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涉足过的名山大川
总是难以忘怀什川梨园
普通之园名不见经传
却深植于我的心田
当春天悄然光临梨园
万亩梨花便争奇斗艳
蝶飞蜂舞啊轻风传言
花海里洋溢着缕缕香甜
夏日的梨园格外耀眼
游客坐上绿色的地毯
满园笑语荡漾其间
百年梨树撑起彩伞
秋季的梨园充满梦幻
万种风情在枝头挂满
金色的果实张开笑脸
采摘的人们收获着怀恋
冬日的梨园风韵依然
落叶替梨树越冬催眠
当瑞雪蹲上寒冷的树端
那万树银花蔚为壮观
芬芳多彩的什川梨园
是我记忆深处的一段思念
假若没有母亲河的洗礼
何有梨园四季的绚烂
大漠,我的新娘——巴丹吉林沙漠与胡杨林之恋
1
我 不曾妄想
含情脉脉地伫立江河旁
我 不敢奢望
沐浴水中的那份凉爽
自从天公赐予我姓胡名杨
这就注定了我一生的悲壮
我 也曾婀娜多彩
把风和日丽的美妙分享
我 也曾枝压群芳
在百鸟林中感受悠扬
然而那风光秀丽的水乡
还有明湛如镜的月亮
都无缘与我共担忧伤
更难读懂我的鸿鹄志向
于是 我相约严寒与骄阳
追求大漠做了新娘
2
啊 大漠是我神奇的新娘
我是大漠伟岸的新郎
可是 这位新娘暴烈而粗犷
易怒而冲动 浩瀚且宽广
她曾使多少商旅忧心断肠
她曾令几多探险者身埋沙疆
且不忆大漠孤烟直的画意诗情
也不说长河落日圆的唐文景象
这里的风中也挟着灼光
这里的沙石是如此滚烫
新娘双眸里喷射出
遮风蔽日的锋芒
新娘四肢间翻卷起
铺天盖地的沙浪
脚下的石子横冲直撞
旋飞的尘暴似野马脱缰……
啊 我桀骜不驯的新娘
我狂放不羁的新娘
无情地撕毁着田园、农庄
肆虐着远方的高楼、城墙……
3
不 既然我选择了征服的理想
就当勇敢地接受新娘的鉴赏
尽管这儿的水比生命高昂
尽管在大漠生存是那么渺茫
我还是来了!义无反顾地来了!
带着一片赤诚的信仰
挑着边关清月和西部阳刚
来把新郎的角色担当
没有仪式 不送嫁妆
只有满怀绿色的向往
我 舍弃了所有的彷徨
我 背起了挑战的行囊
手挽着大漠的手臂
头靠着大漠的肩膀
愉悦地投身大漠的怀抱
毅然在荒地建起了新房
以天穹为被 用沙石做床
借助长风做新婚的幔帐
把自己的根须一寸一寸
牢牢地扎在大漠之上……
于是 大漠有了第一抹绿色
于是 沙海有了别样的崇尚
我勇敢地挺起男子汉的脊梁
自信地营造着绿色长廊
4
尽管风华被漠风耗光
尽管容颜多有沧桑
但我始终鏖战在沙场
因为我的名字叫胡杨
即使枯萎千年也决不死亡……
我虔诚地践约着承诺
从不计较代价多么高昂
我拼命地抗争着死亡
让记忆永远开启着天窗
我用一生的青春作赌注
我使刚烈的新娘费思量
虽然那些曾热恋过大漠的
芨芨草 骆驼蓬王……
那些曾痴情追求过大漠的
沙枣树 红柳秧……
它们带着疲惫的翅膀
渐渐地远离了大漠的身旁
而我 一生都不会改变坚强
——即使大漠已经死去
——即使我已耗尽力量
我也要永远昂首热血满腔
只要还有一丝生存的希望
就要奋勇地去捍卫芬芳
不管烈性的火苗还有多旺
不论倔犟的个性多么张狂
我已学会以柔克刚 向天而唱
把无悔的尊严铸在大漠之上
让我的灵魂在大漠飘荡
让我的思念不歇地飞翔
我是大漠的新郎
大漠是我的新娘
总想 拥有一份甘甜的琼浆
总想 得到一份永恒的收藏
与大漠一起营造起爱的天堂
为沙漠绿洲坚守到地老天荒……
月牙泉畔的芦苇
大漠深处的那弯
泉水做的月亮
吸引多少游人
低头思念故乡
月牙泉的芦苇
乘着漠风荡漾
把敦煌的美名
在绵绵沙州张扬
那些鲜活的绿装
却往往被人们遗忘
然而,芦苇不感到凄凉
依然快活地挺起
坚实的脊梁
替沙泉树起一道屏障
经历着冷酷的
漠风与雪霜
使沙州有了别样的芬芳
爱情如生长芦苇的夏天
风儿放牧着梦想
看芦苇花在月牙泉开放
久违的情感不再流浪
田野麦垛
从耱耙耕种
到满目绿野
从栉风沐雨
到一片金色
庄稼人与土地
是如此相濡以沫
望着田野上
座座麦垛
好似一本刚装订的
《田园》画册
用指头盘算过的光阴
似乎有点罗罗唆唆
脚板甩在身后的日子
又充满了坎坎坷坷
感叹着一年来
付出的心血
像一幅幅素描
翻过了崭新的一页
袅袅炊烟轻轻飘过
田野麦垛隐隐约约
见几只调皮的麻雀
蓦然飞下了麦垛
啊 又一张农家贺卡
镶嵌在庄稼人的心窝
我梦中的那抹蓝——八月夜游黄河风情线
曾经见过的那抹蓝
它已飘逝得很久很远
依稀存放在我的童年
很纯粹也很天然
那是烙于脑海的永恒怀恋
那是种在心田的一梦幽帘……
久违了远行的那抹蓝
沙尘的阴影难驱散
曾盲目伤害的生态链
正索要人类加倍偿还
何日寻到旧梦再现
是我记忆深处一段难堪……
伫立故乡八月的前沿
有抹蓝使我旧梦重圆
风情依依的母亲河畔
蓝色成为最美的亮点
天蓝得令人心头发颤
生怕云起将天底刺穿……
我终于找回那首《春眠》
不忍离别那纯蓝的夜晚
七彩灯辉用一身的绚烂
把黄河之水轻轻染蓝
蛙声低鸣 岸柳绵绵
护栏上飘出一些呢喃……
我苦寻的那抹纯蓝
温柔地进入我的视线
仿佛进入蔚蓝的海边
把丢失的往事回捡
“红掌”无眠 草也赋闲
微微晚风吹起漪涟……
当我守望着那抹蓝
漂泊的相思找到了驿站
万家灯火如此“蓝”漫
梦中那蓝何等潋滟
是谁将兰州的“蓝”还原
我蓦然对创造者一番惊叹!
凝固的江河——七一冰川掠影
在浩瀚的祁连山怀抱
你是一颗璀璨的明珠
在群峰耸立的冰雪家族
你有一个自豪的名字
一九五八年七月一日
冰川科学家揭开你的神秘
从此 在五千米的高度
你同寒流结下深情厚谊
当时光匆匆的脚步
从你眼前走过半个世纪
那冰雕刻成的丰碑
始终昂扬着你的气度
啊 那顶天立地的玉柱
那晶莹剔透的风骨
仿佛一座尊神的伟姿
将一种大爱深沉地凝固
在烈日炎炎的夏日
你那消融成河的壮举
仿佛伟大母亲的乳汁
为大地奉献清澈的甘露
你是我心头飞跃的瀑布
创造了冰雪童话世界的奇迹
在心灵与雪莲栖身的幽谷
回响着你永恒的恋曲
再别兴隆山
我站在春天的前哨
去寻找你的那身俊俏
也许是西北之春总是迟到
眼前一幅左公柳的素描
我品尝了一种沧桑的味道
我走进夏日的怀抱
想聆听你热情的风涛
也许几度相识情未了
我不曾把你的激越听到
却收获了满耳的历史喧嚣
我伫立深秋的云龙桥
欣赏着你的繁华与光耀
虽少见那些名花异草
但总闻百灵鸟多情地鸣叫
满山回荡着唐诗宋词的音调……
我凝望大雪后的拂晓
踏着早行人踩出的小道
采访着你银装素裹的风骚
看不见阳光下的雪消
却捡到一山的冬韵和崇高
双峰耸峙的兴隆山哟
除了那久负盛名的道教
还留存几多宋元明清的瑰宝
多少历史名人光华依旧
成为我永恒的一座骄傲
再别兴隆山的四季之邀
那“陇右第一名山”分外妖娆
“秀比峨黄”“一代天骄”
遥远的风云将你扶摇
原来再别竟是如此令我心跳
到桑科草原去
在群芳竞艳的草原大家族
桑科草原是个小族户
在浩瀚绿洲的海洋里
桑科草原如一条小溪
但在陇原的南部
她则是一处难得的宝地
含蓄娇羞的格桑花上
蹲着滴滴晶莹的露珠
斑斓的蝴蝶采访着藏姑
浅浅的马蹄在草地起伏
风儿扯着云彩到帐篷歇息
小溪边的彩裙忽现忽离
浓浓的酥油茶和奶香弥漫
马背上驮着一个
能歌善舞的民族
不知是那位热血汉子
一曲《青藏高原》
叫醒格桑花的沉迷
只见吐着草香的草原深处
汉藏同胞正把青稞酒高举
西北杨的眼睛
在我很早很早的记忆中
西北杨的绿色最深最重
当所有的原野和森林
进入风霜雪雨酿成的夜梦
唯有西北杨还张大眼睛
仿佛西部神圣的卫兵
西北杨常年都伴着西北风
将自己的音符摇响在天空
无论脚下多么干枯贫穷
它都能极力扎下自己的根
季节从未改变它的韧性
岁月熏陶出它警惕的眼睛
西北杨向天而立的豪迈劲
令万木丛林为之崇敬
它那永不疲劳的眼神
始终履行着忠诚的使命
从未在乎过何为牺牲
成长为西部的不朽精神
牧羊人
在永远走不尽的荒坡上
牧羊人与羊打发着时光
羊群寻觅着有草的地方
牧羊人一嗓子信天游吼唱
领头羊惊恐地回首相望
牧羊人向天一身的豪放
所有的羊只竖起了耳朵
歌声在满山遍野回荡……
不知是何来的花格衫姑娘
静静地坐在那山坡旁
低头戏弄着十个指头
佯装一副听而不闻的模样
年轻的牧羊人荡气回肠
提高嗓门释放起胆量
晚霞羞红了姑娘的脸庞
牧羊人弃羊跑向了山冈……
难忘故乡
发黄的芨芨草哎
依旧在风中飘荡
起伏的青砂地呀
蔓延着六月的瓜秧
驼背的老榆树哟
为何总是踮起脚掌
屋顶上风干了的玉米棒
伸着懒腰候太阳
啊 我梦牵魂绕的故乡
是我一生永远走不出的地方
春打六九头的第一声耧响
夏收开镰的第一声铿锵
秋风后的第一只果筐
冬日土戏台下的第一场秦腔……
烟卷里冒着季节来往
麦场上堆满全年的希望
我日思夜盼的故乡
你是我一生的梦想
一壶热酒煮家常啊
半碗浓茶聚邻邦
我恨不能长上一双翅膀
飞落在那热腾腾的土坑
让深深的相思不再游荡
叫心灵的旧船早日起航
可是,回家的路却那么漫长
一直敲打在我的心上
在我或苦或醉的每个夜晚
故乡是我割不断的惆怅
梦中的那口老井旁
总是蹲着我的守望
故乡的笑脸 风雨的沧桑
诱惑着我靠近它一起分享
太多的难忘躺在胸口
思念使我格外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