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宬佑换了朝服急忙进宫去。按理说,臣子回朝理应先进宫面圣,可为了进宫前先见到他心中日思夜想的人,他便一人快马先行,率先回了王府。虽说只是那么短短的一面,他也愿意为此策马奔腾一宿。待副将和其他人都已赶到了宫门外,他才匆匆赶到,和其他人一起进宫面圣,汇报此次的战况。
提起此次大战,不得不说那个叫沐泽的少年带来的神兵利器。那种叫或火药的东西威力极大,几乎震傻了南隅的将士。若不是用火药炸开了南隅的大门,怕是他们还不知道要死守多久,南隅不会这么快俯首投降。
想起莫溪闲的那封信,叶宬佑思量了很久,信中她说的极其简约完整,这是一把双刃剑,可攻可守,可造福于人,也可危害于人。若是能好好加以利用,平复天下就不远了。但若是用它去为非作歹,那么天下怕是要生灵涂炭不得安生了。
叶宬佑也和沐泽深聊过,听沐泽说,他是从莫溪闲那里得到了现如今的配方比例,才使得火药的威力变得更强大。
只是叶宬佑怎么也想不通,莫溪闲不过一个姑娘,居住于普通的市井。不曾游学于什么山林寺庙,也不见她喜欢什么道观仙人,更是从未听她提起过炼制丹药的事。按理说她应该从未接触过这个东西,又怎会知道这其中的奥秘,并且还这般清楚呢?
又想起莫溪闲之前做的天灯,也让人惊啧不已。这些新奇的想法,按她的说法,是来源于她看的古书,但她所看的那些古书如今都已不幸遗失,无从寻找。这回答让叶宬佑很是郁闷,若是能寻到,他真想好好研究下那些古书。
瑞贤王爷打了胜仗,南隅终于投降,愿意俯首称臣。皇上自然十分高兴,赏了许多东西都还不觉过瘾,追问叶宬佑还想要什么。
叶宬佑自觉地谢过赏,立马去穹音殿拜见他的母妃大人。
慧妃娘娘见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更是乐得合不拢嘴,拉着叶宬佑坐在自己身边,跟他说这说那。最后终于说到了正题。
“佑儿此次立了大功,皇上很是高兴。我佑儿品貌堂堂,文武双全,本也就深得皇上的喜欢。此次定要给佑儿记个大功,日后必有重赏。这储君之位,也是不在话下的。”慧妃细细地端详着自己儿子那张许久不见的俊颜,微笑着道。
叶宬佑一听储君这两个字,就开始头疼,轻叹了一句,道:“母妃,儿臣说过了,从未想过什么储君之位。儿臣本就不喜欢这些权位,也没有什么治世之才,遂不愿妄想。”
慧妃不以为然地笑笑,语重心长道:“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若是皇上器重,就没有什么妄想不妄想的了。皇上说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再者,你不为自己,难道不为身边的人着想?母妃年纪大了,也不喜参和这些,只是你枕边的人儿,你总不能不考虑吧?男人的权势就是女人的筹码。你若不是万中无一,又怎能得到你想要的,并且保护你想保护的呢?”
说着她又动手整了整叶宬佑的朝服上的锦带,呵呵一笑,道:“罢了,这些都是你的事,你自个儿好生想想。一切都随你喜欢。”
叶宬佑是不愿忤逆自己的娘亲的,倘若有一天,慧妃真的要他去做储君,他也难保不会强撑着答应。温顺地点头道:“儿臣知道了。让母妃劳神了。”
慧妃眨了眨那双美目,用那纤细嫩白的手指又拨起了面前的香炉,道:“能让母妃费心的,也不过是我的儿子是否过得幸福。你若幸福了,母妃也就安心了。”
叶宬佑脑海中突然就出现了莫溪闲那张红透的脸,禁不住脸上的笑意,勾起唇角,点头道:“母妃说的是。儿臣明白。”
慧妃轻柔的语调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接着道;“明白就要抓紧了。你也老大不小了,皇族的子嗣继承可是除了保家卫国之外最重要的事了。皇上前些日子还说着,夏太尉的千金也长大了......”
这话似乎触到叶宬佑的某条神经,他皱了皱眉,道:“母妃,这事能不能不提了?儿臣与那夏太尉的千金并无他意……”
慧妃抬眼看了看自己儿子,缓声道:“怎么?你不喜欢那丫头呀?那个丫头我见过,论容貌比你这个夫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性子也不差,活泼可人的。况且这可是皇上的意思。”
叶宬佑迎上慧妃的视线,斩钉截铁地说道:“可儿臣现在并不想娶妻纳妾。”
慧妃顿了顿没说话,只顾低头拨弄着手里的香块。过了会,才抬眼看了看叶宬佑的表情,又微笑着低下头,继续拨弄着香块,缓声道:“母妃明白。你这夫人也是个倔脾气,怕是不愿与人共侍。可这天下,哪个男人没个三妻四妾,更何况你还是皇子。你要时刻记着你的身份,回去也好生与她说说,这事,怕是容不得她耍脾气。”
叶宬佑有些急了,一激动站了起来,喊道:“母妃,......”
然而慧妃似乎并不打算听他要说什么,摆摆手,打断了他,道:“好啦。快别说了。你刚回来,一路辛苦,看你这疲惫的样子,快些回去休息。今儿是除夕,晚上还要守岁呢。去罢。去罢。”
一提起夏太尉千金的事,叶宬佑就烦闷地皱着一张俊颜,这胡乱定下的亲事之前他也并不在意,可如今,由不得他不在意,他身边已有了一个重要的人,又怎么能随便负了她,再去接纳别的女子。
不过是两年前的花灯祭宫宴上,夏太尉千金表演了一支独舞惊艳了全场,引得众人称赞。众皇子间感叹之时,那夏静如舞带一扬,好巧不巧落在了叶宬佑面前。也不知谁起哄,说什么缘分天定。最后皇上一高兴便说了句,待夏静如长成之时便指给叶宬佑做侧妃。
如今,那夏静如虽是个美人,可他却无半点兴致。只求别扰乱了他和莫溪闲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一点情感依赖。
待莫溪闲一觉睡醒,已是日上三竿。奇怪怎么也没个人叫她。开了门,才见门口候着的红莲。
红莲低着头红着小脸儿端了洗漱用具进来。抬眼看了看莫溪闲,又低头浅笑道,“王爷吩咐,夫人昨晚累着了,让夫人多睡会儿呢。夫人起得可真早......”
“你这丫头,都敢嘲笑我了。”
“红莲不敢,夫人莫怪,王爷会扒......”
“扒了你的皮?我今儿倒要看看,王爷怎么扒你的皮。”莫溪闲面无表情,轻哼了一声。
见夫人生气了,红莲这才大惊,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去拽她的衣袖,跪下求饶。
“夫人,红莲知错了。夫人饶了我这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