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喜欢这个城市,灵秀纤细,不急不快却又那么卓见成效的发展着。这些灰瓦白墙,那些树木花草还有四处可见的河流湖泊,贯穿着整个城,偶尔袅袅走过青石巷的婉约女子,增添的不仅仅是风韵。
爱上这里,开始安心生活。
找了工作,住在亲戚的家里。
一切都还好,跟着亲戚见了很多人,走了很多场合,他都会在,因为亲戚和他是至好的朋友还有某种工作关系。
所以,有机会,开始认识这个男人越来越多。
模糊了具体的时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开始陷入一个情结,信任并且全身心的开始依赖这个人,这个完全可以信任的人。
可是,因为不确定,以为只是亲情的依赖,以为只是一个妹妹对一个可以依赖的哥哥的感情,一直都以为是这样的。
开始喜欢被他牵着手走路,有意无意的走进喧闹的酒吧穿过拥挤的人群时;
开始喜欢替他擦去满脸的汗珠儿,在所有迷乱的迪厅里,看到一个安心的身影;
喜欢触了他硬硬的胡茬,感受刺痛;喜欢偶尔被他搂着坐在高高的凳上;喜欢跟他一起喝酒,大声的在耳边喊话,他的下巴放在自己肩头,有一点点痛又似乎缓解酸痛的颈椎;喜欢他轻轻或者重重的叫“妹妹”;喜欢在他身后,哪怕只是走路,毫无目的的走路;
不喜欢看到有别的女孩子用爱慕的目光看他;不喜欢他和别的女生对唱情歌;不喜欢他哪怕一点点的忽略掉自己。
开始期待每一次和他的见面,只是我不会,永远不会主动去联络他,因为自己会无话可讲,自己会因为害怕暴露自己的感情而努力压抑自己,Betty说“你惨了,你爱惨了他!”
她用了琼瑶似的语言,但,艺术来源于生活。
可是我不能讲,我读不懂他,我道行太浅而他太深,我不顾及他的家他的孩子,因为自己永远不会要求所谓结果,在过去所有的青春岁月里,那些无望的等待和对完美的坚守已经让自己对所谓的结果和明天彻底绝望,我只是想要过程,只是想要一个状态而已。
当彻底结束掉那段可笑的等待,我开始期待一场飞蛾扑火的爱情,我不要自己的人生是一片空白,不要回忆时只有一个乖乖女的一无所有的历程,那时我想,只要有一个男人会让自己心动,就会不顾一切。
可是,究竟是对的时间遇到这样一个不对的人。
有太多的顾及,是因为有太多共同认识的人,彼此的交集太多造成了自己不能逾越的障碍。
可是,不见的时候,那么那么想念,见了以后那么那么开心,甚至接下来的整整几天都要为此雀跃。
当以为会见而未见的时候,失落蒙盖的心是那么那么的沉重,然后一整个夜晚翻来覆去的梦见,那张脸庞和笑容,还有温暖的手。
哥,我想你也是喜欢我的吧,不然怎么肯牵我的手怎么肯拥了我的腰怎么肯任我任性?
可是有时候,我那么恨你。
你一定是知道原因的。
不说你也是知道的。
那么恨你,恨到心痛。
可是那些事情,是你不会改变的,我们任何一个任都无法改变的。Betty说,如果你还没有为他哭过,说明还没有爱到那么深。可是,不哭是因为不让自己哭,每次想你,都会开心,只有想到那么多的不可能,才会想哭,心会痛,心脏的边缘一整条线都会痛。
你都不懂。
或者你早就懂了,只是没有办法。
你没有办法改变什么。
若要改变,所要付出的代价是任何人都无法估量的。所以你不会迈出第一步,所以你只能装傻,和我一样装傻。
那天夜里,听到你仿佛醉酒的声音,似乎并没有欣喜,因为你的声音里没有温情,你那边很多人,你很大声,你说亲爱的妹妹要不要来唱歌,你说这周抽时间去给你送零食吃,你说的我都没有听进去,我装做很无知很轻松像在和你开玩笑,可是放下电话,心里开始那么沉重,重到没有力气做任何事情。
关上灯,听收音机里的歌声弥漫在黑暗无尽的空间,想着你,有点想不起你的模样。
然后走进我的另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里总是有你。
你来了,在空旷的操场上,站在那里,微微笑。
你拥我入怀,轻轻摇晃。
就希望那么可以地老天荒,你在我耳边耳语,你说了什么我记不清楚,所有的感觉都被温暖和幸福代替。
你累了困了,我再也抱不住你,放你在摇床上,你便沉沉睡去。
看着你,心里那么淡那么甜。
可是忽然,一个好美好美的女孩子忽然出现,我认识的她一如既往的精神不太正常,可是娇艳如花的脸让我的心紧紧缩起来,好怕你会被她吸引然后抛下了我,走掉。
还好,你没有。
可是,那个我们共同认识的我在乎的亲人出现,它板了脸,那么严肃,严肃到让我心凉,它说“你以后不要理他,再也不要理,否则就不要理我!我们再也不认识!”
它是我的亲人,我一向视为身体一部分的亲人,为了你,它和我翻了脸,让我远远离开你。
而你呢,梦里的你呢?
不见了,然后我睁开眼睛,看到已经发亮的窗。
胸口被堵到不能呼吸。
Betty说,这些就是我所所担心的,一是美色一是亲情,这些障碍,以第二最重,因为那个女孩子只是一闪而过而已。
唯独亲情,我怎么去面对?
即使我飞蛾扑火,你抛开一切,只是我们共同在乎的人,又该如何?
更何况,你该不会。
只爱不可能的人。
我悲剧的爱情就要这么贯穿一生吗?
哥,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又该怎么办?
好想变成坏女人,就不必背负这么多的沉重。
只拥抱不接吻
冬
雪第一次下的时候这个城市干净的没有了喧哗,一回头,我的脚印旁满是他的足迹,很是幸福。
我的呼吸总是艰难,好像一不小心就输掉了整个冬天,这个冬天只有一条围巾忠实的陪我在这个城市游走,风来了,吹起无数的思绪和记忆。他一定不在原地了。我想。
那个冬天我穿的很单薄,他把我拉进风衣暖暖的包了起来,我蜷缩进了一个小世界,以为得到了一个天下。我的眼圈总是黑着,他说你是不是要死了,我在“漂浮”酒吧安静的唱歌,拿着微不足道的收入来去匆匆,我一直叫他王子,干净又落寞。
那个冬天我一直在吃他泡的面,软软的,没有一点味道的泡到膨胀的面,我会把他偶尔留在我肩上的头发拿下来,包好,拿回去。
总觉得有很多人疼我,只是远远的,触及的时候都要很小心的样子,怕不真实也怕丢失了爱,那个冬天我习惯了他打的鼓,习惯了自己干裂后的嗓子突然豪迈的喝下一大杯啤酒,更习惯了他把我强拉在风衣下的保护。SKY总是在每次演出后为大家拍照,他总是在最后一秒POSE的时候从后面小心的把头低下来,顶着我的脑袋傻傻的脸红。
去了一次山顶,他对着这个城市大声的叫。撕心裂肺。
他没有送我回过家,他要陪着他的鼓,那些我认为是很宝贵的东西,他总是睡不着,那个冬天哄他睡觉成了我唯一的乐趣,每次离开,我会把他的袜子洗好放在他随时可想到的地方,那个冬天总是我先说晚安的。
枫枫来的时候我还坐在圆高凳上豪迈的喝着啤酒,他轻轻的抱我下来,冲我做着鬼脸夸我好小,像他的宠物。我惊慌的看着王子,这之前,我还没想过这么快被另一个人抱入怀里,虔诚的夸赞。
我记得,王子对枫枫说,你一定要送她回去,我要擦鼓了。
那天的天气很冷,我哆嗦着冷的哭出了声,枫枫笑着把我抱上了他的腿,拍着我轻轻的哄我入睡,醒来的时候他就以腿压麻为由骗走了我肩上的头发,我笑,下午就剪掉了长发。
生病了。枫枫一直在身边,他说我是他的宠物,他不允许宠物死掉。他给我做好吃的意大利面,煮补血的红枣水,偶尔还会强制把蜷在被子里的我抱起来看看日升日落,每次我都只会露出黑黑的眼睛轻声的问,王子来了吗鼓擦好了吗?
那个冬天,雪总是下不完,我挣脱了枫枫的手跑出了他的车后就开始没命的跑,我想我真的不习惯做一个人的宠物,不习惯吃那些说不出滋味的饭菜,听不懂的钢琴曲,叫不出牌子的服装,更不习惯试图去忘记什么,我只能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开。我想去“漂浮”安静的唱歌,痛快的喝酒,卑微的感受王子每次照相时头低下来的感动。
雪好大,朦胧了眼睛,我看见王子用风衣包着一个女人走了出来,上了车,走了很远,很远。
夏
夏天第一次下雨的时候,这个城市没有了浮华。一低头,仿佛雨伞下就是小小的她,很是满足。
我不太爱说话,她来这里唱歌的时候还像个孩子,腼腆喜欢脸红,她的眼圈总是黑着,可是眼睛很亮,鼻子很倔强,她吵着要学鼓,我握着她的手告诉她要这样握着锤,她的手好小,软软的没有骨头一样。
不太爱说理由,她一直很乖,躲在我小小的雨伞下陪我无理的行走,夏天的雨有时候也会冷,我就强制的抱着她取暖,她的头发是淡淡的味道,不是洗发水,是人体天然的味道,我喜欢叫她草儿。
她的胃不好,怕冷也怕热,我想我是不是该努力学着做饭,只是我做来做去还是只学会了泡面,她每次都会吃掉一大碗开心的跑开,我偷看过她的日记,知道她喜欢我的头发,于是每天我都会假装睡觉靠在她肩上,偷偷留下我的头发,我希望可以为她做一点点她喜欢的事就好。
SKY拿的相机是我的,我总是拜托他要记得给我们大家拍照,照片出来的时候我第一眼总会先看到我和她,我的手环着她的脖子,下巴碰着她的头顶,那时候她就会脸红,红的匪夷所思。每次我都会用手摸摸相片上她的脸,会在心里告诉自己,她是我的。
去了一次山顶,不管我怎么叫,都忘记了叫出我爱你,有时候我也怀疑是不是我爱的不够多。我想,爱总是要沉积的越多越好的。
我想把鼓敲的再好一点,那样就可以配合她好好的演唱,每天晚上我会把鼓擦的亮亮的,我要为她敲出一个未来。那个夏天总是有雨,我会把她牢牢的按在身边午休,偶尔我把要说的话写在墙壁报纸的后面,她却没有一次发现,她真的很笨,笨到让人疼的地步。
枫枫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他一直很拉风,虽然我们是好兄弟,但他的世故,圆滑还有他显赫的家庭足以让我们在逐渐成长中格格不入,他第一次来看我的时候,我在高高的舞台上看着他慢慢的把草儿抱在怀里,草儿回头看我的时候,我把头撇下一边,努力擦了擦眼睛,没了言语。
我追出去的时候,她在枫枫的怀里睡着了,我想那个车里的暖气一定很足,她一定很暖很暖,她最怕冷的我知道,枫枫抱着她,很是疼爱的样子,我想,这样也好。谁也不会注意到那天谁或谁的到来和离开,有一个人在难过着。
后来我生病了,听说她也是,我拜托枫枫好好照顾她,于是就昏睡了过去,做了梦,梦里她把我曾经留下的头发包在香包里痛快的烧掉,她露出被子的黑眼睛一直在寻找,她说,王子,王子,王子……
那之后,我再没见过草儿,听说她来“漂浮”找过我,就在我陪妹妹去医院的那晚,枫枫说我不交出草儿就弄死我,后来我的腿就骨折了,可是草儿还是没有回来,枫枫说草儿不会走远的,她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