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容云心生绝望,他决然的望着天空,喉中呛着鲜血,石龙纹若隐若现,渐而彻底消失不见,而石龙纹在消失前最后一瞬,勉强维持住了洛容云残破的身体。
小黑狗从不远处爬行而来,拖出一条血路。此时已是山穷水尽了吗?先是一朵云儿飘过,入目便是紫,漫山遍野的紫,转而变红,洛容云便失去了意识。
三月后,一日雨后方晴,一块破旧的牌匾,草草的刻着洛府二字。门前有一人,一随行童子,来人仙风道骨,飘飘兮若凤羽之所浮,且撑一红伞。洛府遍布的青苔、杂草,还有不知名的野花,有一女童,约莫三月大小,口含一青白色玉佩,玉佩被一红线束着,挂在女童脖子上,门外敲门声,门内滴水声。
“啪”一滴雨水顺着灰黑色的屋檐低落而下,里屋走出一名青衫女子,她挂着淡淡的愁容,一头白发,如此素衣愁容,非但没有褪淡了她的美丽,反而平添了几分清愁。
脚步款款,童子会意,退至红伞后半步,“吱呀”门打开,红伞掉落,“啪嗒”坠在地上,“红莲姐,我终是把你盼来了”
“月谶妹妹,忽要寒暄,云儿性命要紧,最后一味药,我给带来了”童子又退了半步
月谶点了点头,长舒了口气,领着红莲、童子往屋内走,红莲看到在地上乱爬的洛容珏问道:“这就是珏儿?”
洛容珏松开紧咬着的玉佩,瞪大眼睛,一脸天真的看着红莲,就算是回答了,月谶点了点头,撩开一墨绿色帘子,其上是一整块乳白色的玉石床,睡着一个男童,他双目紧闭,眉头紧锁着,粉嫩的嘴唇下瘪着,血色惨淡,四肢,脖子与身体皆是紫红色的墨线相连。
“怎的如此?怎的如此?!”红莲感慨道。此一怒,云海失色,赤红色的火云眼看就要密布在蒙剌的天空之上…
“红莲不可!凶手已被洛尘串垒”所谓串垒是蒙剌独有的杀人手法,即以护住受刑者的意识和纹力,折叠其身躯串于铁质长锥刺之上,此为串;受刑者被套上一青铜圆柱,头尾各放置一只青挛虫,此虫力大,喜钻且无尖牙,但会分泌特殊的纹力激素,令人奇痒无比,故受刑者会不断向中心挤压,最后挤死自己,化为一滩脓血,此为垒。因为此刑过于残忍,一般只会对罪大恶极之人使用,这次,洛尘使用此刑,一方面是怒气难消,另一方面就是鬼纹部族族长力排众议,并主动建议使用此刑。
红莲深吸一口气,恶狠狠的瞥了眼,眼角微眨,狠辣的说了句:“我看他东虎家是做狗做惯了!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师姐,修我道者,不可这般嗔怒,易毁纹力道行”
红莲看向月谶,淡淡的说了句:“我不似你这么好脾气,也不似你这般”红莲没有说下去,“夏月谶”,此三字束缚了她多少,其中辛酸,她这个师姐倒也看的透彻,但毕竟她是清修远俗之人,有些话不便挑的太明。
“好了,我这最后一味药带来了,云儿的伤也该好了”红莲语落玉盘碎,童子的身体开始皲裂
“姐姐,不要啊!”童子哭丧道,红莲并未理会,淡淡的看了眼童子,不发一语,月谶有些看不下去了,眼中滚动着泪花,“师姐?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红莲冰冷的说道:“月谶妹妹,所以你难入我门,我突然想起,你已不是我门子弟,我们不必以师姐妹相称。此童子乃十大天材地宝之一的南峰虫草所化,云儿用了此药,不仅能救他性命,更能提他资质”
童子的身体完全皲裂开来,遗褪渐渐变黄,渐而弥散在空气之中,本体化作一团白光浮在红莲的手心,其中一只虫草若隐若现,“去!”红莲清咤一声,白光如黑夜流萤飞舞在洛容云身体之上,红莲凝神一感,轻轻点了点头。
“云儿,性命无忧了,但可惜”红莲看着月谶,眼中满是埋怨,她修道之身,终生不可婚配,而月谶与她情同姐妹,月谶的孩子也被红莲当做了自己的孩子,看到洛容云受伤,她的内心同样不好受,同时也有些责怪洛尘和月谶没有照顾好孩子。
“多谢师姐!”月谶感激的说道,“师妹”红莲看着月谶,“我该回去了。你知我派规矩,我该回去了。”
月谶点头说道:“一嗔一念一天变”
“一女一派一人知”音落,屋内空留一味香风,屋外的洛容珏咿咿呀呀一人语。
天色渐晚,落日余晖,一座彩虹桥架在了天际,蒙剌城内张灯点火,好不热闹,忽然,大地开始震颤,城中居民却毫不慌张,他们早已习以为常,这是武神洛尘归来的声音。
“您回来了?”黑色的城墙下,一位身着灰色重甲的将军说道,这是白家的长子,白默,如今年轻一代最强者。
“哟,是白默啊,又壮硕了不少啊”洛尘笑着说道
“武神谬赞了。”
洛尘笑着拍了拍白默,“有空去找你家那个老家伙喝酒!”
“好!”
“先行一步!”说着洛尘便向着城中走去。
“吱呀”洛府的门被推开,屋内饭菜飘香,洛尘走到里屋,看到洛容云正坐在饭桌前,直勾勾的看着母亲月谶,“云儿!”
“哦,我亲爱的爸爸!”
“美食家?你醒了!?”洛尘激动的说道
“对哦”洛容云高兴的笑着,一把抓起了妹妹洛容珏,没错就是抓起,洛容珏的小手扑腾着空气,她对于目前的状况很不满意,小嘴完全是嘟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