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不太清楚皇帝为何对周邵阳如此青睐,让周邵阳去甘州练兵,在他看来就是皇帝下的一步“险棋”。
周邵阳在陇右胡作非为,险些令周遭的部族反叛,虽然后来证明周邵阳有手腕有魄力,敢于破除官场弊端,在陇右这种多势力夹杂的情况下,新官上任三把火完全可以理解,最后周邵阳做的也还不错,朝中对周邵阳褒奖的声音不少。
魏征心想:“既然周邵阳在陇右干的好好的,继续让他做下去就是,为什么要如此辗转将人调回长安来?难道说大唐无人可用,非要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回来主持大局,还是说陛下怕周邵阳收不住心,会作出危害地方的事情,以至于挑起大唐与吐蕃的战事,所以找个由头将他调回长安?”
士大夫阶级讲究的是个论资排辈,只要身在这个阶级中就不能避免,就连素有廉洁公正之名的魏征也是一样,也有些轻视周邵阳这样初出茅庐的小子,毕竟他还没有跟他打过交道。
周邵阳做事太过于锋芒毕露,在他看来极为不妥,因而在魏征眼里,皇帝是担心周邵阳在陇右安抚使的位子上出乱子,这才将其调回长安。分析到这点后,魏征说话就有些轻视周邵阳的意思。他建议将周邵阳放在司农寺或者鸿胪寺,随便给个闲散官职便可。
“陛下,老臣以为,周邵阳能够在甘州有所建树,想必他的对外能力也应该是有的,不如就将他安排在鸿胪寺吧。”
李世民没说话,只是抚了抚自己的胡须思忖了一下。
“玄龄兄以为如何?”李世民看向左边坐着的房玄龄问道。
“陛下,既然周邵阳回来后无从安排,不如先在中书省挂个职吧,一方面可以安排他,另一方面也显示了朝廷对他的看重。练兵一事咱们暂且不谈,毕竟这不是老臣能够臧否的,但是互市一事却是于国于民都是好事一件,我大唐自从进入贞观年间,各地的天灾不断,朝廷忙着四处赈灾,又加上连年对外征战,致使国库空的可以跑马,每每一有较好的策略拿出,但是苦于朝廷拮据都只能暂且搁置,如今周邵阳在甘州创立互市,建立了税务衙门,短短的三个月,就为朝廷增加了三十万两的税收,窥一斑而见全貌,互市如今对于我大唐来说已经到了不可或缺的地位。”
“房相所言是否有些言过其实了,下官听闻,你与那周邵阳交情颇深,这番言论怕是有些夹带私情了吧。”侍御史蒋伦不阴不阳的说道。
“喔?莫非你认为老夫说的不对,既然你对老夫的话有异意,那么你便指出老夫哪里说的言过其实!”房玄龄抱着笏板一脸处之泰然的看着蒋伦问道。
“这……”蒋伦被他这么一问顿时有些语塞,他当然知道房玄龄所说的都是实情,可是因为上次周邵阳练兵的事,他与周邵阳已经交恶,所以他当然不希望看见有人帮周邵阳说话了。
“怎么,蒋大人刚才不是指出老夫有私情的吗,那么相必你定是有证据的,既如此,你不妨拿出来让陛下与在场的诸位臣工一起看看。若是没有…老夫到要问问你那番话到底是何居心。”
“这…下官,下官乃是侍御史,本就有着风闻奏事的权利,刚才之所以这么问,也是为了我大唐朝廷的纲纪着想,难道这样也错了?。”蒋伦低头一礼问道。
“放肆,房老大人乃是堂堂宰辅,岂是一个侍御史可以问责的”站在后面的工部右侍郎阎立德出班呵斥道。
“哼,什么叫岂是一个侍御史可以问责,我御史台可以风闻奏事这一条是陛下金口玉言说出来的,所以我们上上下下谁都可以问责,因为我们有这个权利”一个御史不愤的站出来指着阎立德大声说道。
“够了”坐在上面的李世民一拍龙案低声喝道,下面的这帮臣子直接将他给无视,把朝堂当成坊间菜市场一样吵来吵去,这让他非常的恼火。
下面的百官一见李世民动了真怒,赶忙全都抱着笏板躬身道:
“臣死罪”
“哼!成何体统,看看你们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就跟一群街市上的泼妇一般,这要是让外面的百姓看见了,指不定笑话成什么样子。”
李世民阴沉着脸看着下面好一会才道:“只是让你们商议一下周邵阳回来后应该去哪里任职,就这么一件小事,至于让你们吵成这个样子嘛,难道我大唐六部里面就连个位子都空不出来吗,哼!依朕看,就按玄龄说的办,去中书省任职,至于做什么一会玄龄你拟个章程上来。”
“臣,遵旨!”房玄龄躬身应道。
周邵阳回到长安的时候,已经是四月天了。春风吹绿了关中大地,杨柳上的枝条也有一丝丝的绿意展放出来。
穿过城门,进入城中,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此时此刻的周邵阳感觉自己就如同在梦里。
离开长安不足一年的时间里虽然他每日里都在忙碌,但是每次睡着之后,关于长安的记忆就像是洪水一样,铺天盖地的涌了出来。
就在周邵阳站在朱雀大街上抒发自己感慨的时候,一个带着些痞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喂!小子,你这马不错啊,怎么样,卖不卖。”
周邵阳低头瞅瞅说话的这个人,嗤笑一声道:“想要我的马,切,先把你小子欠我的照夜玉狮子还给我。”
“哎,我警告你啊,怎么说我都是吴王殿下,在这么多人面前,给我点面子行不行。别以为你刚回来就可以讹我啊,当初只是答应让你骑一段时间而已,我可没答应送你。”
“那就先让我骑上一段时间,明天准时送到我府上,不然我不介意再做一回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