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华夏族的一支,作为我们长期的邻居,匈奴与汉有着太多割不断的联系,有着太多的爱恨情仇。
秦末汉初,匈奴就居住在阴山以南到黄河一带,长时间地与汉人杂居。两晋时期,匈奴大规模南迁,与汉人再度杂居。在长时间的接触中,双方在民间建立了亲密的关系,互通关市。匈奴的马匹大量运往内地,同时传来的是先进的养马技术。西汉张骞通西域,更是带回大量瓜果蔬菜新品种。同时,汉族先进的穿井、筑城技术也传到匈奴,丝绸、棉花等受到匈奴人民极大欢迎。双方互利互惠,丰富了相互的经济文化生活。至今依旧沿用在西北地区的坎儿井,就是当年汉人传入西域的先进技术。而胡琴、胡笳等乐器,则是匈奴对汉在文化上的影响,就连我们坐凳子的习惯,都是从匈奴人那里学来的,在此之前,汉族人是席地而坐的。总之,在双方交往的过程中,并不都是仇恨,相反,还有着很多温暖的回忆。
作为互通往来的邻居,在双方历史上,我们依然不能忘记另一批人。
提起中行说,汉族人无不大骂其为汉贼。不过,凭一个人的力量,改变和把持着匈奴数十年的历史,我们不能不叹服其能量的巨大。中行说本是汉文帝时宫中宦官,由于被强迫随出嫁的公主到匈奴,于是怀恨在心,他投降匈奴以报复汉朝。他利用对汉朝的无比熟悉,教导匈奴如何摆脱在经济上对汉的依附,从而达到与汉为敌目的。在中行说之前,投降匈奴的汉将是韩王信。韩王信本是汉朝将军,驻守在马邑。在对匈作战中失败投降,于是作为匈奴战将,多次入主中原,其中的白登之围,韩王信就充当了匈奴人的向导。
中行说和韩王信在匈奴的经历证明了他的才能,可惜这种才能没有发挥在拉近两个民族融合上,反而促成相互的敌对。这样说来,两人的人格真要大打折扣。
在投降匈奴的人们中,李陵的故事因为与司马迁的命运紧紧相联而流传最广。李陵是李广之孙,在对匈作战中因寡不敌众投降,武帝闻知大怒。司马迁客观地为武帝分析,李陵在十倍于己的敌军面前坚持十日,杀敌众多,投降定有苦衷。诚然,比起苏武来,李陵在气节上有亏不假,而细细分析,司马迁的说法也在情理之中。无论如何,最后是李陵全家被杀、司马迁被处以宫刑结束了这场纷争,其是非荣辱,留给今人无限的喟叹。
在汉匈双方的交流与交战中,匈奴中有更多的人降附汉朝。第一次大规模的是河西战役后,匈奴浑邪王率四万余人降汉。第二次则是东汉时期,南匈奴单于比主动对汉奉藩称臣,南匈奴入居塞内,壮大了双方的力量。此前,军臣单于的儿子於单也因在内讧中失利而投降汉朝,在汉朝官至涉安侯。
就像不能忘记王朝君一样,我们深深地记住了另一位与匈奴相关的女性蔡文姬。蔡文姬在东汉末年战乱中悲惨地被匈奴抢走,十二年后,抱着对汉的无限眷念,舍弃在匈奴所生的亲生骨肉,离开共同生活了十多年的匈奴左贤王,怀着复杂心理回归故里。她用她满腹才学和曲折的经历,作成《胡笳十八拍》,让今天的人们仍然能够走进她悲苦的心田,感受她的苦痛与辛酸。
作为长期相邻的民族,汉匈双方在恩恩怨怨中走过千年,其间交织的酸甜苦辣和爱恨情仇,那些或动人、或凄楚的故事,成为匈奴留给今天深深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