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倾倾不听樱桃的解辨一把把她拉进怀里,胡乱的亲吻着樱桃的小嘴。
这小蹄子定然是又偷吃什么糕点了,嘴里还一股甜腻腻的气味。
樱桃被亲的全身酥麻。她已经放弃了抵抗。不过她还是兀自喃喃的说:“若是这次夫人还不能生养,樱桃再从了老爷也不迟。”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把手轻轻的缠在了华倾倾的脖子上。
华倾倾好像恍然大悟一样,一松手。樱桃措不及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脸疑惑。
华倾倾整理了一下衣衫说:“樱桃言之有理啊。”然后再也不看她,拿起桌子上的药方,又研究了起来。
樱桃坐在地上,就那样愣愣的看着华倾倾足足有半柱香时间。她很想说点什么,或者思考点什么。但脑子里一片空白。
华倾倾始终都没有抬头。她时而沉思,时而看看天花板,完全是一副研究药方的样子,似乎地上就没有一个偌大的樱桃。好像刚才也没有发生任何老爷挑戏下人的场面。
樱桃迟缓的站起来。用手轻轻的打了打屁股上的灰尘。对着闻人轻轻一拜,然后转身下了楼。
她又来到了院子里的梧桐树下。初冬了,叶子都枯黄了。终于有些经不住风霜的,迟疑的从枝丫上飘落。它们落叶归根了。
这是樱桃第一次思考根的问题。叶子死了,可以归根。而自己呢?她的根在哪里?
她的时光是在闻人府,不过人却是将军府的。
她仔细的回想着闻人雪的话,这几年,虽然自己辛苦了一些,不过妇人和老爷待自己真的算不错了。她常常和夫人顶嘴,但夫人从来没有真的责罚过她。还有那个书生般的老爷,她能离得开他么。
许褚府上。
“主公已经同意你去见华倾倾了。”
“我自然会尽力的。”
“其实主公还是很赏识你的。你要明白,有些人才他是要留给后人的。”
“多谢主公栽培。”
次日清晨。华倾倾梳洗打扮完毕。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易容,毫无问题。
大白一边帮她整理衣衫,一边温柔的看着她说:“小姐,不可冲动。秀秀被关七年,每日每夜可能都在招受煎熬侮辱,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
华倾倾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收拾妥当,门外已经有马车在等。华倾倾和大白挥别,然后上了马车,直奔铜雀台。
他现在对铜雀台的外围实在是太熟悉了。因为她曾经四次在这里和那个神秘人粥迟玩猫爪老鼠,和老鼠抓猫得游戏。
她们从来都没有询问粥迟在铜雀台内倒地任的是什么官职,其实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不影响到自己的计划,她可以任由大白胡来。她不在乎。
马车好像走上了甬道,车轮不断的发出哒哒的声响。她知道这里,因为这里距离正殿最近,每次她想要进入正殿的时候,就会被粥迟追击。
马车穿过高大的正殿,有人叫他下车。
她下车的地方有一条宽大的走廊,那是她第三次都想进入的地方,但都被粥迟阻挡了。在走廊上七扭八拐的走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
她终于看到一个紧锁的大门。这里有许多房间,装置都是美轮美奂。只有一间,门上了一个巨大的铁锁。
门上还有一块匾额,上书:坠月阁。
两个带刀侍卫走过来,慢慢的将那把沉重的锁打开。他们示意闻人雪自己去开门。没有人告诉华倾倾是否应该去打开那扇门。她此刻只是觉得手在颤抖。
那些轻佻的记忆,一路时而揶揄欢笑,时而鬼鬼祟祟。她知道,她的生命会在打开那扇门之后转折,至于去向,永不可知。一门一世界。
她还是伸出惨白的手,轻轻的抚摸在那厚重的铁锈之上。那些斑驳的痕迹历历在目,在糜烂的富贵里显得捕风捉影。深刻的触感让她的呼吸不由自主的有些急促。
微微一用力。巨大的铁门,吱呀而开。
一只巨大的铁鸟笼。秀秀被吊着双手挂在鸟笼之中。
大雪忽然弥漫在整个邺城。它们来的毫无征兆,毫无理由。大片大片的雪花,随着强风放肆的飞舞盘旋。
是风。从鸟笼后面那支生锈的铁窗内猛灌而入。寒风轻巧的吹在华倾倾的面颊,然后在她的耳垂形成一个涡旋,寒冷炸开,袭染全身。
风经过秀秀,吹起了她已经长到脚踝的白发和她身上穿着的一件白色破烂长袍。她在逆光中摩挲。
秀秀微微的抬起眼,一瞬间,那似乎沉睡了一千年一万年的回忆也开始复苏。硬生生的在尘世敲开了一个细缝。
一些细小的疼痛,顺着流光细碎的裂缝开始一路欢歌,一路雀跃。
华倾倾努力的安抚着心中的那只困兽,不可以,不可以。于是她微微的冲着秀秀点头说:“参见华小姐。”
被吊在鸟笼中的秀秀轻轻的扭曲了一下雪白的双腿。原来她身上除了那件残破的白色袍子什么都没有。似乎寒冷的空气让她有些不适。
秀秀的嘴角挂着新鲜的鲜血,许是在华倾倾来之前她受过刑罚。她鄙夷的看着眼前的闻人雪,因为早些时候有人告诉她,今天会有个叫闻人雪的大人来问她一些事情。这些年她几乎每天都会被审问。她习以为常。当初离开浮空城的时候,为了计划安全,华倾倾没有告诉她自己下一步的行程,秀秀自然也不知道闻人雪就是华倾倾。
华倾倾席地而坐。有侍卫进来,在她面前摆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摆着笔墨纸砚。
秀秀动了一下,身上的铁链随着她的动作一阵稀里哗啦的作响。
华倾倾伸手略了一下前额的青丝。她只坐在那里并不说话。
秀秀觉得这个闻人大人有些奇怪,平时来着里的人,不是来审讯的就是来侮辱她的,这个年轻人怎么只是坐着,难道他来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