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鼓敲过四下,甘州县子府灯火依次点亮,仆役们忙着点火烧水,准备给主人洗漱,做早饭马夫将马匹从马厩里牵了出来,备好鞍鞯,赵勇与昨天从左吾卫带回来的六个人早早的来到前厅,等候周邵阳。赵伯大早起来就忙前忙后不敢有一丝大意,今天是爵爷第一次大朝觐见陛下。
还要不要人活了啊!周邵阳被周康从床上好不容易唤了起来,浑浑噩噩的站在床边任由丫鬟给他刷牙,洗脸,柳枝的苦涩也没有赶走他的睡意。赵伯吩咐丫鬟用温水给爵爷擦洗,对于周邵阳的习惯这整个周府恐怕没人比赵伯更了解了。
穿上官服,戴上金冠,昨天刚行完冠礼,今天大朝会要给自己戴冠,所以不能戴官帽,脚下换上薄底的鹿皮快靴,仪剑牢牢拴在腰带上,直到丫鬟端上小米粥时时,周邵阳才算清醒了一点醒,周父让周邵阳多吃两碗,已经吃的撑住了的周邵阳连忙说时候不早了,周康满脸遗憾,觉得自己大儿子应该能在吃的多一点毕竟在长身体。喝了一大碗粥,自是精神焕发。
甘州县子府中门打开,丫鬟仆役站立两旁,周康与彭氏,和弟弟周邵云还有怀孕的姐姐被向天佑搀扶着着送周邵阳出门。
由于未到开坊门时间,整个坊市静悄悄的,一弯清冷的月牙挂在天空,现在是凌晨四点钟,马蹄的嗒嗒声格外清脆。周邵阳呼出一口白气,再次腹诽没人性的早朝。没办法,昨天喝的太多了,由于宿醉的原因,早上起来头还在疼,老管家赵伯早就给坊官打过招呼,腰间挂满钥匙的坊官一一打开四道坊门,并请周邵阳画押。三品以下是没资格在坊墙上开侧门,唐律规定,任何人不得无故夜开坊门,有擅开者徙三千里,三千里啊,反正不是穷荒就是僻壤,不会让你舒服的。转出升平坊坊就来到东市,穿过东市就来到了朱雀大街上,街上只有巡街的士卒,验过身份,兵马司的士卒齐齐行礼,留下两位挑着硕大的灯笼在前面开路。
太极宫在城北,依山而建,周邵阳需要穿过小半个长安城才能抵达。面南背北而居这是皇家的特权,当然普通百姓家住在北屋也无伤大雅,李二不会连这个都要管。
街上车马越来越多,见到县子府卫队纷纷停下,待周邵阳牛气哄哄的过去,才动身。周邵阳就从车窗里对着赵勇骂道:“你他娘的就不能不要这么嚣张,弄的别人以为你是爵爷。”
赵勇赶忙一回头,嘿嘿冲周邵阳傻笑,惹得周边亲卫一阵大笑。
皇城到了,远远看见门口灯火通明,人头涌动,互相拱手施礼,谈笑寒暄,一派和气,不过看到火把上四处飘摇的火苗就知道无数刀光剑影在酝酿中,等待早朝发难。
周邵阳是武官眼前全是文官,见周邵阳一个少年却头戴紫金冠,身穿五品官府,腰间挎着代表武官身份的仪剑,脸面却很生僻,纷纷交头接耳的打听,却无人知晓,就果断的认为不知是哪家的孩子顶替了父辈的爵位来大朝会看一下的。
“臭小子,你一介武官跑文官堆里干什么,”脖颈一疼,熟悉的感觉,就不挣扎了。老程根本无视文官们鄙夷的目光,提溜着周邵阳来到前面武官队伍,往自己身后一放:“贤胥啊。老夫给你引见各位长辈,都是老夫生死兄弟,不得无礼。”
周邵阳连忙称是,“
“这小子就是甘州县子吧?”一座黑黝黝的身影移动过来,身长八尺,,脸上乱须横生,拎起周邵阳面向自己:“老夫到要好好看看什么样的小子能酿出如此美酒,”周邵阳感觉像是被夹在捕兽夹子里,浑身动惮不得,不用问这位就是尉迟大傻的父亲尉迟老傻,本来想叫尉迟伯父,但心中不忿,不能谁来都把老子当小鸡一样拎来拎去的,就临时改变主意心里大叫几声尉迟老傻来安慰自己弱小的心灵。
“尉迟伯伯好,小侄周邵阳给您请安了,”
“小子眉眼不错,身子也可以,看腰板像是练过的,就像我们军伍上的好汉。”这家伙一张嘴就给周邵阳打上一个军中好汉的标志。
就你话多,整天管着管那”我去,这谁呀?这么大胆?尉迟恭的玩笑也是你能随便开的?瞠目结舌的看着走过来的这位
牛鼻子老道,就你不会说人话,难怪你家中全是闺女,老天罚你哪!”尉迟老傻也不示弱,回嘴就开骂。周邵阳知道来人是徐茂公,现在叫李世绩,将来李二挂了以后就叫李绩,得避讳皇帝的名字。跟随三位主公死了一对半,幸好李二鸿运当头一时半会还不会被克死。既然克不死李二就只好自己倒霉,将来他会生一个儿子,这个儿子会给他生一个孙子叫李敬业,非常敬业的造反,结果把全家造到荒坟里去了。
离这家伙远点,这是一个不祥的人物,尤其是他闺女娶不得,谁娶谁倒霉,更不要说他有拿女婿开刀当替罪羊的习惯。三女婿被他干掉两,还有一个死里逃生成为传奇。这事即将发生在东征高丽的时候,他闺女,长成天仙也不娶。
这时孔颖达慢慢的从文官队里踱步过来,对着周邵阳道“立德,还不快去站好,一会就要开始大朝会了”
周邵阳一恭身道'“是,老师”
过了片刻,朱雀门缓缓打开,一对盔明甲亮的金吾卫从里面走了出来,站在两侧站立。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带队,领着文武百官穿过甬道来到宣政殿。这一次周邵阳终于进到了殿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