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又开始叫了:“拜见个屁,赶紧去二楼,那里凉快些。樱桃!你个死蹄子,还不赶紧去端酸梅汤来。”
上了二楼,华倾倾和樊阿相顾一笑。
樊阿最近消瘦了不少,看来为了绘制地图他没少辛苦。樱桃端了酸梅汤来,便和女主人大白下了楼去做女红。
樊阿不再做作,端起酸梅汤,一饮而尽。放下碗,他从怀里掏出一卷牛皮纸递给华倾倾。
华倾倾看也没看就放进了袖筒里。
樊阿小声说道:“地图我校验了许多次,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上面标注了他们的军事配备,还有守卫巡逻的人数,规律和路线。有几个阁子始终有高手把守,我也做了注解。凡事我能发现的,都注在上面了。”
华倾倾微笑着说:“师兄,辛苦了。”
樊阿依旧有些担心的说:“我还是担心小姐,我陪您一起去吧。”
华倾倾摇摇头说:“太危险了。如果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大白会告诉你接下来继续做什么的。”
樊阿一听这话,老泪纵横的说:“小姐,有您这份心,师父在天之灵亦能安息了。”
华倾倾心里一紧,赶紧转移话题说:“大白妹子……似乎是不打算再嫁了。”
樊阿听了擦擦眼泪说:“唉。我也劝过她,但好像没有起色。我是她哥,只要她觉得开心,其实我如何都成。”
华倾倾笑骂着说:“你倒是挺放心。你猜这几日,这疯丫头一直和我念叨什么。说要借人生个孩子,以后就随华姓。我说她胡闹。她却来了脾气和我大喊说:那你和我生啊。”
樊阿听了也有些皱眉说:“唉,自从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之后,这丫头的脾气是越来越乖张了。”
华倾倾伸手略了一下额前的头发说:“随她去吧。我会保护她的。”
樊阿一抱拳说:“多谢小姐了。”
樊阿走了之后,华倾倾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大概有半个月左右。每天只许大白送来少许的青菜和大坛的酒。谁也不知道华倾倾在屋子里面做什么。樱桃掐着小腰,瞪着大眼睛看着二楼还亮着的窗户,她满脸狐疑。
忽然大白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托着肥胖的身子,她每走一步,全身上下的肉都会跟着颤抖。樱桃看了没的觉得一阵恶心。
大白斜着眼睛看樱桃,一脸蔑视的说:“你这骚蹄子,这才小半个月没看到老爷,就把你馋成这样了?是不是天天盼着老爷早点下来摸你啊?”
樱桃听了大白的话,皱了皱眉。她转过一张笑脸冲着大白一个万福:“给夫人请安。”
大白把嘴里的瓜子皮儿往一边一吐,然后哼了一声。
樱桃又说:“对了,夫人。我在老家的时候,常听老辈儿人们说起过一个秘方,很管用的。”
大白又抓了一粒瓜子丢在嘴里说:“啥秘方。”
樱桃说:“听说,女人吃了那秘方。就算是石头变得的,也可以生小孩。”
大白听了咯咯一笑。
忽然二楼的窗户开了,一杯酒直接从二楼上泼了下来,全部都淋在樱桃的头上。
接着里面传出来一个声音:“都吃拧了是吧?没事儿跟这聒噪什么?”
樱桃听到老爷的喝斥,对着二楼窗户一个万福,然后悄然离去。
大白看了二楼一眼,悄悄的把指尖的银针收了回去。她知道小姐的意思,别和这个小丫头过意不去,别因小失大。
可刚才樱桃的话,她却上心了。能不能有什么药方可以让自己没有男人也能怀孕呢。自己算半个大夫,哥哥是大夫,小姐是大夫,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她不信。
要自己有了孩子,她就可以彻彻底底的和小姐一起过日子了。就可以永远都不离开她了。
其实就在大白这样想的时候。她忘了,华倾倾有一天就不会嫁人了么?自己当初说蒹葭的话,现在自己不是一样在做么?
每个人面对****,真的可以自己做主么?
华倾倾终于把地图上每个标注都研究明白了。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去核实。
当晚。华倾倾换了一身夜行衣。带了黑色的面罩。
大白微微跳起,在房梁上摸下了不染剑。华倾倾摇摇头说:“不方便。”
大白说:“那带上这个吧。”说着她从头发里取出了三枚银针。
华倾倾把银针捏在手里,看了一会,就将它们也像大白一样藏在了头发里。
好在楼下睡觉的樱桃并不是什么高手。所以根本不会发现华倾倾半夜离去。
华倾倾微微一开窗,也不见她如何作势,人已经消失在漆黑的夏夜里。
她选择今晚出来是因为今天晚上没有月亮。而且天气相对比较凉爽。人们不会因为闷热而失眠。她一路飞檐走壁。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她已经把身子藏在了铜雀台外的草丛里。
华倾倾抬眼看着那铜雀台,高十丈,楼宇重叠,金碧辉煌。城门下,城墙上,不断有侍卫巡逻。
要不是事先有樊阿的地图,她是真不敢擅自进入铜雀台。
她像猫一样潜伏着,在心里默数着侍卫们的巡逻次数。终于在他们换岗的时候,华倾倾若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在空中她不断的扭曲着自己的身体,使自己因与空气摩擦而发出的声音变得最小化。
转眼之间,华倾倾已经上了城墙。她躲在一处屋檐的暗角里。此刻她的听觉,视觉,嗅觉都提升道了极致。仔细的监视着这里每一个动作和声音。
忽然她觉得后背一阵冒凉风,她下意识的就窜了出去。她很清楚,自己的行迹露了,被锁定了。她按照心中的地图,尽量往守卫少的地方狂奔,身后的人紧追不舍。她额角开始渗出了汗,天下居然还能有人和她一样的速度。
在跑过了几处屋顶之后,她知道这次探查任务失败,所以只好捡最优的路线退了出去。那里是她事先选好的逃跑路线,是片密集的居民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