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像一切都变得混沌凌乱了,连房间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同时感到天旋地转的,不知道转了多少圈,最后眼前白茫茫一片,浑然不知了。
李璇再度恢复知觉时,感到浑身发冷。看到散乱的相册和照片时,她就浑身难受,不想再见到那些东西,于是她很快把东西收拾起来。
刚收拾好,就听房门在响,吓了李璇一跳。
李璇定睛一看,居然是李厚诚回来了。
李璇瞠目结舌地望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瞬时她觉得这男人好诡异,实在搞不清他是丈夫还是父亲。若是父亲,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要欺骗自己!
看着表情怪异的李璇,李厚诚也诧异地说:“你……已经回来了。”
李璇甚至都不想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她很快把他推开,跑了出去。
李厚诚马上追出去,很快拦住了她,忙问:“小璇,别生我的气,是我不好。”
李厚诚正要接近李璇。
而李璇喝声道:“别过来,离我远点!”
李厚诚不知所终,疑惑地问:“你是怎么了?”他说着又去靠近李璇。
李璇忙用胳膊挡住他:“别过来,不要碰我。”
“小璇,这一夜你去哪了,我好担心你。”
“你到底是谁?”李璇脱口问出。
李厚诚不明白李璇的意思,就问:“小璇,怎么这样问我?”
“快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我当然是你老公啊。”
李璇痛苦地扭头不去看他,停顿了片刻才说:“我再问你一次,你是谁?是我什么人?”
“小璇你怎么了,怎么出去一夜变得这样怪?我当然是你丈夫啦。”李厚诚也着急起来。
李璇摇着头说:“不对,你说谎,我怎么可能会嫁给大我那么多的男人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明白吗?”
“不明白!”
“那好,我问你,为什么我们都姓李?”
“什么都姓李……当然是巧合了。”
“我是你什么人?”
“是我妻子啊,小璇,出什么事了?你可别吓我啊。”
李璇频频摇头,说:“是你在吓我啊,是你在吓我呢!”
李厚诚慌乱地想着,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马上说:“对不起小璇,我不该打你的,我保证以后不会再那样了。”
“不,不是的……”李璇很难和李厚诚说清楚,独自跑到三楼的一间客房里躲起来了。
李厚诚忙追过去,紧敲房门,让李璇出来。
可李璇怎么也不肯开门,缩在房间里哭成一团。此时她内心充满了疑问和恐惧,更觉得恶心和厌恶,想不出怎么会有李厚诚这种人。
李璇始终不出来,李厚诚无法,也只好先离开。
李璇听到李厚诚已经走了,便稍稍放松了些,可是内心仍很不舒服。她很想知道真相,想知道为什么,可又害怕知道,因为真相是那样的残酷。
现在她更觉得夏琳的判断是对的,李厚诚很可能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非什么老公。是他趁自己失忆的时候改变了身份,让自己突然有了个丈夫,不然怎那么巧,两个人都姓李。而那个所谓的前妻,很可能就是自己的母亲。还有那座小楼,李厚诚始终不肯做解释的秘密,也很可能和这事有关。说不定里面真关着一个人,而那个人也许就是自己的母亲关舒桥。她并没有死,只是关起来了。是他把母亲关在里面的,目的就是不想让她泄露他的这一秘密。
可李璇还是不懂,父亲为何要这样做?难道他不爱母亲吗?他把她关起来是因为自己吗?他为何要改变身份,谎称是自己的丈夫?李璇想来想去都想不通。只能从一点解释,那就是父亲犯下了伦理上的重罪,竟然爱上了自己的女儿,才有了之后的疯狂举动。
想到这些,李璇不禁打了寒颤,觉得好可怕,不能想象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下意识捂住胸口,揪住衣领,躲在墙角里。继而她很快想起了这几个月以来的生活,想到和那个男人同床共枕的情景,想到自己还和他亲昵过、同房过,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那些场景历历在目,就像是昨日发生的一样,清晰极了,顿时让人有想呕吐的感觉,非常恶心。
之前,真以为那是丈夫,自己毫不保留地献出百般的妩媚与柔情,想不到面对的却是自己的父亲。一种从未有过的压抑感顷刻压迫过来,直叫人窒息。
李璇感觉头晕脑胀,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她把所有的事串想一遍,更觉得这个推断没错。继而,她开始愤恨,恨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她要拆穿他,要找到直接证据控告他,不管是谁,都不能侵犯自己。
而最直接的证据就是身份证明,也就是户籍证明。只有户口本上有真实的记录,那样一切都明了了。所以她趁李厚诚不在家时,偷偷找户口本,以及她和李厚诚的结婚证。若真是夫妻关系,自己是应该有结婚证的。
可是她在这偌大的房子里翻找了两三天也没找到那两样东西,这更引人猜疑了。
所有的现象都说明李璇的推测没错,如果李厚诚的身份无误的话,他是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而找不到户口本,恰恰说明是李厚诚早有准备,把重要的证明给藏起来了。
但李璇没有放弃,想到户口本和结婚证这么重要的东西不会没有的,一定是藏在某个隐蔽的地方,所以她有信心找到。可在这么大房子里要找那么小的东西的确费力,况且还是有人有意藏起来,就更不好找了。最后李璇实在找不到了,只好暂时搁置了。
这些天她一直在想办法如何找到户口本,推断李厚诚最有可能把东西藏在哪里。因而她总是暗地里偷偷观察李厚诚的一举一动,虽然这些天她都没和他打过招呼,没说过一句话,但很了解他的行踪。李璇就打算从这些细微的表现中获得隐藏其内的线索,以早日拿到证据。
不过她观察到李厚诚确实没有什么行动,似乎他也没怀疑自己,李璇也就继续大胆地去查找证据。
经过多天,她还是没能找到,多少有些泄气。不过,在一次浏览论坛时,一条帖子偶然触发了她的灵感,想到如果自己的身份证丢了的话,就可以名正言顺去要户口本了,因为重新办理身份证是要用到户口本的。
于是李璇便有了主意,这下可以直接去讨要,不用费周折瞎找了。
打定主意,李璇就趁李厚诚在家的时候说自己的身份证丢了,需要补办一个。
李厚诚当时没反应过来,只说补办一个就好了。
而后李璇又说,补办身份证需要户口本才能办理,所以要李厚诚拿出户口本。
这时李厚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眯着眼看着略显严肃的李璇:“用户口本?”
“对啊,没那东西我怎么办呀?派出所也不给办呀。”
李厚诚狐疑地看着李璇,说:“你身份证什么时候丢的?”
“我……好像是上次夜里我跑出去的时候丢掉的吧,也许是打车时不小心落在出租车里了。我也是近两天才发现的,当时并没太注意,所以现在想起来要补办一个。”
李璇面不改色地编了一套合情合理的谎言,骗过了李厚诚。
李厚诚倒也没说什么,只轻描淡写地说他在等一个重要的电话,等公事办完了再说。
李璇想催促一下,可怕李厚诚看出问题就没敢再说,只好等着。
几个小时后,李璇找李厚诚再次要户口本。而对方却淡然地说,刚刚找了一遍,但没找到,不知收到哪了。
李璇很生气,心想这分明是借口,怎么会找不到,一定是故意的。她想到李厚诚第一次的回答一定在敷衍自己,可能当时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吧。现在他想明白了,就故意说找不到,分明就是掩盖真相,不然干嘛不拿出户口本。
可是这些想法,李璇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一直强调让李厚诚好好找找,她需要补办新身份证,必须要用到的。
李厚诚则一直以各种理由迟迟推说拿不出户口本,还劝李璇别太执着,身份证的事不着急办理,他觉着李璇不常出去,用处不大。
而李璇也给出了理由,说有身份证办事容易,比如去银行办理业务,还有人寿保险等都需要身份证的。
即使这样,李厚诚还是劝说不要着急,又说现在忙,没时间找那些,让李璇等等再说。
由此李璇更加肯定,李厚诚的确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这样做分明就是欲盖弥彰,而秘密就藏在了户口本上。
她更加笃定,李厚诚绝非是老公,而是父亲,因而她更感到这个外表体面的男人,内心却是无比丑恶的。这种事若曝光出去,那绝对是一件豪门丑闻。
然而李璇顾不上这些了,她要拯救自己,只有自己才能让自己脱离苦海。
在明知对方的企图后,李璇没有声张,而是默默在背后进行着秘密调查。既然没办法直接拿到户口本,那么只能间接调查李厚诚的身份。
她想到公安系统中都是有公民个人档案记录的,或许通过非正常途径,能找到户籍档案呢。
于是李璇趁李厚诚上班时,再次偷偷溜出来,去了言心的家。她想借由龙朕天的职位之便帮自己查户口和婚姻登记。当然,在提出请求前,她也把自己难以启齿的理由和盘托出了。
言心和龙朕天都非常吃惊,认为这样的推断太过大胆,而且世间也鲜有这样的案例,太难以想象了。
李璇则说出了许多可疑的线索和现象,认为一切的不合理都有可能发生。她很想查出真相,兴许自己可怜的母亲就被关在小楼里受苦呢。为了能解救母亲,李璇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