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儿,你过来,我有东西要给你。”三叔招呼龙熹到。
龙熹费了好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走到三叔身边坐下。三叔从怀里摸出一块金边木牌递给龙熹。
木牌四周的金字已经黯淡,木牌有些发黑,不知是什么木质,看上去有些年头。木牌上刻着一个古老的文字,文字和墓中的相似,很像小篆。笔画虽然弯曲,字体左边上部类似一只眼睛,下部是个扭曲的“月”字。右半部分似个扭曲的“冢”字。
如果是其他字,龙熹可能还会有些疑惑,可这个字龙熹却无比清楚,这是龙家神位上的字形。自打明事起,龙熹已经拜了十几年。
每次见到这个“龙”字,龙熹总能想起家族老人们骄傲的神情,龙这个姓氏让家族中的每个人都感到无比荣耀。传说中龙家以前在村里人口众多,枝繁叶茂。在采野人中长期以来属于领军地位。直到那件事的发生后,龙家便迅速衰落下去。到龙熹这辈,默默无名。
少时不懂事,偶尔听大人们讲起,每每提到那个事件,所有人都像触碰到什么禁忌一样,无论多热烈的讨论都会戛然而止。任那些孩子怎么问,大人们都守口如瓶。能够让家族迅速衰落的事情?龙熹想到李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停止了思考。
“熹儿,这是龙家的传承长生符。”三叔看着牌子,嘴上虽然很平静,眼神中却透露着很多复杂的情绪,愤怒、茫然、厌恶、紧张最后甚至有一丝不舍。
“知道年轻人都不愿意做这件事了,可这老祖宗的东西毕竟还是要有人来继承不是。”三叔自顾自的说。龙熹怕忤逆了三叔的意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其实,龙家是长生通使,我们的宿命是守护着苗乡这山林。也不知多少代了,也没人在意那个传说了。”三叔叹了口气说。
“什么传说?”龙熹好奇的问到。
“秦始皇当年一统天下,自认为功高盖世,不同凡人。为求长生之法,几乎耗尽财力。后派多人去寻这法门。最远让徐福东渡九州去寻药。”三叔说。
“这个我知道,以前在历史书上看过。就是后来的日本人。”龙熹说,自己本在偏远的苗乡,怎么也想不到会与秦始皇扯上关系。
“当时许多方士都蛊惑始皇帝,可他那么聪明绝顶的人,岂是那么好骗的?
发现不对后,始皇帝秘密派出许多人马寻找长生药。其中有一奇士在始皇帝面前表演了一个起死回生的法门。有人进贡给秦始皇一只五色奇鸟,始皇帝爱不释手,那鸟离开原来的栖息地,在秦皇宫很不适应,再加上天天把玩,不久便死了。
传说中那奇人在始皇帝面前施了一个法术,跳了段舞后,用手拍了拍鸟尸,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儿五色奇鸟便活了,振翅飞走。
秦始皇看见这秘法,便认定这奇士也通晓长生之法。这奇士便与始皇帝说,天地间人最为贵,其次走兽,再次飞禽,最后细虫蝼蚁。
飞禽轻易能活,可是要让人活他做不到,更何况是始皇帝这样的天命真龙。见他说的真切,始皇帝便更认定为当世之高人。日日供奉,虚心求教。
那奇士便与始皇说,起死回生等都靠得是上古大巫之术,若是始皇想长生不老,须向南进,派人与他学习巫蛊奇术后在山谷中收集神草异兽,守护山林。等神草异兽汇集一处,用秘法获得大巫传承便可知长生之法。
始皇帝听这一说,便亲自点了十二支队伍向南进发。这十二支被封为长生通使。奉皇命寻仙习术。每一支都是一个家族,派发长生通使令牌。
后这十二支队伍南下至我们今天苗乡境内,却发现此处瘴气环绕,毒虫蛇蚁遍布,一派未开发的样子。奇士和十二支队伍就在山中住了下来。学习很多隐秘的法门。开发荒无人烟的西南地区。
秦始皇当时横征暴敛,性情也暴躁,才听方士忽悠,吃些炼金丹药,身体垮得很多,要不了多久便死了。长生通使们见始皇帝去了。希望能够回到都城,哪知秦二世命令继续研发奇术,说是望始皇帝起死回生。又大修陵墓。后来十二支长生通使就在西南偏安一隅。最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三叔说。
龙熹听得入迷,待三叔说完后才说:“那本就是移民来此就是了,这令牌要来也没用。”
三叔摇了摇头:“那奇士虽未制得长生之药,可许多奇术确是真的,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凭借着气候与地势,苗乡一直过着平凡的日子。我们本来就奉命寻找长生不老的法门。这些年来山里确实出了不少好东西。有些你自己也知道,我们龙家在十二支中是姣姣者。
对那奇士的巫蛊术研究不少,这些技艺需要一脉传承下去。这牌子每代都有一人保管。希望能有一天将前人的智慧发扬光大。我们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而且现在有件要紧的事……”三叔看了看自己的腿,自从吃了太岁后身体好转得很快,只是这腿就那么废了。
这些天山婆用尽所有办法,都不见好转,也找不到原因,怕是要一直瘫下去。
“什么事?”龙熹问到。
“传承你家的巫蛊之术。”山婆听见两人对话,端着碗赤褐色药汤走了进来接上三叔的话说。
龙熹听了心里十分不解,看着三叔沉默不语,良久才问三叔到:“我们一直是采野人,怎么还会通晓巫蛊?”
“采野是后来的叫法,最早我们是十二支长生通使的一支,专门采集神药和珍宝的。长生通使每一族都会不少巫蛊术,最有天赋的便是你爷爷。可惜天赋也是浩劫。几十年了,长生通使从那次事件之后,差不多都覆灭。以前我们龙家多么风光!”三叔一回想到以前,眼神中尽是失落。
从小便听家里人有意无意地透露过一些,可惜这几年衰败速度尤其之快。到龙熹这辈基本已无几人。村里人好像都不是很喜欢龙家,只是古朴已经融入山里人的生命,是山中人的标识。
细细回想来,这些年街坊邻居相处之中,似乎有意无意地躲着龙家的人,有种怕惹祸上身的感觉。
“现在家传的蛊术几乎都已经在那次浩劫中消失殆尽。不过我们龙家还是值得骄傲的,你爷爷窥见了长生的法门。几千年来是第一人。”三叔说。
望着三叔那敬佩的神情,龙熹心里一怔。
“长生法门?真的有人能够长生不老吗?”龙熹一脸震惊,怎么也不相信自己那连面都没有见过的爷爷居然是如此了不起的人。
“虽然没有做到,不过你爷爷的研究无人能比,只是可惜当时他老人家太心急。十二长生通使各家派人与你爷爷研习。但是有一天夜里,发生了一件事,自那件事以后。长生通使每一支都受到重大损害。再也没有起来。”三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