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收拾好以后,才端了碗参汤过来,小心翼翼地道:“夫人。快喝了吧。”
莫溪闲坐起身,接过碗,问道:“多谢你。你家王爷怎样了?”
“王爷现在神色平静了下来,像是睡着了。好像......夫人的血是有用的......”红莲越说声音越小,好似那场面很可怕。
莫溪闲并未把过多的关注放在红莲身上,她还在想着那个鬼魅样的女人,轻叹了口气,心不在焉地说了句:“好。算她说了句实话。”
“夫人是说谁?”红莲问道。
莫溪闲这才恍然清醒了,道:“没什么。什么时辰了?”
红莲回应道:“已经过了子时了。”
已经这么晚了,这一夜还真是折腾,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守夜,莫溪闲往睡榻上一躺,轻声对红莲道:“这儿没事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切记不可告诉别人。紫苑也不可以。”
“是。夫人放心,红莲明白的。”红莲乖乖回了句。便退出去,带好了房门。
莫溪闲躺了一会儿,觉着口渴,又起来燃了小炉,靠窗坐着,窗外雪落有声,桌前煮茶的炉烟冉冉腾起。
床上躺着的人翻了个身,突然坐起。倒吓了煮茶的人一跳,惊呼道:“怎么了?”
那床上的人一转头,瞧见窗边坐着的莫溪闲,才扶额轻叹,“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要喝水吗?”莫溪闲关切地问道。
叶宬佑下床走过来,在莫溪闲身边坐下。看他那已恢复的红润的唇,毒是该解了没错。走路也很正常,整个一没事人儿~莫溪闲这才平静下来。
叶宬佑看她完好无损地坐在这里烹茶,终于松了口气,此时他心口的痛感已经消除,丝毫感觉不到自己有中毒的迹象。还不想那南隅的淬心毒竟然如此厉害,让他都禁不住昏厥过去。南隅果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莫溪闲倒了杯茶推到叶宬佑的面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慢慢喝着。
二人静坐了一会儿。各自对着各自手中的杯子发呆。
沉默了会儿,莫溪闲决定要问清楚,慢声细语地问道:“你今晚去哪了?”
像是没有料到莫溪闲会问自己这种问题,叶宬佑有些惊讶,因为她从来都不会过问他的事。他本不愿意她知道那些,但她既是问了,他也不愿欺骗她什么。
“有些重要的事要处理。”叶宬佑淡然地应道。
“什么事?”莫溪闲平静的面容,平淡的语调,好似初见时的那个淡然的女子。叶宬佑知道这才是她认真时的样子。
“去见了二哥和南隅的太子。”他不想欺瞒她什么,如果她想知道的话。
“南隅太子?你是说那个人是男的?”莫溪闲露出不可思议神情。
听到她这么一问,叶宬佑心里也不安起来,她见过那个危险的人了。
坐直了身子,严肃地看着她,问道:“你见到他了?”
叶宬佑突然严肃起来的表情,让莫溪闲觉得不简单,点头道:“恩。回来的路上遇见了。我还以为他是......”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叶宬佑忽然激动地抓起莫溪闲的右臂,吓了她一跳。
莫溪闲摇摇头,细想了一下与那人相见的场景,慢慢地道:“没有。他好像对你比较感兴趣......”
“......”叶宬佑仰面苦笑了一番。他怎么忘了,那西夷太子是个断袖。
“那南隅的太子怎么会和二王爷勾结在一起?”既然问了,就问清楚。莫溪闲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
叶宬佑忽然拉长的视线中沉郁的神情像是在担心什么,沉着声道:“怕是二哥又给许了他什么好处。”
“那你怎么办?”莫溪闲问道。这的确是她担心的。为了三王爷,叶宬佑真的把自己置于了危险的境地。
叶宬佑抬手摸摸她的面颊,笑着安慰道,“闲儿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莫溪闲想起那妖孽的话,又盯着叶宬佑的脸,犹豫地问道,“那,太子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叶宬佑眼中闪过一丝情绪,继而又恢复笑意,慢慢把脸贴近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道:“夫人莫要担心,除了夫人,为夫不会从了别人的。”
莫溪闲瞪了他一眼,嫌弃道,“这么没点正经,看来是没事了。”
“让夫人担心了,是我的不是。”叶宬佑又更加顺从地柔声道。
莫溪闲抽出自己的手,推了推叶宬佑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有些奇怪的问道:“叶宬佑,你怎么这么喜欢认错?”
被推到一旁的叶宬佑并未改姿势,还是上前抓住了莫溪闲的手,紧紧地握在手中,深情款款道,“从第一次给闲儿认错之后,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呵呵,莫溪闲笑了,“这是什么逻辑?”
叶宬佑依旧不改面色,毫不含蓄地道:“跟最喜爱的人才有的逻辑。”
这么让人意乱情迷的话着实让人脸红,莫溪闲抽出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瞥了他一眼,摆摆手道:“还是让那太子带你走吧。”
“夫人可不能嫌弃我......”说着就手脚并用的扑了上来。
莫溪闲还不敢过分挣扎,怕碰到她手臂上的伤口,尴尬地有保留的挣扎,在叶宬佑眼中更显欲拒还迎,倒让他兴致更浓,二人闹腾了好一会才老实下来。她放弃挣扎,他倒也安静了下来。
“二王爷这边勾结南隅,那边又和西夷混在一起,你们怎么办?”莫溪闲问道。
叶宬佑握紧手中的杯子,眼角尽是深深的忧虑,认真道,“我倒是不担心,只是三哥怕是很难了。”
“二王爷是因为自己的势力失了,所以才勾结外患的吧。说起来,真要感谢叶启辰,他大义灭亲,废了九王爷。”莫溪闲感慨道。
听话的人似乎不乐意了,眉头轻蹙,微眯着眼,道:“是该谢谢五哥,救了我的闲儿。只是,日后,我定会亲自感谢他,闲儿不必记得这么清楚,他毕竟是个外人!”
莫溪闲一脸惊异,这人是在干嘛?吃醋呢?“别告诉我你这是生气呢?”
叶宬佑接着道:“自然生气。自己的夫人三番几次被别人相救。倒还落下了你心里的好。”
“嘁……你还真是小气。”莫溪闲嫌弃地瞥了他一眼,继续喝茶。
叶宬佑也收回了视线,看着面前的茶水,思绪又飘到一边。
西夷那边,希望书漓能够快些继承大统,好灭了西夷三皇子的势力。而南隅这边,却唯有他去帮三哥铲平威胁,助他一臂之力。
本是要守到天亮,可这两天,这二人实在睡得不多。后来再也撑不住,莫溪闲靠在窗边打起了瞌睡。被叶宬佑抱着上床躺着,不一会二人就睡得昏天暗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