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朕天让警员继续盯住,他再派人手去调查该住户的情况。
当天下午,他们终于查到嫌疑人的有关资料。原来这户人家只有一个人,叫洪瑾,45岁,在离他家不远的鑫悦医院任职,是名眼科医生,从医多年,其亲属关系还未查明。
龙朕天拿到这些资料不断地在想此人和那四名死者的关系。他在想为何这个人会给那四个人发邮件,邮件究竟是什么内容会导致死亡。不过,就算是他发的邮件,一封信件会致人死亡?这是让龙朕天最想不通的地方。
如果能知道邮件的内容,那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了。
跟踪洪瑾的警员汇报说,洪瑾这些天行为很正常,看不出有什么奇怪举动。
于是龙朕天感觉线索一下子断了,就算洪瑾最可疑,但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与那四个人的死有关,也没理由将他抓来审问。
龙朕天只好从另外的三名死者周边开始调查,看看洪瑾是不是也和他们三人有过联系。
之后,龙朕天找证物科的人,把程辉的证物都拿过来,自己翻查一遍。经过数个小时,他在一本通讯录的最后一页看到了一个电话号码,好像是随手记下的。
龙朕天试着打了一下,居然让他很吃惊。因为这个电话号码正是洪瑾所在的医院鑫悦医院的电话号码。
龙朕天一下子想到了,四位死者的血型都一样,很可能会与医院有联系。龙朕天立刻亲自到鑫悦医院调查,看看程辉是否来过此家医院。
医院最后调出病历档案,告诉龙朕天,程辉来医院并非看病,而是来进行体检的。体检的内容主要是检查肾功能情况。
龙朕天拿到程辉的检查报告,立刻通知下属到乔氏兄弟家还有韩香家里,看是否有与鑫悦医院联系的证据。
不多时,龙朕天得到回信,乔氏兄弟和韩香的确也有联系过鑫悦医院,分别在他们家中找到该医院的通知信函。
龙朕天立即要求鑫悦医院调出乔氏兄弟和韩香的体检报告。结果如龙朕天所料想的那样,这三位死者都在这家医院做过肾功能检验,并且检验的时间相隔比较相近。而对于为何三人做同样的检测,医院给出的解释是为了移植器官用,需要检测配型。
龙朕天这回明白了,为何这四个人的血型都是一样的了。他又问医院方面,究竟是谁需要这种血型的肾脏移植。
院方说是给一个18岁女孩做移植,因为女孩得了尿毒症,必须实施移植手术。但女孩的血型极其稀有,院方也是好不容易才从各地找到相同血型并配型合适的准捐赠者。
龙朕天就向医院要出该女孩的所有资料。不想医院却说女孩已经病故,就在不久前。
龙朕天感觉奇怪,不是已经找到合适的捐赠者了吗,怎么还会让女孩病亡?
负责此女孩的主治医生也无奈地摇着头,说是那几个人都不愿意捐赠。院方也多次努力了,人家不愿意捐医院也不能强迫让人做啊。所以女孩的病情一直拖延着,没法治疗。最后终于等不及了,十多天前就去世了。
龙朕天推测那几个人的死或许是因为没有及时帮助女孩而遭人报复。他马上就问女孩的亲属是谁。
医院说亲属就是本医院的眼科医生洪瑾。这女孩是他的独生女。
龙朕天终于知道原因了,立刻下令逮捕洪瑾。
抓捕洪瑾并没费力,警察把洪瑾带到了审讯室。龙朕天则在桌子的另一侧正对着他。
然而无论怎么审问,洪瑾都闭口不言,实在有些让人头疼。
龙朕天只有一个疑问,就是想知道他是如何杀死那四个死者的。
洪瑾,这个外貌稳重,气质不凡的中年医生,不露一丝破绽。他知道警方虽然怀疑自己的动机,却始终拿不出杀人的证据,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依然貌似悠闲地坐在冷板凳上,闭目养神。
龙朕天知道,这不是个省油的灯,按照常规处理是行不通的,只好另想办法,先把洪瑾关押起来。
龙朕天告诉林浩,洪瑾很可能是为了给女儿报仇才会对四位拒绝捐献肾脏的人下毒手。龙朕天想去一下乔氏兄弟的单位和家里,看看他俩周边的人是否知道相关的事。
林浩动员公司的人要向警方积极配合工作,多多提供有关乔氏兄弟的信息。结果公司里的人都不知道肾脏捐献的事,也不认识洪瑾。
龙朕天则去了乔家兄弟的家,没想到他们的父母都知道器官捐赠的事。
乔家父母说,当初乔家老二得知自己肾脏配型符合时,本打算去捐赠的,但被父母拦住没去。原因是乔母有病,身体一直不好,长期吃药,很需要人照顾。为了给母亲治病,家里花了许多钱看病,但见效不大。
乔家孪生兄弟因此努力工作,收入有所增加,才能给母亲支付医药费继续治疗。但因长期加班劳累,他们二人都处于亚健康,所增加的收入多是加班得来的。
正因为这样,乔家父母因怕儿子捐肾引起健康问题,从而影响工作,不能帮助母亲治病,所以才拒绝捐肾。
龙朕天知晓后,颇为感慨,如果因此而被误解,甚至遭到报复,那这兄弟俩确实太冤了,日后这两位老人的生活实在堪忧。
龙朕天越想越生气,觉得洪瑾太过自私,只想着自己,一股怒火直往头上冒,气哼哼地叫人把洪瑾带到审讯室,继续审问。
龙朕天先是一顿劈头盖脸地教训洪瑾一番,然后把乔家的现状也一一告知了洪瑾,让他自己反思这种做法所带来的恶果。
原本冷静的洪瑾,不再闭目不言了,而是对龙朕天所告知的情况有所触动,他睁开眼睛,皱着眉,露出一副愁苦相。
龙朕天厉声说:“人家也是有父母的人,你把人家儿子弄死了,他们有病的母亲该如何过活?就算是他们兄弟俩对不起你,可你把人给杀死了,不就等于也逼死了他们的母亲吗?他们的母亲并没得罪你啊,为什么要让无辜的人受牵连!”
洪瑾吐了口气,平静地说:“我想请教一下,你怎么知道是我杀了他们?现场应该没有我杀人的证据吧。”
龙朕天一口说出:“不错,现场的确没杀人证据,但是你发给他们的邮件,我们是知道的。我们查到了你的IP地址,最后也知道了你的身份。”
洪瑾冷笑了一下:“看来你们还真厉害,这么快就知道邮件的事了。我还以为你们得查一阵子才能查到,看来您真是侦探界的奇才啊。”
“请你不要再狡辩了!赶快说出你是如何用邮件杀人的。”
“龙警官,我想你在说梦话吧,邮件怎么可能会杀人呢?对于死去的人,是无法再复活的,对于该遭到报应的,老天也一定不会放过的。”
龙朕天差点忍不住要揍洪瑾,但他还是咬着牙忍下来,不能因小失大,坏了现在的形势。
“好,你够厉害。别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我们会封锁你的家,迟早会查到你的犯罪证据!”
然而洪瑾仍是冷笑,丝毫不为龙朕天的话所动容。
龙朕天知道他笑的背后的含义,知道洪瑾一定事先把证据销毁了,但他仍不想放弃,立刻命人搜查洪瑾的住所。
不到半天时间,警方把洪瑾的电脑搬到龙朕天的办公室,并请林浩的员工帮忙找可疑文件。
很快电脑检测出来,的确有可疑文件最近从电脑中删除过。电脑专家则开始恢复文件。
一小时后,文件终于恢复了,是一个程序。龙朕天终于松了口气。但他想到,此文件很可能有一定危险性,所以现场只留下龙朕天,两位刑警和一位电脑专家。
龙朕天和电脑专家在电脑前做好心理准备,轻轻点开这个程序,等待它快速运行。不料,程序运行中断,无法打开。电脑专家说文件是加密的,打不开。
龙朕天知道这是洪瑾做的手脚。他立刻把电脑搬到审讯室,要求洪瑾打开程序。
洪瑾却推说自己忘记密码,无法打开。这种态度让龙朕天有些忍无可忍。实在没办法只好找专业人士破解密码。然而这种密码非常复杂,要破解可能要花上许多时间。
龙朕天知道已很难再从洪瑾那得到什么用有的线索,只好找人破解,哪怕花再多的时间也要打开程序。
经过整整两天的奋战,密码仍没有破解,连续换了三位电脑高手都没能解开密码。龙朕天开始着急了。
这时办公室电话响了,龙朕天接到电话,是鑫悦医院打来的,他们说有重要的消息要汇报。
龙朕天立刻去医院,见了院长。院长说,适合给洪瑾的女儿捐肾的人员中,除了那四名死者外,还有一个人。那人的血型也是RH阴性AB型。有医务人员在整理档案时发现的,因此人是最后才来的,他的档案是单独放置的,所以之前才把他漏掉。院方觉得这一新情况应该告诉警方,就给龙朕天打电话了。
龙朕天恍然一惊,他明白为什么洪瑾到这个时候还很嘴硬,死活不说出实情,原来是为了这第五个人。他立刻赶到不妙,拿到这个人的体检档案后,马上通知刑警外勤人员迅速到档案所记住址或单位去找。他怕再晚一些就来不及了。
龙朕天则去了审讯室,继续审问洪瑾。
龙朕天冷冷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在等第五个人死亡!”
霎时,洪瑾睁大了眼睛,瞪着龙朕天,轻蔑地笑了笑,说:“果然是神探,这么快就知道第五个人的存在。不过,就算你们现在知道也晚了,说不定那人早已归西了。”
“你别太得意!未必能得逞!”
一个小时后,出勤的刑警打来电话,说已找到那人,但还是晚了一步,那人已死。现场如同前几个案件一样,应该也是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