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宬佑再进屋来,仍旧是若无其事,一脸好看的笑,只是眼底多了丝缕愁绪隐约闪烁。他从重新在莫溪闲身边坐下,淡定地喝了口茶,一脸认真地笑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闲儿去前厅随他们一起看表演罢。”
这个时候出去?莫不是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莫溪闲有些狐疑道,“你要去哪里?”
叶宬佑原本已经站起来,又转身弯腰贴近莫溪闲的脸,嬉笑道,“夫人不是想吃城东的玉桂糕么,为夫去给你买些回来。”
这大年夜的怎会还有卖玉桂糕的?好烂的借口……莫溪闲默念道。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在叶宬佑出门那一刻还是喊了句:“别回来太晚......”
叶宬佑顿身回眸,颠倒众生地一笑,语气里满是坚定地道,“好。”
前厅里,众人一片欢笑声中,莫溪闲满脸忧虑的神色,不太安稳地坐着。
红莲见了,不解地问道:“夫人怎么了?何事如此忧心?”
正犹豫着要不要说,门外来人传话,说是二王爷在府上设宴,王爷已经先过去了,现特来请闲夫人前去,马车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众人不明所以,这二王爷从天而降的邀请,在这大年夜里,显得尤为突兀。叶宬佑去二王爷那里赴宴了?那他刚才怎么不说?是有意要瞒着她?既是有意要瞒着她,就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
紫苑上前耳语道:“夫人慎行,怕是有诈。”
莫溪闲点点头,表示明了。
然而二王爷连马车都已备好了,完全不给她推脱的机会,那传话的几个下人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明摆着就是抬也要把她抬去。
既然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她又岂能拂了二王爷的面子,这下就是硬着头皮也要去了。
红莲自觉地跟随莫溪闲一同前去。
马车行了许久才停下车,莫溪闲抬头看了看,是二王爷府没错。那人一路领着她往王府深处走,最后进了一个别院。
领路的人低身行礼道:“夫人先在此等候,奴才去通报一声。”
莫溪闲点点头,那人就快步离去。
红莲谨慎地打量着四周,一脸严肃道:“夫人,他们这是何意?”
莫溪闲深吸一口气,这是何意呢?她也不懂。
这院中竟是如此冷清,除了几盏灯笼亮着,并无其他多余的人物,更没有看见二王爷所谓的酒宴摆在哪里。难道不是在这里?那又何故把她带到这里呢?有种强烈的不安感浮上心头。
莫溪闲转头对身边的红莲道:“红莲,找机会出去。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
红莲点点头,安静而谨慎地关注着四周的动静。
这边叶宬佑从暗卫文远那里得知了南隅太子已来了北炎,现正进城与二王爷汇合的消息,思虑了一番,还是急忙赶了去一探究竟。可到了地方才发现,那些人明摆着是在等他。
叶宬佑才翻身落在文远刺探的那个城南的偏苑里,就听屋里传来了二王爷叶里安期待已久的声音,“六弟来了。快进来坐吧。与羲和太子咱们一起来喝一杯。”
叶宬佑微微一怔,他们已经料定了他会来。看来,是中了套了。墨黑的眸子里闪着锐利的光,露出一种想要撕开一切的坚定。
推门而入,就见二王爷肥圆的脸上此刻满是奸邪的笑意。摆摆手,对叶宬佑喊道:“来来来,六弟,快来坐。”
叶里安身旁坐着一个人,凤眼如花,邪魅俊逸,粉樱勾勒出那张薄唇的紧致性感,衬得脸上的线条更加柔媚,肤白似女子一般娇嫩,在那一身红衣的衬托下,更显妖娆。毋庸置疑,此人正是南隅的太子颜羲和,相传有断袖之癖的美男子。
“呵呵,早听闻北炎六王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今日一见,果真让人赧颜。”那如妖魅般的声音倒是很合他的外貌。
叶宬佑有些吃惊,这男人长得如此妖冶也就罢了,居然连声音也这般销魂。若不是方才从叶里安口中得知这人就是羲和太子,他还真以为是叶里安身边的新宠。
叶宬佑边走过去,边看着颜羲和,轻呵了一句,道:“如此阖家团聚之时,羲和太子怎地有空来我北炎,所谓何事?”
颜羲和抬手捋了捋耳边垂着的一束青丝,抬起眉眼,无不妖娆地盯着叶宬佑的脸,道:“呵呵,当然是为了见六王爷你了。”
叶宬佑扬起了眉梢,微微眯起眼睛,道:“哦?如若记没错的话,本王似乎与羲和太子并不相识。”
颜羲和低头一笑,笑声如银铃般清越,抬起脸重新审视叶宬佑,拿起酒壶给叶宬佑面前的空杯子斟满,然后又端起酒杯,盯着叶宬佑的黑眸,定定地道:“这不就相识了。来,我敬六王爷一杯。”
“本王不喜饮酒。太子有话就直说了吧。”叶宬佑依旧满色从容地礼貌回应着。这明摆着就是叶里安与颜羲和设的局,故意请他入瓮,不得不防。这酒,怕是没有那么好喝。
颜羲和嫣然一笑,把酒杯又往叶宬佑面前推了推,笑道:“六王爷,可别心急啊。六王爷不喝了这杯酒,我可不敢告诉你闲夫人现在何处呦......”
这话让叶宬佑的面色瞬变,眼神当即有些凌乱,闲儿怎么会落入他们的手里?这颜羲和究竟是不是在诈他,还不能确定,但既然扯到了她,怕是他们已经盯上她了。故作淡定道,“羲和太子此话何意?”
瞧见叶宬佑的神色忽变,颜羲和得意一笑,举起手中的酒杯道,“六王爷,干杯。”
叶宬佑拧着眉,冷眼盯着这个妖魅一般的男人,若是他的话,保不准会做出些什么,他不敢赌,拿她来赌,他做不到。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即眼中掠过一丝异色,暗惊这酒不对。
颜羲和哈哈一笑,拍着手道:“哎呀,哎呀,六王爷真是爽快,为了一个女人,连这淬心毒都眼也不眨地喝了,看来接下来的事便好说了呢。二王爷说的真对,这女人果真是你的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