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连抽了自己几个耳光,整个半脸肿了起来,旁边的人对他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这人尼玛是个神经病吧?”
“自己打自己?估计是没吃药。”
“快快,录下来,传到网上去,让这家伙火起来。”
“……”
“……”
嘟嘟!
汽车两声尖锐鸣叫,把顾乐天从震惊中拉了回来:“喂!你他妈有病吧?有病去医院,挡着老子的路干啥?信不信老子抽你?!”一个胖子探出脑袋,骂骂咧咧。
顾乐天一愣,径直走过去,抬手就在那胖子脸上呼了一巴掌。
啪!
一声清亮脆响,胖子蒙了,顾乐天却问道:“疼么?”
“你!我…我他妈今天非要******!”胖子勃然大怒,大开车门,像是一头咆哮的饿狼…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咆哮的肥狼冲了过来。
没有星原力的咆哮,没有八级霸拳的招式,但顾乐天怎么也特种部队,干爬一个营养过剩的胖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砰砰啪啪!
“别打啦,大哥,别打啦,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胖子跪地求饶。
“说!你是不是幻觉?”顾乐天抓起他的头发。
“大哥,我是幻觉,我是幻觉!”胖子急忙回应,心中暗骂:我草他妈,遇到一个神经病!
啪!
顾乐天一个耳光摔过去:“是幻觉老子就要把你打灭!”
胖子几乎快要哭了:“大哥,好汉!我不是幻觉,我不是幻觉!”胖子连连摇头,心里问候了顾乐天的祖宗十八代,暗骂道:“这他妈是磕嗨了么?”
“你不是幻觉?你不是幻觉,但是是我在做梦?我草尼玛我做梦,你他妈做一个这么真的梦给我看看!我草尼玛!”顾乐天抡起巴掌扇下去,真与假,虚幻和现实,真实与梦境,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浮现在他脑海,云裳、倾城、秀秀、小蝶…流星、颜帅、林厉、话唠…难道他们都是假的?
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一个个缠绵悱恻的夜晚,这些都是假的?都是我站在这里意淫出来的幻象?
顾乐天痛苦的抓着头发,面目扭曲,格外狰狞,他捂着脸,像个绝望的孩子一样呜呜哭出声来,围观群众已经拿起手机报警。
呜呜——
尖锐的警笛响起,身穿制服,满脸正气的警察叔叔走下警车,把这个闹事者连同这可怜的胖子一起带走。
啪!
聚光灯打在顾乐天脸上,让他感觉头昏脑涨。
“姓名!”这警察国字脸,棱角分明,腰背挺直,制服一丝不苟,声音既洪亮又威严,天生就是做警察的料。
“顾乐天。”顾乐天虚弱之极,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力气一点一点被掏空。
“吸毒了?”
“没有。”
“喝酒了?”
“没有。”
“有精神病史?”
“没有。”
“为什么打人?”
顾乐天沉默了,接着,他笑了笑,为什么打人?他自己也不知道。
“笑什么笑?这里是警察局!你还好意思笑?你把对方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他了,你还好意思笑?”警察威严的敲着桌子,站了起来,目光如炬逼视着顾乐天。
这让顾乐天想起小时候,他的理想也是做一名光荣的警察,他不止一次幻象过,他在审问犯人时,也是如此威严正义,就像这个警官一样。
这时,他的眼睛突然看到这警官胸前的警徽。
他陡然一愣,随即笑得更加灿烂,更加肆无忌惮,简直前俯后仰,甚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正义的警察呆住了。
“笑你。”顾乐天直言不讳。
“笑我?”警察一脸错愕。
“你知道这是什么么?”顾乐天指着警察胸前的徽章问道。
“当然是警徽!”警察十分骄傲的挺了挺胸。
“警徽?”顾乐天陡然止住笑意,面色阴沉下来,用冷得不冷再冷的语气问道:“你家里的警察用奥特曼的徽章做警徽?”
警察低下头,那胸前的警徽,赫然就是一块圆圆的牌子,用别针别住,上面印着一只奥特曼。
右臂竖起,放在左掌手背,正在发大招的泰罗奥特曼!
顾乐天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
这方才还满脸正义的警察突然笑了,笑容里充满一股子阴险邪恶的味道,他的脸慢慢扭曲,竟变成顾乐天的样子。
“有趣,有趣,利用我最恐惧的东西攻击我,确实,我已经融入了这里,我害怕这是一场梦,我舍不得我的兄弟、我的爱人,我用拳头打拼的这一切,如果真的告诉我这是一场梦,我一定会崩溃,会死掉。”顾乐天直视着面前自己的幻影,他没有说话,就像镜子里的影子。
“说实话,我是真的被吓到了。”这场景实在太过真实,假若这不是这个小小的破绽,再过一会儿,顾乐天就会崩溃,现在他冷静下来,就发现了更多的破绽。
“消失吧。”不知何时顾乐天已经恢复了先前的装扮,他大袖一拂,周围景象犹如水光幻影,扭曲起来,消失不见。
一切恢复如常,他依然站在巨型钟楼之下,巨大的屋檐下蹲伏着太古凶兽的雕刻,但不知何时,它们的眼睛亮了起来,发出幽暗深邃的黑色光芒,冰冷的注视着下方,就像是在盯视着一群猎物。
顾乐天是第一个清醒过来的人,周围所有人愣立原地,面色苍白,充满惊惧,就连流星也是如此,顾乐天暗想:这家伙内心所恐惧的,恐怕是失去小蝶吧。
不用想,方才遭遇的恐怖幻象就是这些石雕作祟,要想办法毁掉这些石雕才行。
顾乐天飞身而上,星原力陡然转动,拳头似是一头咆哮怒龙,轰上其中一只雕像。
然而,这蕴藏万钧之力的拳劲,竟然没有办法在这雕像身上留下一点痕迹。
卧槽,什么材料如此了得?撇开雕像拳头大小的宝石,这雕像本身就是一件宝物了。
顾乐天略微有些耳红心热,心想能把这几尊雕像弄走,也算是捡到宝,不过看这样子,这些远古巨兽的雕像是和钟楼整体连成一体的,假若无法分离这些雕像,就必须得把一整座钟楼弄走,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顾乐天不免有些失望,不过现在救人要紧,他深知这个东西的厉害,再拖延下去,恐怕这几人就快要精神崩溃了。
既然能够影响精神层面,那么一定就和神识有关。顾乐天神识一动,侵入那座石雕内部,果然有很强烈的神识波动向他反击,场景变幻,又来到现代都市,只是这一次,却是一副末日景象——高楼坍塌,地面断裂,到处是浓烟尘埃,到处是尸体横陈,放眼望去,满地丧尸狂奔,头顶上是外星战舰,白衣女鬼和僵尸跳来游去,向他猛扑过来。
这些东西都曾是他的童年阴影,他现在虽然不再害怕,不过放眼望去,这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妖魔鬼怪,心中再怎么平静,也觉得有些震撼。
不过,这终究是幻境世界,只要心中不被迷惑,去伪求真,便已立于不败之地。
他大袖一拂,幻象顷刻间化作飞灰,天空变作一片漆黑,黑暗中两只巨大的瞳孔浮现在天空,显得诡异阴森。
顾乐天心知这就是罪魁祸首,神识一动,准备将其毁灭,但细细一想,这两枚巨瞳既然能制造出如此强大而真实的幻境,肯定也是一个不俗的宝贝,就这么将其毁灭,岂不是暴殄天物?
“空间瞳术!”眸中泛起一阵光芒,空间法则的力量从他眼中喷射而出,夜空中两只巨大的瞳孔一阵剧烈颤动,被他的空间瞳术吸入星穹天书之中。
呼——
星穹天书像是吃巧克力一样,立刻把这两只眼瞳消化,转化为了顾乐天的精神之力,同时,顾乐天捕捉一丝幻象法则的力量。
外面,这做太古雕像的眼睛逐渐黯然,最后像是没有电力的灯泡一样,逐渐熄灭,又变得死气沉沉起来。
如法炮制,顾乐天将所有太古凶兽雕像的精神之眸全部吞噬,他的精神之力竟得到一个质的飞跃,并且还掌握了一道完整的幻象法则,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幻象消失,众人恢复过来,三名兽人眼中尚有茫然:“这里是哪里?”
太过真实的幻象,已经让他们精神迷乱,已分不清虚幻现实。
“方才那是幻象。”流星面色苍白,目中的茫然闪过之后,就恢复了清明。
“刚才你看到了什么?”顾乐天很是好奇的问道。
“小蝶离开我,你死了,话唠、颜帅、林厉、斩龙大哥都死了…”流星苍白的脸上闪过惊悸后怕:“被我杀死的。”
顾乐天苦笑,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这只是幻象罢了。”
流星点点头,目中浮现出忧色,他觉得这并非只是幻象,而是一个——预言。
休整了片刻,等到所有人都恢复过来,顾乐天走上前去,原本漆黑发亮的大门,忽然之间泛出点点银光,变成了一面光可鉴人的镜子,但奇怪的是,镜子里并没有倒映出他的影子。
“咦?”顾乐天轻疑一声,退后半步,那镜子又变作漆黑发亮的大铁门。
“有点意思。”迈前一步,镜子中依然空无一物,他猜测这东西应该是什么阵法结界,神识扫过,却没有得到丝毫反馈,显然是被这镜面吞噬。
“气劲再来试试。”
唰——
一道气劲击中镜面,果然如他所料,立刻被镜面吞噬。
“我来试试。”流星不知何时已拔剑在手,跃跃欲试。
“木头,这地方处处透着邪乎,不要轻举妄动。”顾乐天急忙制止,这东西能吞噬神识,也能吞噬气劲,说不定还能吞噬活人,谨慎一些,总没有任何坏处。
“什么人,扰吾清修?”忽然一个声音自那镜中传来,那镜面泛起点点波光涟漪,出现一颗肥头大耳,长鼻横肉的猪头。
这猪头似乎睡意未消,仍然朦胧,瞧见顾乐天,立刻一愣,说道:“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