶着老公的肩膀,谨慎地向刚才自己站立的位置看去。可是,什么也没看到。
“老公,哪有人啊,没看见啊,她在哪啊……”
甄玫还没说完,忽然被老公推了一把,胆战心惊地说:“你别过来,别过来,快滚,快滚!”
甄玫感到奇怪,老公无缘无故为何这样对自己,慌忙地问:“老公你疯了?你到底怎么了?”
甄玫边说边靠近马铮。而马铮却越是远离甄玫,躲着她走,嘴里还叨念着:“别过来,不要伤害我,别啊,求你了,求你了!”
甄玫看得莫名其妙,老公怎么忽然求起自己来了。
甄玫当然不知情,因为她根本看不见鬼。而马铮却看甄玫就是一副女鬼的样子:一头黑长发,一张支离破碎的脸和一条惨白的裙子。
在马铮眼里,是女鬼一直在靠近自己,而不是甄玫。那女鬼正慢慢张开血盆大口,就要上去撕咬马铮。
马铮慌乱地手脚并用去抽打女鬼,然而女鬼却发出无比恐怖的阴森的鬼叫声,震慑人的心魂就要爆破。
马铮无法忍受这样压抑的声音,继续抵抗和挣扎。而那女鬼却步步紧逼,把马铮逼到墙角,露出尖锐的爪子,伸出爪就去掏马铮的心脏。
马铮惊吓坏了,忙狠命挣扎。
而甄玫看到马铮的样子,就像是自己在跟自己打仗,双手拼命在空中胡乱飞舞,眼神异常惊恐,不时发出惊恐的惨叫声。
“老公你冷静些,停下来,不要这样,我是你老婆啊!”甄玫哭着几近哀求要马铮镇静。
马铮再次正眼看甄玫时,双手抱住甄玫的头,托起她的脸,战战兢兢地说:
“你……真是我老婆?”
“老公,你是怎么了,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甄玫哗哗涌出两行热泪,极度得悲伤和恐惧。
马铮定睛看了片刻,而后又把甄玫推向一边,开始看自己的手,那样子,就好像从来没见过手一样,惊奇而陌生地看着一双手。
甄玫慌张地问:“你在看什么?”
马铮惊恐地看着手,翻来覆去来回看,看完手又看胳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他无助地望着甄玫,紧张地说,“它们流血了,流了这么多,哦,天哪……”
马铮再次疯狂起来,不停地搓手、搓着胳膊,满面惊恐,浑身发抖。
“你在干什么,老公!别搓了,你怎么啦?怎么变成这样了?”甄玫无力地嚎啕大哭。
马铮似乎没有听到甄玫的哭声,而是继续搓手搓胳膊,那动作,诡异极了。
“你看,我的手和胳膊上都是鲜血,流了好多血。我怎么抹也抹不干净。”
“哪有血啊,什么血啊?老公,你到底怎么了?难道你中邪了?”
“你看看我的手臂,看看这些血,我快死了,快活不成了……”马铮呼吸气促,大口喘着粗气。
甄玫不明白马铮在说什么,只喊着:“哪有血啊,你手上什么也没有,你在干什么?别吓唬我,老公,别跟我开这样的玩笑……”甄玫最后哽咽地说不出话了。
但是马铮几近疯狂搓着手,还不时做出狰狞而怪异的动作,就像恶灵承受着地狱酷刑一样,让甄玫差点认不出马铮。
马铮的脸已经扭曲了,表情怪异而可怕,就像从隐秘的原始森林里走来的野兽一样,狂呼乱叫着,野性十足。
甄玫再也不能忍受了,她不能看着老公这样无休止的疯狂,身体会吃不消的。她漫无目标地到处找,乱串到厨房里看到灶台上的铁锅。忽然她拿起铁锅,迅速照着老公的脑袋就拍了下去。
马铮顿时眼冒金星,眼前的景象都在天旋地转,可他摇晃了一阵,仍继续狂躁着。
甄玫又狠狠使劲拍了一下,正打到马铮的后脑。“咣啷”一声,铁锅被震出去了,老公也倒在地上昏迷了。
甄玫哭着蹲在地上,不停地喊老公。一切都来得太突然,眼前的世界让甄玫迷乱了。
甄玫费力把老公拖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照应他睡下。她自己也很疲累了,无力再去做什么,只静静躺在老公身边,不久也睡着了。
这一睡就十几个小时过去了。甄玫再次睁开眼时,感到头有些刺痛,眼睛很干涩。她最惦记的就是老公,一醒来就立刻回头看老公。但是,老公却不在,床的另一边是空的。
甄玫立刻坐起身,担忧地望着屋内。她明明记得老公就躺在身边,为何却不见了?
“老公老公”甄玫边喊边出了卧室找马铮。
她到客厅、厨房、次卧、卫生间和书房找了一圈居然没找到,整个房子里都没有老公的影子。甄玫疑惑而担忧起来,不知道老公去哪了。
然而,她在书房里看到了一幅画,是张人像素描。
甄玫拿起仔细看,画的是一个女人肖像。她疑惑了,怎么会无缘无故多出一个女人的肖像?是谁画的?画的又是谁?难道是老公画的?可是她从未见过老公画画呀,更没听他说过会画画。
甄玫觉得不会是老公画的,可能是别人画的,老公带回家来的。可他为什么要带副这样的画?什么意思呢?
甄玫无意识地翻到画的背面,却看到了一行字。那是老公的字迹,她认得出。
上面写着:亲爱的宝贝,老公对不起你,现在我要去还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