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霓倏然惊起,动作幅度太大,碰倒了台上的酒杯。
“谢谢瞿总,谢谢瞿总。”徐姿胸口起伏着,张眼,余悸未了。
“脚伤了还穿这么高的鞋。”瞿郁桀蹙眉,神色暗凝,低声指责。
不知是谁带头鼓掌起哄,“瞿总好身手!英雄救美,哈哈。”
“瞿总,我没事了,你可以放手了,大伙都看着。”徐姿面色明显发窘。
遥望着两人暧昧的姿势,覃霓如刺在喉,隐隐的不安隐隐的涩痛,连呼吸都不再顺畅。
因而,她忘了抬脚躲过台子上淌落红酒。
他抱着她的姿势,好美,好和谐。
覃霓很自然的想到一个词,天造地设。
覃霓因此,整个晚上都闷闷不乐。
不需要这么小气和敏感吧?
可是,她就是心里不安,不痛快。可又得假言欢笑。
从酒会出来后,瞿郁桀接了个电话,瞿泰来到了,他得赶回瞿宅。覃霓借口状态不佳不便见主席。瞿郁桀便让霍凯送她回酒店。覃霓说还是住华仁。比较近。瞿郁桀随她。
半路覃霓心血来潮又说想回家,霍凯于是又送她回家。
“我想一个人住一晚,行不?”覃霓已经很久没有过私人空间了,很压抑。
“在没有抓到那晚的凶手之前,不行。”霍凯温柔的笑,果断的拒绝。
“那要是一辈子抓不到呢?”覃霓郁闷,但是无奈。
“那我可倒霉了。”霍凯叹息,“我家老婆孩子倒霉了。”
覃霓仰脸苦笑,“真他妈苦逼,我这是招谁惹谁了,竟是碰到疯子。”
“这是命,认命吧。”霍凯叹息,猛打方向盘,躲过一辆一看就是酒疯子在驾驶的车,“看吧,这就是苦逼的社会,到处都是苦逼的人。你要别人怎么能理解他这种行为?开着宝马,小日子过的应该也算不错了,酗酒,醉酒驾驶,拿生命开玩笑。呵呵。这就是苦逼的人性。”
覃霓疲倦的倒下,“去喝酒吧?去不?”
“小姑娘,太晚了,还是回家睡觉吧,喝酒伤身,也伤心。”霍凯劝道。
覃霓便不再说话,睡觉,突然又坐起,“你知道去我家的路?”
霍凯呵呵一笑,“不瞒你说,我还爬过你家阳台。”
覃霓晕,“靠,黑涩会的孩纸太没道德了。”
覃霓赶早去买了菜,炖了汤先去医院看欧克。
欧克还不能下床,医生说照他目前的情况,还得等半个月才能接受物理治疗。覃霓给他带了个MP5,除了音乐和电影,还下载了许多励志名言。给他躺着的时候打发时间。
欧克虽然瘦了,可他的精神状态很好,食欲也不错,这让覃霓多少不那么难受。
还有,覃霓发现照顾他的那个小护士对他很是体贴紧张,不停的在她面前夸赞欧克,大眼睛里溢满了崇拜和敬佩。
瞿郁桀一连几天都没有来公司上班,行踪不明。覃霓每天忙的昏天暗地,好在李士诀体恤下属,一有空就帮她处理公务。眨眼就到了月底,Z市的旅游节持续七天,但是覃玥到月底会有两天要接回家。覃霓如果想去的话,必须做决定了。
可是瞿郁桀不露面,她一个人去有什么意义?
覃霓终于拨了他的电话,可意外的是关机。这是少有的。瞿郁桀的电话没几个人知道,他基本上不关机,除非是在空中。
他不在A市?
覃霓放下电话,心里有着淡淡的失落。
虽然,她没敢希望能在他心里有个什么位置,可这么多天不照面,他竟然一个招呼都不和她打。
她终究不过是一件无所谓的衣服。
也好。
覃霓遗憾的推掉了Z市的盛情邀请,瞿郁桀不在,她一个人也走不开。
下班后,覃霓突然回了瞿宅,她也不知道自己抱的什么心思。
瞿郁桀不在,媛媛说二少爷那晚和老爷吵了几句,然后开车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那主席呢?”覃霓问。
媛媛说,“老爷和夫人去了祖宅,说是今天晚上会回来。老爷还说,如果你回来了,就让你今天住这里了,他有话和你说。”
覃霓点头。媛媛笑道,“夫人说想吃覃姐做的水煮鱼,还有辣子鸡。”
覃霓点头,换衣服进厨房。
他和主席吵架了?可是主席一直很疼爱他,很器重他,怎么会吵架?她的映像里,他们父子没有吵过架。
瞿泰来和叶曼是很民主很开明的父母,瞿大公子就遗传了瞿泰来的优良基因。温和,潇洒,风度翩翩,永远都绅士。
晚上七点,瞿宅突然热闹起来。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走进这栋豪华的法式大宅。
覃霓闻声迎出门去,和一名身躯伟岸挺拔的五旬男士拥抱,亲面,行法式礼节。
这位就是法国华侨华人协会副主席,法国中华商会主席,瞿氏集团董事会主席,威名赫赫的瞿泰来先生。
岁月的沧桑写在瞿老的脸上,可面庞依旧棱角分明,目光豁达,神采奕奕。
一看就是位至尊至圣的成功人士。
“主席,您好。”覃霓很敬重他的为人,然后转身和叶曼拥抱,“夫人,好久不见,您还是这般美丽尊贵。”
叶曼是为中法混血儿,白皮肤,蓝眼睛,黑头发。虽然年过四旬,可依旧风姿绰约,保养的很好,一看就是位养尊处优的阔太太。只是,瘦了许多。而且,精神也不大好。
或许是路上累的吧?覃霓想。
瞿郁桀的五官就遗传了她的优良基因,不过也有变异,叶曼的身上看不到一丝冷漠。
“小霓,越来越漂亮了。”叶曼亲昵的拉着她的手进屋,覃霓亲自去煮咖啡。
“别忙活了,开饭吧,小曼这一路都念叨着要吃地道的川菜。我前后不知道给她换了多少个大厨,她却总说没有一个人能做出小霓的味道来。”瞿泰来原本就毫无架子,如今语气亲和的对待覃霓完全就如家人一般。
覃霓不难发现,瞿老和叶曼两人已经将以前的称呼“小覃”,很自然的改成了“小霓”。
可覃霓并未因此而受宠若惊,相反,在席间她多次晃神。
叶曼吃的很开心,不断夸赞覃霓。覃霓总觉得二老今天太过热络,她非一般的不自在。
瞿宅后花园茶厅,覃霓用炭火煮茶,十年的古树茶,茶汤沉郁悠远,初品有点涩,回味却是涩中有甘。
“这个,你收着。”瞿老推过一张支票,上面的数字让覃霓眼皮一跳。
“主席,我不懂。”覃霓隐隐不安,错愕的看着他,眸中写满疑虑,大惑不解。
瞿泰来温厚一笑,“不要怕,我没有恶意,不会拆散你和郁桀。”
覃霓心虚。埋下头,咬着嘴唇,“主席,我知道自己的分量,我和boss也不是您或许听说的那样。我从不曾有过奢望,只想安守本分。”
瞿老开怀畅笑,如一个慈爱的父亲,“小霓,我和郁桀的妈妈一直以来都很喜欢你。我们希望你,能替郁桀打理好公司事务之余,牢牢抓住他的心。”
覃霓以为幻听,抬头错愕而困惑的看着他。眼前的这张面孔,慈善,睿智,写满诚恳,还有,眼底深处还有那么一缕飘来飘去却怎么也飘不走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