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军终于还是抵不住太史慈凌厉的攻势,从长平一路回撤,几乎是溃不成军。
陈安的使者匆匆忙忙跑到谯县向曹操求救,但是,曹操并未接见他,只将他安置在一处府院,派人紧紧盯着。
此时,曹洪、夏侯惇、夏侯渊三人都在屋中。他们得到消息,以为曹操准备派兵,故而与曹操商议。
四人在屋子中,李大早遵照曹操的意思,在每个人酒桌上放了一大坛子酒。
曹操美目带笑,亲自将酒倒入碗中,舔了舔嘴唇,道:“三位好兄弟,我们是多久没有痛痛快快的喝一场了?我记得,也就是在谯望楼那一阵,我们喝酒是最疯狂的。今日,我们尽情喝一回,放松放松罢!”
其余三人,你瞪我我瞪你,都不明白曹操想做什么。
难道真的要喝酒?
现在是关键时期,他们每个人都保持着紧张的状态,一旦汝南郡和颍川郡传来消息,必须要即使做出反应。此刻,曹操竟然叫他们大醉一场?
看着三人都没有动手的意思,曹操自顾自的拿起一碗酒,仿佛想起了年少时那些疯狂的日子,心中不禁感慨,沉吟念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念罢,一碗酒一饮而尽,美酒下肚,曹操回味无穷。这味道,不仅是酒香,还有,淡淡的回忆甜味……
听着曹操喝酒时下喉时的“咕噜咕噜”声,三人不禁舔舔嘴唇,咽了咽口水。本来有所顾忌,但是在美酒面前,这些估计,似乎瞬间也烟消云散了。
他们拿起酒坛,倒满瓷碗,也是一饮而尽。而后,四个人,有些莫名其妙的,竟然大笑起来。
“兄长,你这个时候叫我们喝酒,不会是已经有什么妙招对付孔融和张邈了吧?”曹洪喝起酒来,停不住,说完,又是一碗下肚,嘴中发出“啊~~”的舒服声音。
“哪里有什么妙计,这些事情,变化太多,猜也猜不准,倒不如不猜,倒是随机应变,结果反而可能会好些。”
“哈哈,你这句话我喜欢!没事整天想什么愁事,那是杞人忧天,有酒就喝,有架就打,算过来算过去的,该打的你也躲不掉,徒增烦恼!”曹洪一打开话匣子,便说个没完没了。
“子廉什么时候说话境界这么高了?哈哈哈,喝酒……”曹操举起碗,与其他三个兄弟示意。
夏侯渊道:“孟德,陈安来使,你打算怎么办?不会就这样把他关下去吧?时间一长,陈安和张云可真的就全军覆没了。”屋子中就他们几个家族兄弟,曹操到不介意大家称呼随便些。
“现在可是与陈安和张云结交的大好机会,一旦这次我们救了他们,以后他们还不对我们感恩戴德?”夏侯惇有深意的说道。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现在陈郡的黄巾军是最脆弱也是最需要援助的时候。曹操此时出兵相助,要是能将他们救下,他们两军的关系,自然是又更进了一步。
曹操伸了个懒腰,抓抓脑袋,仿佛没有听见几个兄弟们的话一般,道:“这酒虽烈,但是香味还不够,依我看,咱们弄个地窖,放上个三五年之后再喝,味道会更浓。”
此言一出,其他三个人,翻白眼,侧目。
“我觉得我们以后可以弄个酒坊,反正酒是越放久越好喝,我们又是喝酒比吃饭还多的怪胎,何不以后自己弄点美酒来喝?哈哈,你们觉得我这个建议怎么样?”
三个人,互看一眼,低头。
“我说,兄长,酿酒的事情我们还是以后再说吧。现在酒也喝了,该谈谈正事了罢?正如妙才和元让所说,陈安的使者都来了,去不去救,你至少得及早有个决断啊,要是等太史慈灭了黄巾军,那我们可做什么都晚了!”曹洪抬起头,说出了三个人的心里话。
“子廉,我才夸了你呢。急什么急?打仗就跟喝酒一样。一坛酒放在眼前,不喝则已,一喝就要喝个痛快!把酒喝完,让别人喝不成!嘿嘿。”曹操拿起一碗酒,贼笑道。
曹洪有些无语了,这个兄长,与他从小一起长大,怎么自己总是看他不透?甚至连他的性格和他的习惯,自己回想起来,竟然是那么的模糊,那么的难以捉摸。
“孟德是要等么?”夏侯渊道,“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要是太史慈灭掉黄巾军,或者收编了黄巾军,那我们和他之间再无屏障,到时候,极有可能等不到张邈那边起事,我们这边已经和太史慈打起来了。”
“妙才说得有理,现在太史慈正被黄巾军牵引住,无暇顾及我们。但是我听说,太史慈一向心高气傲,得知孔融不敢擅动我们,他有来与我们较量的心思。这个人虽说目中无人,但是实力强劲,要是被他缠住,恐怕我们就没有机会做别的事情。”夏侯惇分析道。
一旦太史慈弄掉黄巾军这个牵绊,曹操以后将直面与他,加之太史慈对曹操本无好感,要是那样,以后做起事情来,将会束手束脚。
“你们的心思,我都知道。”曹操轻笑道,“但是,我想下一盘棋,一盘大的棋。我军的生死存亡,现在,是时候赌一赌了!”
举重若轻的语气,从曹操嘴中说出来,却是让其他三人,有种发冷的感觉……
“兄长,你在下棋?那什么是棋子?”
“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棋子,太史慈、陈安、张云,甚至孔融和张邈,都是棋子。只不过,想要赢下这盘棋,我们需要付出更多。”
夏侯惇苦笑一声,“虽然我不知道你在下什么棋,但是,听你的口气,是想用我们的所有来赌赢这盘棋吧?孟德,这样值得么,代价恐怕太大。”夏侯惇隐隐有些担忧,如今他们的势力正处在蓬勃发展时期,这样的赌注,他感觉有些得不偿失。
夏侯渊从深思中回过神来,摇头道:“也不尽然,我倒觉得,这一局,我们可以赌上一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