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逢知己前杯少,两人越喝越投机,不知不觉已是很晚了。李小影喝的很多,看的出来她今天是精心打扮的,女为悦自者容吗,短短的头发,梳的很板正,大有神的眼睛在酒精的作用下闪着熠熠的光彩,红扑扑的脸蛋媚态万千,伟醉眼朦胧地看着小影,本来就有些醉意,现在更是醉上加醉了。不怪人说男人的爱象大饼,是可以分成很多份的。爱着那个还可以牵挂这个。小影看着醉眼迷朦的伟,晃到他的跟前坐在伟的腿上,一只手勾着伟的脖子,看着伟的眼睛说:“今晚留下吧,你给心怡打个电话就说单位有事,心怡不会怀疑你的。”小影那稍微有点厚的嘴唇性感圆润,伟忍不住吻了一下,小影热情地回吻他,两个人自然地拥抱在一起绞成一团,小影一边亲吻一边帮他脱衣服。突然伟的脑海里一下子出现心怡楚楚动人的样子,醉意似忽醒了一半,忙推开小影忙说:“不行,我回家了,心怡在家等我呢!明天我早些过来,你等我。”整理好衣服也不看小影的脸色,开门就出来了。
外面天空不算黑,微风迎面吹过来,伟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他摸了摸发热的脸,抬头看见满天的星星,月亮象一个大饼,被咬去了一大口,大半月牙挂在空中,四周一圈一圈白色晕圈,显得月色朦胧。伟猛吸一口这清新的空气,提起精神来到家门口,掏出钥匙。
早晨天刚蒙蒙亮伟就起来了,心中有事一夜睡的也不塌实,怕影响心怡他悄悄地穿好衣服,轻轻地开门出去了。
伟起来心怡是知道的,伟的不安心怡感觉到了,只是不知他为什么这样。心怡心里也很犯疑,“唉,不管它了,再睡一会。”心怡自己安慰自己,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想睡时。突然,电话叮铃铃响个没完。心怡想是谁这么早,来电话,真烦人。懒洋洋地伸手拿起床头的电话:“喂,那位?什么关宇?你没回来呀?要找伟,麻烦他……”心怡的大脑失灵了,脑袋嗡的一声,关宇后面说什么?一句也没听到,机械的放下电话。
一串串晶莹的泪珠无声地顺着脸流到嘴里,涩涩的,酸酸的,大脑清醒了许多,这一段时间的疑惑和不安,似乎有了答案。想起李小影来家时,他们俩的眼神,想起不是丈夫自身而又点熟悉的气息,那是小影身上的那种淡淡的廉价的香水味,想起这段时间丈夫回来的晚,有时给小影打电话她恰巧也不在家,难道这都是偶然的吗?只怪自己傻太相信人了,引狼入室。只怪丈夫不争气,跟谁不好偏偏是自己妻子的好朋友,只怪李小影不够朋友,自己的老公被人勾走了,来勾我的老公。心怡恨恨不平的越想越伤心,急忙穿上衣服,顾不得梳洗,准备骑汽摩托车去把他们揪回来,看他们有什么好说的。
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飘着蒙蒙的细雨,这绵绵的细雨无声无息。让心怡迷茫愁肠百转,如难诉难泣的幽情,是那么凄凉。这雨象是心怡无声的哭泣,飘落在大地上,敲打着她的心,心痛的浑身发紧。一种浓浓的愁,浓浓的恨,浓浓的无奈,使她整个人要崩溃。
心怡骑在摩托车上,分不清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这绵绵细雨似有似无,如帘。让你不能远望,却在朦胧中升起万种的伤绪。这绵绵细雨难理难梳,似雾如烟。在这山区的土路上,一个伤心的女人。无人为她遮一头雨,无人为她拭一脸的泪,只有那迎面无言的风,为她默默地拂去身上的雨。这绵绵的细雨千丝万缕,如梦,让人不知不觉地触及,却又化为枝叶上的点点滴滴,如那没有归宿的恋情,一点一滴,一丝一缕,漫漫地浸入了肌肤,让人难舍难留,徒生一腔细雨般的愁绪。
心怡远远地看见伟的车了,一路上的小雨也没把心怡心里那把火浇灭,她把车停在路边。顺着人们常走的羊肠小路走了有100多米,看到了伟和小影。心怡看到小影跪在摆满供品的坟前,一边一张一张地烧着纸钱(林区这时候是不让烧纸的,由于天下小雨,他们偷着烧的),一边泪流满面地嘴里不停地念叨什么。伟高大的身躯站在她的背后,为她遮风遮雨地撑着伞。心怡心里充满了气愤,奇怪的是她的心剧烈地跳动,使她挪不动步,按理说她应该理直气壮地走上前责问俩个负情忘义的人,可这时她有些胆怯了。我走过去说什么?是撕破脸皮和她打?还是和她骂?以后我们怎么面对,伟会怎么想,万一没有哪回事,我这一打一闹不就给处成了吗?事与愿违。我不能去,想着,心怡转过头来,一直跑到摩托车跟前。靠着崭新的摩托车上,泪水象决了堤的洪水,顷刻间滔滔而下。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泪水也是其中一部分,她知道眼泪并不能解决问题,但是眼泪可以让她发泄,哭过之后觉得好多了。
车打着火往回走,骑在车上让心怡想起,这车是去年她过生日时,伟送的。那天,下班之后,伟推着一辆崭新的摩托车回家,对着屋里大喊:“心怡快来看我给你买的什么?”心怡正在做饭,撂下手里的活,边走边问:“什么呀?一惊一咋的,摩托车?买这干什么?”伟对心怡说:“你上班远,来回走挺累的,我买辆摩托车做为生日礼物送给你。”心怡摸着新车说:“我不会骑呀。”伟拍拍胸脯说:“我教你呀”“走我现在就教你。”心怡问:“不吃饭了。”“吃呀,一会我请你下饭店,好好给你过个生日。”说着一手拉着心怡,一手推着车来到大道上。打着火,让心怡坐上,告诉心怡捏着离合,伟坐在后边,把着车把,那是一挡二挡三挡……一一告诉心怡,然后让心怡慢慢松离合,稍微加点油,可心怡没有准,油一下加大了,车猛地向前一窜,心怡吓的大叫一声,差点松手,伟忙把住车把稳住车,心怡得到要领,慢慢地熟悉了,摩托车平稳地往前开着,伟的两只手这时闲下来,开始不老实了,搂着心怡,心怡不敢松手,晃着膀子大叫:“干什么你,拿开……”还没说完,摩托车上了沙包,俩人一起从摩托车上甩了下来,伟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问心怡怎么样了,心怡坐在地上捧着腿,流着眼泪说:“都怪你,瞎动什么?快看车坏了吗?”“车坏了不要紧,人别碰坏了。”说着伟过来拽她,“我没事,”她边打伟边说,“没事还赖在地上不动。”伟把她抱了起来……心怡想到这里似乎心里轻松了许多。
小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整个山里弥漫着一层薄雾,象无数条透明的白色绸带,飘动着,飞舞着,缠绕着山间。一阵微风飘过,一股湿润,清凉,甘甜的泥土气息夹带着芬芳的花香扑面而来。心怡把车停住,觉得六神无主,无法排解心中的郁闷,自己漫步来到山坡上,想放松一下自己的思绪。
风过雾散,再看山坡,眼前一亮“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杏花开。”漫山遍野的开满山杏花,这满山山杏花也不知什么时候开的。远看,雨后的山杏花清纯亮丽,婷婷玉立,一束束,一层层,一堆堆掩映重叠,争妍斗艳。近看,绽开的雪白,欲放未放的粉白,含苞待放的粉红,婀娜多姿,娇而不媚。要是平时心怡早就高兴地穿梭在花间了,可是今天不同,没有兴致欣赏。她挑一枝花骨朵最多折了下来,花枝上缀满了晶莹的水珠,抖落在地上,如同心怡的泪珠,无声无息。
心怡脑海里,总是浮现自己的丈夫给人家遮风挡雨的画面,或许伟真实地告诉她,她也不会觉得怎么样的,毕竟是朋友吗?可是他撒谎了,他竟然欺骗她。那简直是对心怡无情的打击,真不知自己错在那里,要在乎一个男人,就要真懂他,真知他,真爱他,真怜他,我真的懂他吗?知道他在想什么吗?我爱他,他还爱我吗?心怡想这份爱我放弃吗?可是我真的舍得放弃吗?
心怡回到家里,先洗了个澡,换上刚买不久的那套浅粉色的套裙,那是伟帮她买的,把长发用条也是粉颜色的丝带松松地系上。把那枝山杏花插在花瓶里,放在电视旁。接着把卧室里的窗帘,床罩,床单,全部换成粉色的,整个卧室充满了浪漫的情调。当夕阳西下透过窗户照在屋子里的时候,心怡把菜已经做好了,把昨天没吃的菜热了热,今天又加了两个伟特别喜欢吃的,红烧排骨,油焖大虾。把菜端在桌上,杯、碗、筷全摆好。拿过那两瓶红葡萄酒,两根红蜡烛放在桌子的两边,并点着。特意把那瓶山杏花的放在桌子的中间,一进门就能看到。然后给伟发个短信,“下班赶紧回家,我在家等你回家吃饭。”放下手机心怡松了口气,依在床头有点迷迷糊糊的,大脑里充满奇奇怪怪的影象,头很沉,好象这时已没了思想。
一会儿,伟回来了,一进门看到屋里的景象,他有些惊呆了,好久,他的妻子没有这样了。现在冷丁这样他有点不适应,好象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心怡看丈夫回来迎上去,说:“回来了,我不给你发短信,你是不是还回来了?”接过外衣,帮他挂上,伟盯着心怡的眼睛,“那能呢,我正要回来,接到你的短信我快马加鞭赶了回来。”他停顿了一下问:“你怎么啦?眼睛红红的,好象哭过?”
“没有,还不是做饭熏的”心怡低头搬过椅子说:“快洗手吃饭吧!”
“今天什么日子这么丰盛,啊,还有酒,好浪漫呀老婆。”伟狐疑地问:“山杏花?那来的。”
“我上山了,我折回来的,好看吗?”心怡盯着他的眼睛。
“好看”。伟说着拿一块排骨,咬了一口肉。
心怡边倒酒边说:“是呀,野花吗!总比家花好看。”
伟嘴里的那块肉差点没把他噎着,忙说:“什么意思?”
“你明白的,好了,不说了,今天我陪你喝酒,一醉方休。”
心怡端起酒杯“来,干了。”然后一饮而进,伟喝了一口望着表现异常的妻子,心想,她一定知道了什么?他有点后悔自己的所做所为,在他无所措的时候,心怡又倒上了酒,望着血色的酒,心怡的手有些微微地颤动,明月的清辉勾勒出她亮丽柔美的曲线。她的脸,在红红的烛光中,显得异常的娇艳动人。“来,喝呀。”心怡又把酒倒进肚里。还要,“伟,给我倒上。”伟忙抢过酒杯说,“别喝了,再喝就多了。”平时滴酒不沾的心怡是不胜酒力的,真的喝多了。“你不是,喜欢让我喝吗?今天我就陪你喝。”说着眼泪就忍不住地流了出,无声无息的泪,波涛汹涌……她的泪打在伟的心上,让他慌乱的不知怎么办好。“你不要这样,让人看了心疼。”“我愿意你管得着吗?你还会心疼我?你爱她吗?”“谁。”“你明知故问。”“你是说李小影吗?”“不是她还是谁。”
“你怎么这么问?我们都是朋友吗?”“不要以为你所做的我都不知道,你要是喜欢她,我们离吧。”说这些话时心怡的泪水始终没有停止过,伟怕她无声无息的泪水,怕她默默的承受,怕她那种永不服输的性格。上前拥着她说:“你说什么呢!我爱的是你,我不会离开你和我们的儿子的,我永远爱的是你……
小情劫
Part1同学你很眼熟
我从复印部老板手里接过热烘烘的一摞纸,赶紧丢在一旁的红漆木桌上,把边角捋齐啪一声按下黑色的订书器,然后再丢到一旁已经小有高度的一垛残留余温的纸上。
复印部狭窄的临时房里充斥着刺鼻的味道,空调像挂饰一样张张合合却不吐冷气。我抹着鬓角的汗珠接过一旁吆喝的老板手里最后一份影印资料,憋着气装订好,咕哝了一声把钱丢在复印机边用鞋盒子充当的钱匣子里,然后没命地逃出复印部,在门口吞噬着烈日下夹杂湿热蒸气和杂质的空气。
身后的铝合金玻璃门内不时传来老板和其他顾客的简短对话,断断续续的像是少印了谁的几份习题。我腾出一只手遮挡斜射下来的阳光,没好气地哼一声,藐视这种在学期初装模作样又信誓旦旦地争当模范生做习题,学期末无孔不入地到处搜刮作弊缩印的新时代的大学生楷模。转而看看自己怀中的雅思习题,瘪着声音哼出一个更怪异的音,心里恶狠狠地骂得十分大声。
“赵谦你个混蛋!”
夏桐从马路对面拐角的双推门书店门口向我招手的时候,我墨绿色的五分裤里灌满了地面蒸腾而上的热气,像温泉湿气一样的温度弄得人燥热不安。我把嘴角扯动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迎着小跑过来的好姐妹。
夏桐抱怨着书店的大叔又忘记帮她预定那本心仪已久的社会心理学的资料书,我拿出面巾纸抹掉她鼻尖的汗珠,安慰她我已经动用外校的人脉帮她地毯式搜罗了,下个星期的自选课上她的演讲一定是最精彩的。她呵呵笑着抢过我手里的影印习题挽着我的胳膊走向我们合租的公寓。
刚走出两米远夏桐突然定住,紧握着那些雅思习题像马丁路德金居高临下讲演时的模样,高喝我居然去同情赵谦那个小人。她抓着我的手再次把赵谦的案底一件件晾出来,让我再一次清醒认识到这个人的邪恶本质。我伸出另一只手,掌心贴在她的手背上,笑笑告诉她,我没忘了是谁把我丢在主教楼楼顶淋雨,自己在约会中途跑去给同班的系花送伞。我没忘了是谁带我去他最爱的快餐店吃汉堡,所谓顺便地在那里和网络上认识的美女版主见面。我更没忘了是谁一再说我是个善解人意的女生,他虽然爱招蜂引蝶却心里只有我,然后在我最死心塌地相信他时以出国留学为借口甩了我。
“苏林!那你还答应帮他影印这该死的雅思习题?!”夏桐瞪起眼睛来真的很可爱。
我把她吹乱的头发拨弄好,轻轻呼出一口气。眼神淡定地看着高空一朵纷繁叠嶂的云朵,告诉夏桐这是最后一次,算报答他分手那天为我淋的唯一一场雨,和之后的,高烧不退。
夏桐静静地看着我,无声无息,我却都明白了。很多时候,言语介质不能传递一切,比如她此刻的心疼,定是刻尽字眼也略显参差的,也只有微妙的感应才能触及。
我揉揉微酸的鼻子,拉着夏桐继续走,她收起所有为我而泛起的酸楚悠然讲起今天看到的趣事,把“赵谦”两个字连同所有过往的悲伤一起扫地出门,最好的朋友这几个字被她演绎的淋漓尽致。当我和夏桐咧着嘴哈哈大笑时一个身影窜到我们面前,接着一个急刹车,稳稳站住。冒失的男生迎着光,照出满脸晶莹的汗珠。我诧异地开口问他来意时,他寻觅的游离眼神突然定住,愣愣地蹦出一句话。
“同学你很眼熟!”
我眼睛瞥向一旁无奈地摇着头笑,夏桐则捂着嘴笑得大声。我使劲翻个白眼接着冷冷地丢下一句,“少来搭讪,无聊!”就拉着笑岔气的夏桐往前走。冒失的男生又追上来,立在我面前,板着脸木讷地说他说的是真的,真的很眼熟。我怒火中烧,吼了他一句你有完没完。夏桐终于停止傻笑拍着我肩膀叫我冷静,然后凑到我耳边说其实这个人还蛮帅的,我给了她一个近距离的无限大白眼。
夏桐问他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请两位美女吃饭还是夜场电影?他愣神半天才明白我们的意思,忙解释他真的不是来搭讪,只是来问问我刚刚是否在复印部印资料,而他印的习题少了几页,店主回忆像是错给了我。我突然回忆起在玻璃门外听到的对话,兀自点头,哦,是那个大学生楷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