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喘着粗气,心绪不宁,怎么回事?这绿竹观怎么回事?
“姑娘,晴雯来了。”侍书掀开帘子扯着晴雯走进去,坐在窗边看书的探春抬眸打量着这位曹公手底下的颜色格外好的丫头。
嗯,跟林妹妹有几分相似,比她还有漂亮!
前几年还看不出来,这会子越来越漂亮了!
低眸,不爽!
侍书转眼看向那边高傲站着的晴雯,二话不说一个巴掌过去,“怎么?见着我们姑娘连行礼都忘啦?”
“你……”晴雯抬手就想打回去,后头香岩一脚踹过去,直接正中膝盖,晴雯实打实跪倒在地,侍书抬手就压着她肩膀,想起来?得先问问姑娘的意思!
“侍书,你们怎么这样对待贵客啊?好歹是请过来的人,让她起来吧。”探春没工夫去驯服晴雯,这人心肠还是好的,就是中了名叫宝玉的毒!嘴巴还特直,其实她还是蛮喜欢这种直肠子的丫头。
晴雯站起来,眼圈有些泛红,委屈了!
探春抬手,林嬷嬷把那蟒袍放在姑娘手上,“过来,看看这是什么料子。”
晴雯不情不愿走上前去,拿起那蟒袍一看,内心一阵扭曲,这袍子没个三四月绣不好!这不是顶级绣娘根本绣不出这样的花纹,一个不注意,蟒袍那种采光就不对了,直接影响整个花纹图案,到那时候可就没有如今这么亮。
很费功夫,很费眼睛,果然不愧是王爷的袍子。
“说说看,有把握补好吗?你应该也看得出这布料有些年岁了,一直保养得非常好,可见小王爷格外上心的,弄坏了,不死也得脱层皮。”探春一边说着一边拿回来,要是如今能够补好却给弄得不能补了,小王爷不骂死她。
那小子被她咬了都没说什么,可衣服破了脸色那叫一个恐怖难看!
“奴婢……”
“我要听实话,不要给我说可能,大概,这衣服是小王爷母妃亲自给他做的,珍贵得很。”
晴雯咬咬唇,“奴婢可以缝补,但是不希望有人来搭把手。”
“可以,你可以缝补就成,补好了本姑娘定有重赏,记得别弄脏了。”飘了个眼色给三个大丫头,香岩带着她去了隔壁的屋子,那儿早已经准备妥当,灯光充足绝对暖和没人打搅,各种材料绝对够用。
晴雯小心翼翼说了几种线,都是格外珍贵难得的,原以为明日才可以开工,却不想香岩不到一盏茶时间就准备妥当,着实让晴雯惊讶了一下,走进屋子,外头香岩就把门给锁了,这段日子可不能给姑娘惹麻烦,天晓得那位宝二爷听了你的诉苦会不会闹过来。
深吸口气,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最好,气坏了也是气死自己。
打量着这屋子,晴雯嘴巴都长大了,屋子里放着各种各样的工具,齐全的很,很多都还是新的,就是府上的绣房都不见得比这儿好。
旁边小桌上还放着些精致的糕点小吃,晴雯坐在软榻上拿起袍子开始绣,一点不觉得冷。
这三姑娘——怎么跟府上人说的不一样?不过,真的很有钱。
绣好了这个,姑娘会给多少赏银?上百两吗?会不会太多了些?
“她乖着呢,没折腾。”香岩回来后便这样说道,探春点点头,拿出账册子开始看,算盘打得响响的。
今日是润墨值夜,林嬷嬷带着侍书香岩出去休息。
到小厨房取了些热水来洗洗脚,灌了个汤婆子就上床,屋子里炭火烧的旺旺的,被子全都是顶好的,睡着舒服极了,就算是跟着老太太的赖嬷嬷,应该都没有这样好的待遇。
算了半夜的账,润墨去端了些热水和夜宵来。
瑞雪伸伸懒腰,没有电脑真麻烦,这一本本账册看得脑门都肿了。
喝了点乌鸡汤,润墨已经烘好了被子,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啊!人生最大享受莫过于此啊!可惜待会子还有事情做。
润墨吹灭蜡烛躺在床上,不一会儿睡熟过去,瑞雪轻咳几声,润墨都没什么感觉,这才突然消失不见。
呼……好冷啊!
赶紧把树上挂着的大披风披在身上,这山上真冷!一年四季都没个春夏秋冬,到处都是白雪。
取了工具继续札篱笆,把这一块地给圈起来就小心找人过来盖屋子,她试过了,可以带人进来,当初环儿生病的时候她就带进来试了试。
只要设计的好,应该没有问题。
瑞雪信心满满想着在这儿盖个不错的屋子,以后躲在这里过日子也不错,可偏偏就算漏了这是什么时代。
黑暗中,就在探春消失的那一刹那,一个黑影从房梁上跳下来,掀开被子一看,脸色郑重不少,该不该禀报回去?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捆好最后一个木头桩子,满身臭汗,屁颠屁颠跑去泡了个温泉浴,换好衣服美滋滋出去,躺在被窝里,却突然看见一双黑沉眼眸。
瑞雪瞳孔瞬间放大!这是怎么回事?
下意识抓住那人衣袖,那人只是淡淡瞟了眼,似乎并没有想挣脱,相反,却扯下脸上面罩,一张清冷的脸出现在瑞雪眼中,不算特别帅气,却耐看,没有玄毅那般锋芒毕露,却带着些看破红尘的沧桑。
冷漠仿佛浸透他骨血,从里到外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如同傲然独立于寒冬的红梅,虽不如百花香艳,却带着凛然风骨,带着清冷幽香。
“你是谁?”瑞雪声音不大,不想吵醒润墨引起麻烦。
“我叫云剑,是三皇子派我来保护你的。”低沉的话很有磁性,带着男人特有的魅力,若是长得再出众一些,没准比玄毅还受欢迎,如今正是面瘫时代。
少年神色冷漠,似乎一个不满意就会出手,“你需要解释一下。”
“我需要解释什么?你不都看到了吗?”抓着云剑的手,云剑突兀感觉一股吸扯力,眼前视线顿时一花,手下意识按在剑上。
“好冷好冷!”瑞雪哀怨的继续披上大衣,就这最麻烦。
云剑剑眉一挑,打量着四周,这是一座荒芜的雪山,从上到下应该没多少动植物,眼睛定在这一圈奇形怪状的的篱笆上,冷漠的脸骤然绷紧。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不满意?”
瑞雪不爽,人家花了三个月好不好,虽然不怎么好看不怎么对称,但好歹是自己做出来的,你指望一大家闺秀能做出什么来?
云剑没有表态,只是那动作……
“喂,你要做什么?喂!你干嘛拆了我辛辛苦苦弄出来的篱笆!”瑞雪怒了,这人怎么回事呀?
一脚用力踢过去,瑞雪怔住了,云剑也怔住了。
“妈的,痛痛痛……”瑞雪无语至极啊,用力搓搓自己的小腿,她可怜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