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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川妹子的炒饭,林芝的西瓜

2012年7月15日,骑行第21天

骑行数据:鲁朗→八一(林芝),里程71千米,最高海拔4559米,爬升海拔1274米,上坡39千米,下坡32千米,耗时7小时。

关键词:林芝;大城市;色季拉山

“心系梦想,爱在边疆。”

房间没有电,窗子没有帘。

窗子渐明,鸟鸣声亦传了进来。

我知道该是早上5点钟了,于是起床,推开窗,一股凉气弥漫进来,不是寒冷的那种。窗外草场、远山已依稀可见。天上多云,但没下雨。我暗自高兴,今天是个适合骑行的好天气。

老王也起来了,室内未全明。摸索着熟练地整理东西:穿骑行服、长裤,绑脚带,戴围巾、口罩,打包,装车,准备妥当。这时,老板娘已被我们吵醒了,起来开始准备早餐。

说是老板娘,其实是一个漂亮的四川小姑娘(可能已婚),丰满白皙,根本不似在藏地生活的样子,要么是防晒做得好,要么是属于根本晒不黑的那种。反正是进入西藏以来见过的最白净的一个女孩子,身材娇小的川妹子。

房间很差,20元一晚。

我第一个和她说,“两份炒饭,外加煎蛋”。进入林芝地区以来,早饭就没有了稀饭、馒头、泡菜这老三样。已经连续两天早上吃炒饭了。

第一个吃饭,当然第一个出发,但每天都免不了被人追上的命运。

我们自嘲:慢鸟先飞。

天气阴沉,云雾在山间。山谷中,村庄已升起炊烟,草场上已有牛儿、马儿在吃草,一幅典型的藏区田园风光图。

但我们并不轻松,开始即上坡。

由于出发时只有7:30,天刚刚亮,路上几乎没有汽车经过,就我和老王一前一后奋力爬坡。路两边是原始森林,松树居多,高的有近百米,如果说直插云霄绝不为过。往上看有几十米,由于路盘山而上,所以往下看亦看不到树根。昨天刚下过雨,路边树下草丛中许多蘑菇露头。休息时,我便去拍照,让老王猜是否有毒。

清晨的森林非常幽静,只有山泉潺潺、鸟鸣阵阵,使得山林更显清幽。这么好的风景理应坐下来好好享受,但很不搭调的是我和老王在奋力踩单车,爬坡,脸上汗如雨下,山势在以每2千米上升100米海拔的速度变化着。爬坡异常艰苦,为了缓解疲劳、转移注意力,在每一处路碑休息时(我们一般是每2千米或1千米休息一次,以路碑为标记。加之,自行车没有脚撑,只能靠路碑站立),我都去旁边草丛、树林中拍摄野花。野花种类繁多,每次停下来都有不同的花要拍。但我不知道哪一种才是大名鼎鼎的格桑花。

按:一周后,我在拉萨漫游,逛新华书店时,发现一本叫《西藏野花》的书(图谱)。据该书作者言,里面收录了西藏所能看到的所有野花,我翻看,果然似曾相识的很多,要么我拍过,要么我看过,但目录里没有格桑花。好奇怪。

点评:艰苦的长上坡,如何自我调节,去发现骑行的乐趣,是个问题。大多数骑友以拍照作为调节或者缓解疲劳的方法。这是个不错的选择。另外,如果能在骑行的一开始就计划,比如我这一次骑行要专门关注路边的野花,这样,骑行就又多了一层意义。甚至也可以带着学术问题去骑行,比如关注环保、考察教育等。

老王也爬得很辛苦,经常下来推车,又几次提出放弃这段路搭车,我则劝他坚持一下,况且已经远离了危险路段。由于这一段路属于鲁朗风景区,森林山谷景色异常美丽,许多自驾的游客和旅行团会从拉萨开车过来,所以在每一个观景点都有许多游客。他们会拉着骑行人拍照,大声说着佩服之类的话。老王因为年龄最大,被我们推到前台,成了拍照明星。

坚持,骑行,推一会,吃点东西,喝口水,拍照,再骑行……

终于,24千米的盘山上坡路,海拔从3285米上升到4559米,我们足足爬升了1300米海拔,垭口到了。垭口上的标示海拔为4700多米,但我的海拔表只显示有4400多米。这就是色季拉山,拉萨路上最后一座海拔4000米以上的高山。

这里游客更多,老王更成了明星,合影众多,无法分身。

后来老王跟我说,他到山顶时激动得流下了眼泪。我很惊讶,说没看到。即便看到了,也会以为是风吹的,因为垭口风大,骑行中流鼻涕、流眼泪很正常。老王说是因为自己终于坚持爬到山顶了,也有那些人合影的鼓励,没想到自己还有那么大的模范作用。

毫无疑问,下坡的路就一路顺风了。

海拔一下从4500米降至3000米左右,路不像怒江72拐那样急弯骤降,天没下雨,风景又极好,有几处观景平台,我们都停下拍照。远远看见山谷底端是一处大平原,西藏地区第二繁华的城市(第一当然是拉萨),今天的目的地,林芝就坐落在那里。

这里说的林芝是指林芝地区。林芝地区的首府设在八一镇,另外还有一个林芝镇,离八一镇10千米的样子,一个普通的镇子,惯常说的林芝其实是指八一镇那里。

一路直冲下山,1小时便到了山底,先进入林芝镇,由于离八一镇已不远,10多千米的路程,况且已到下午1点钟了,午饭还没解决。

我们便先到一家川味小吃店。一碗担担面,一碗红油水饺,没想到量大得根本和小吃不符,撑着我和老王了。摇摇晃晃地骑行上路,好撑啊。幸亏小下坡,也不远。

点评:骑行的进食和休息原则掌握得不好,已经看见大城市就在眼前,不该吃得过饱。另外,吃饱后马上骑行当然不利于消化,容易引起胃痛,甚至恶心。一个简单的比喻:人的营养和能量吸收后是靠血液输送到全身各处的,一般哪里需要,哪里就输送得多一些。比如骑行时,当然血液供应下肢多些。这时,如果你刚吃饱饭,提供给胃蠕动来消化食物的血液就会相对减少,结果呢,影响消化,时间久了,胃病等着。

走不远,便进入林芝(八一镇)城郊,路变成了高大的白杨形成的林荫大道,路两旁也都是蔬菜大棚。我以为是平常蔬菜,但路边遍布的西瓜、香瓜摊让我们明白,此地盛产西瓜。

这怎能错过,于是在一瓜摊前停车,2元一斤,不算贵,马上切开一个。虽然瓜甜、水分足(可能与我们20多天没吃到西瓜有关),只有5斤重,但也让我和老王犯了难,刚刚饱餐了一顿,根本没消化呢。

努力了一下,还是剩下三块。于是我们就在瓜摊前坐等,顺便休息,和摊主攀谈。不一会,一个骑友(不认识)从后面赶上来,我招手示意停车,指着西瓜说:“给你留的。”

骑友亦不客气:“多谢。”

于是我和老王继续上路,留下骑友一个人吃西瓜。

林芝绝对有大城市的模样,绝对不输任何沿海二线城市,我们又看到了久违的出租车、公交车、红绿灯及十字路口的警察。还有几层甚至十几层高的大楼,整齐的街道,宽至四车道,还有非机动车道和人行道的大街。

在红绿灯面前还真有些不适应,看着不断变小的秒数,恍若隔世。路上还有人力三轮车,收废品的小车,当然也有摩登女郎。各大银行、保险公司的招牌林立。还有一家数字电影院,上面的海报一看就知道是最新的电影。

我边骑边拍照,这些之前在上海、杭州熟视无睹的再平常不过的事物,现在变成了我镜头下的珍贵记录。

竟然还有香港街、步行街,各种娱乐场所。我进一家大酒店问价格,标间两三百元。

而我们之前住的大多是10~20元一个床位。今天早上,连脸都没的洗,牙也没的刷。

宾馆林立,我们感叹,选择多了也是痛苦,本打算来林芝改善一下,吃点特色,可这满大街的宾馆饭店,几乎集中了全国各地名吃,选哪一家啊?

最后,我们选定了一家招待所,似乎叫惠阳招待所,标间100元。

可以洗澡,已经两三天没洗了。

再说几个小故事吧。

1.执着

路上,一骑友和我说,另有一骑友,为看南迦巴瓦峰(号称世界最美雪山、冰峰,据说天气晴好时,在鲁朗来林芝路上的色季拉山顶可以看到),已经在鲁朗住4天了,一定要等晴天才出发,一定要看到南迦巴瓦峰。

而我昨天和美丽的小老板娘聊天得知,鲁朗这几乎一个月没晴天了,她这一段日子就没看见过太阳。

2.养狗

宁波出发的一个骑友,也是我路上遇到的唯一一个骑大行SP18走318线的人。他先是骑318线,后来遇6月24日的塌方,便改道去了亚丁、稻城,又从云南骑滇藏线进藏。他在云南遇到一只流浪狗,给了小狗点吃的,小狗便开始跟着他。几百千米后,在芒康,小狗被一群小孩追打,逃入河中,受凉生病。他见无法继续带狗骑行,便把小狗送给了当地人。

3.鲁朗,瑞士

据沿途观察,似乎是广东省援建林芝地区。藏式民居一般是木板屋顶如瓦一样铺就,上面压石头。而广东人来了之后,房体细节变化似乎不大,唯有屋顶一律换成红色或蓝色的铁皮(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建筑材料)。据路边广告牌得知,鲁朗地区在倾力打造国际旅游小镇,不用说,是打造东方的瑞士小镇。

明明一个极具特色的藏族小镇,为什么要打造成瑞士小镇?笔者不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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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艳丽. 西藏野花. 北京:科学普及出版社,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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