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朕天看了一遍,觉得是篇散文,没有什么实质内容,更多的是抒发情感,文章中浸满了忧郁和无奈的气氛。想到白易辰所说有关白凤的事,龙朕天便知道这文章所要表达的内容了。
忽然,龙朕天发现一个问题,这篇文章并没有写完,最后的文字很显然是半句话,之后就中断了。龙朕天感到很奇怪,为什么没有写完呢?他仔细回想着,力图还原当时白凤临死前的情景。
龙朕天来回思考着,觉得越来越不符合常理,认为只有一种情况能解释,那就是白凤是突然离开的,所以没有写完文章,否则不管怎样,她一定会写完再去做别的,不可能正在写文章时就突然想去自杀了,这很说不通。当时一定是发生了某种意外,导致她没有完成。而这个意外很可能造成了后来的不幸,这样说,白凤的死就很可疑了。
再者,白凤若想自杀,是不可能在临死前做这些的,哪还有什么心情写散文呢。自杀前多半是写遗书,可并没有找到遗书,很可能根本不存在遗书。因而龙朕天判定,这根本不是自杀,而是谋杀!
龙朕天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如果真是谋杀的话,会是谁做的?这房子按理说没有可疑的人啊。除了自己和言心外,其余的都是白凤的亲属,很难想象是他们当中的一个人做的案,况且又没有动机,他们犯案的可能性极低。
想到这些龙朕天按捺不住了,跑到院外去看那棵古槐,看现场是否留下痕迹可以证明自己的推断。然而让他不理解的是,树上什么痕迹都没有。如果白凤是自杀的,她会先爬上树,在一枝高树杈上系好绳索,然后把绳索套在自己脖子上吊死。可这树上没一点人爬上去的痕迹,完全没有人碰过这棵树。那白凤是如何吊在树上的呢?如果是别人把她吊上的,又是如何做到的?
龙朕天赶忙在院子中寻找线索。他把自己当做凶手,按照凶手的思维角度来还原事件经过。他想出许多种可以不在树上留下痕迹的办法进行筛选。或许凶手是通过钢丝绳等其他辅助工具来完成的,但是,若用辅助工具是不可能一丝痕迹不留的。即使树上没有痕迹,那么凶手会利用其他地方比如屋顶、墙面、门窗的把手等,这些地方都会留有痕迹的。
为了找出真相,龙朕天不怕辛苦在整座别墅里翻查那些可以利用的地方。但遗憾的是,这些地方均没有可疑痕迹,线索也随之中断了。
龙朕天更加疑惑了,实在想不通白凤是怎么吊在树上的。此时,他直感觉天空的颜色越来越黯淡,浓密的乌云完全遮挡了阳光,若不看钟表,很难分清现在是中午还是傍晚。
忽然刮来一阵秋风,寒气袭进了龙朕天的身体。龙朕天不禁打了冷颤,感到骤冷。突然,他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想起白易辰所说有关白家诅咒的事。莫非白凤的死与诅咒有关?白凤刚好在这个时候出事,死得又这样蹊跷,不得不想到是诅咒的缘故。
龙朕天赶快找白易辰,说出自己的判断。
白易辰也惊骇了,没想到诅咒真的应验了,也说明毒咒是真实存在的,白家谁也难逃劫难!
龙朕天要求看那本羊皮纸手卷,想知道更多有关诅咒的事,看能否破解毒咒。
白易辰说手卷在大哥手里,遂带着龙朕天一起去卧房找白正修。
他们刚见到大哥,就听楼下有人惊叫一声,引得大家人心惶惶的。
白正修着急了,听出叫声是老婆的,赶忙跑下楼。龙朕天和白易辰也紧跟在后面。
白正修感觉声音来自一楼的佣人房,他快步跑去看到老婆一个人呆立在屋中。
“老婆,怎么了?”白正修赶忙来到老婆身边,紧张地问。
只见妻子孙岚惊恐地瞅着床铺,发抖地说:“白……白凤不见了……尸体……不见了……”
白正修这才注意到床上是空的,也疑惑地自问道:“对啊,尸体呢?妹妹的尸体呢?”
他四处乱找,刚好转头看到急忙赶来的弟弟和龙朕天,着急地说:“你们谁动尸体了?把妹妹放哪了?”
白易辰和龙朕天都一头雾水,面面相觑,不知白正修在说什么。不过很快,大家就知道白凤的尸体不见了,可谁也没动过尸体,不由地都惊慌了。
“真怪,妹妹的尸体怎么会不见呢?”白正修紧皱眉头,焦急地说。
龙朕天始终很清醒,赶忙问大嫂孙岚是怎么发现尸体不见的。
原来白凤生前与大嫂相处的不错,感情深厚。孙岚很想念白凤,就情不自禁地来到佣人房,想看最后一眼,不想却看到床是空的,立刻惊骇起来,才引得大家聚集过来。
奇怪的是,谁都没动过尸体,那尸体又如何消失的?这是每个人心中难以解答的疑问,也是非常令人恐怖的疑问,很多人已经想到了蹊跷事端的缘由,不约而同都想到了毒咒。
“难道毒咒真的开始应验了?”言心着急地问白易辰。
白易辰也无从解释,但这一切又似乎是因毒咒而引发的。
龙朕天建议到各处找找尸体,或许就藏在某个房间里呢。大家觉得有理,纷纷到各个房间搜寻,连不常用的阁楼、储物间都翻找一遍。
大家忙碌了多时,仍没有看到白凤的尸体,不由地更觉蹊跷和心慌了。
龙朕天知道自己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困难,认为尸体凭空消失很可能就是厄运来袭的先兆。他实在想不出可以防范的措施,只告诉大家要多注意小心点。
随后,天色已晚,大家用过晚餐就纷纷上楼休息了,谁都不敢轻易出屋门,各个神色都很不安。
天空仍是阴阴的,看不到月亮和星星,言心很不舒服,感觉压抑。
她担忧地问龙朕天:“若真是诅咒应验了,该怎样破解?”
龙朕天凝望着言心,看到她满是期许而又担心的眼神,顿时语塞。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龙朕天的沉默让言心知道了答案,她很了解龙朕天,明白沉默背后的意思。忽然觉得周围空气很冷,言心轻缓地靠着龙朕天的胸膛,以求抚慰不安的心。
龙朕天舒缓地轻抚言心的长发,忧虑地盯着窗外的远方,内心也无比空荡。他从没有这样茫然和无措,从没这样不安过,再危险的情形,他都能想到办法逃过险境。可如今,连身经百战的职业特工也不知道该怎样做了。
但他知道,自己再怎样不安,也不能让言心感觉到,因为自己是言心的精神支柱,支柱若倒下的话,言心就更难度过劫难了。
龙朕天忙了一整天,早已疲倦了。他安抚了言心几句,就提议早早休息,明天再想办法。
言心还是感到害怕,斜靠在龙朕天臂膀上不安地闭上眼,听着龙朕天微起的鼾声。可是她很难入睡,一闭眼就看到那棵古槐上吊着死人,而那死人正是白凤。她甚至能看到白凤的利眼正盯着自己,射出一道寒光直逼自己的双眼。
言心冷不丁打了个冷颤,猛然睁眼,似乎真感觉有道冷光射过来。她下意识朝天花板看了看,竟看到上面有两个小亮点一闪一闪的。
言心觉得奇怪,没看清楚。她慢慢坐起身,仔细看那亮点,结果却是一双凌厉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言心下意识尖叫起来。龙朕天立刻惊醒,赶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言心哆哆嗦嗦地用手指着天花板,颤声说:“上边……上面有……眼睛……在看我……”
言心害怕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龙朕天也望向天花板来回找,可什么也没有。
“心儿,你说上面有什么?”
言心还是发抖着说:“眼睛,有双眼睛在盯着我。”
“什么眼睛?我怎没看到啊?”龙朕天观察了好几遍也没看到眼睛。
“心儿,你真看到了?”
言心点着头说:“真看到了,它还直直盯着我呢。”
“那你看看,上面什么也没有呀?是不是看花了?”
言心也疑惑起来,忙抬头看天花板,果真什么也没有,不由地惊疑起来:“真怪,我刚刚明明看到的。”
“是不是看错了?”
“没有,我真看到了!”
“你不是在睡觉吗?怎么会看见呢?”
“我没睡着,只是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看我,就睁开眼睛了。我原本是躺着的,所以一睁眼就能看到天花板,而后就发现有两只眼睛盯着我。我还特意仔细辨认了,真的是眼睛,吓死我了!”
龙朕天看着言心吓得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禁心疼起来。他知道言心不可能乱说,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很可能言心刚刚做了噩梦,以为是真实的。转而,他安慰言心,叫她不要怕,不过是做梦。
可言心不这样想,她很清楚那不是梦,是真真切切看到了东西。至于为什么现在不见了,的确很难解释。
言心不想耽误过多时间,想让龙朕天多休息,就不再讨论此事。
两个人刚刚躺下就听外边有人敲他们房门。两个人又迅速警觉起来,聆听动静。
门外又是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搞得言心好紧张。过了一会儿,门外才有人说:“是我,开门”。
龙朕天听出那是白易辰的声音,遂两个人又都松了口气。
龙朕天起身开灯开门,见白易辰正穿着睡衣站在门口。
白易辰先开了口:“你们屋怎么了?刚才我听到有人在叫,是你们屋里吧?”
龙朕天看了看言心,然后说:“是的。是……言心做噩梦了,叫了一声。没什么事。”
“哦,是这样。”白易辰嘴上这样说,但还是狐疑地向屋里大致看了一眼,然后说,“早点休息吧,多注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