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容貌依旧,气质却陡然变得彻底,虽是粗麻布衣,眼眉间却英气逼人,气质高贵。跟十四姨娘平时表现的痴情和木讷完全不同。
当然,此十四姨娘不是彼十四姨娘,只见她走进屋子,又是一道灵力打在床板上,用灵气触动床上机关,只见床板陷下,片刻后,又浮现上来,已然多了一名女子躺卧在床。
只见这一躺一站的两名女子竟是容貌相同,就连气息也是相同,突然站着的女子伸手往睡卧的女子伸去,在其大脑处,抽出一丝丝烟雾状的气体。站着的女子突然服下一颗药丸,转眼容貌一阵扭曲,女子容貌完全变样,眼神不再是木讷呆滞中带着懦弱和胆怯,瞳孔竟是一片湛蓝之色,一头墨色长发也瞬间散乱,脸蛋有点婴儿肥,肌肤粉嫩,鼻梁高挺,未施粉黛,确气质幽兰中透着高贵成熟。细看下,秦悠然倒是跟眼前的容貌有着七分相似,这才是真正的她。
床上的人已经缓缓醒来,眉目之间也是清明了许多,只见她坐起身子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竟然丝毫没有惊讶。
“你要走了?”这才是真正的十四姨娘,两人这六年真真假假的扮演着这个秦家十四姨娘的身份,确从来没有正面交谈过,这些年来发生的一幕幕都仿若历历在目,并未因为她的神魂回归而忘记。
“是的,所以,真正清醒的你必须回来了,你放心,你的女儿过的很好,如今身份高贵,天赋非凡,我曾用碧霞丹为她改了体质,只要无意外,从此她都是天之骄女”站着的女人,尽管风华绝代,修为强悍,面对眼前这个弱女子,却温柔如水。
“田夫人,抱歉,这些年来,我将你女儿照顾的不好,我一心期盼着那个男人回头看我一眼,如今,对你的孩子,是否早有安排?”十四姨娘想到那个小丫头,竟然有些不舍和愧疚,当初她迫不得已,和这个女人做了交易,用自己的命和家族藏宝图来换取自己孩子的命运,如今竟然自己还活着,还有可能见到自己的孩子,她何其幸也。
“这份书信是可以证明她的身份,如果有一天你想与她相认的话”田夫人淡然一笑,没有回答,而是将早已准备好的书信交给了十四姨娘。
六年前,秦悠然的母亲,也就是眼前的女子田羽惜,身怀六个月身子的她被丈夫秦问天派人强行送到了东坞县,结果阴错阳差的,救了寻死的十四姨娘。
两人同为女人,又同样身怀六甲,田羽惜这样的修真者自然无法理解,为何同位母亲,她在拼命求生护儿,而这个女人却要自寻短见。
经过一番了解,原来,这个女人带着家族藏宝图投奔了钦慕已久的秦石,然而,谁知是个负心汉,如今她怀孕六个月以来,从来没曾看过她一次,府中的下人,那个不是捧高踩低的,她彻底绝望,想着自己的孩子未来也要与自己同样的命运,她竟是再无生念。
结果才有了这次的交易,两个女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能更好的活下去,秦悠然这个小不点,虽然过的清苦,可是,也没受过伤害,虽然地位低下,可是却安然逍遥。至于另外一个女孩的命运,表面风光高贵,实际上却是如何滋味,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金蝉脱壳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况两人身份气息完全不同,当年追踪田羽惜的高手如云,甚至为了她身上的宝物,海外那些门派出动了化神期的高手,若是平时她倒是不怕,可是如今身怀六甲自是不能颠沛流离。于是用了一门邪法,曾经历练时得到的抽魂大法,从十四姨娘身上剥离了一缕香魂,配上秘术覆盖在田羽惜的身上,这种秘术,最大的弊端,便是要被施法者心甘情愿,只要你能忍住期间的痛苦,便可成型。至于田羽惜若是忍住作为高手还要像个普通人,被人欺辱,卑躬屈膝,那么想要发现这个秘密,那是绝无可能。
于是,十四姨娘住在秦家的房间,和后来的小木屋,床下都被挖了地下通道。这些年来,十四姨娘因为少了一魂,虽然行动与常人无异,可是思想确是混沌。如今所缺魂体归位,记忆却是保存完好,身体也未曾受到伤害,这也是十四姨娘为何感觉愧疚的原因,她原以为对方会杀人灭口。
“你放心,你的孩子虽然修炼辛苦了些,也无大碍,我暗中安排两名高手护卫,也曾经去看过两次,她过的很好”田羽惜认为从小让别人骨肉分离,实在有些残忍,但这是对方的选择,只是苦了孩子从小失去母爱。
“哎,你好自为之吧”田羽惜时间紧迫,更加不能再待在这里,未再说话,转身离去,夜色为她披上最神秘的隐身符文。
东坞县城外一辆马车缓缓而行,不是特别名贵,确实独具风情,一袭白帘落前,普普通通的木质车窗,加上一匹精神状态萎靡的老头马夫和瘦不拉机黑马,即使是强盗,恐怕都不愿多看一眼。马车缓缓而行,踢踏之声哒哒的分外有节奏。
“主子,属下无能,那个孩子,似乎,离家出走了”突然一阵马蹄声奔向马车,马上一名黑衣男子勒马来到马车旁,下马跪地告罪。
“可惜了,你回去吧,此去风暖国,要经过十几座城池,快赶车吧,咳,咳,咳,咳”马车中传出的是名年轻男子的声音,听着咳嗽声仿佛正受病痛之苦。
“主子?您?”看着马车继续前行,显然主子的事情是不需要属下多管,因此马上的黑衣男子只好无奈的纵马向东坞县而去。
“希望你不要被带去奉天,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马车上的年轻的男子声淡淡的飘出,似乎又有着淡淡的疑惑和不解,一双白皙修长的双手,正把玩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然而此时的秦悠然则是从城里打探了会消息,在四面八方的高手还未到达之际,便带着几个小朋友遁走到是非城去了。用她的一句话说,因为是非城的名字她喜欢,她就是奔着这个城去的,吓坏了小青菜等人,是非城,瘟疫横行,周围方圆千里土地贫瘠,百姓穷苦,那里简直是难民和犯罪分子的聚集地。可是主人指令,不得不从,于是,几人便被秦悠然一路旅游似的带到了是非城。
一晃十年,云乡大陆那场修真移民风波早已过去,世人在时间的海洋里渐渐淡忘,如今云乡早已没有所谓的修仙世家和门派,更加不知当年到底为何天宫都举派搬迁,大陆势力重新洗牌,几国之间日渐兵强马壮,各国年轻一代帝王或皇子更是人才辈出,宏图霸业,一统整个大陆的雄心壮志日渐明显。而最贫瘠的是非城确成了人人向往的梦之都。
少了那些修真势力的干涉,整个云乡大陆的普通人,开始尚武,所谓的武林高手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尖尖,当然,修真者并没有消失,皇家和一些家族为了子孙后代,分别留下了些许宝贵的修真遗产,但毕竟不再脉脉相传,无人引导的年幼一代,短短几年,自是无法突破炼气阶段,如今大陆留下来的筑基修士,也是当年闭关的隐世之人,可谓凤毛麟角。
一辆普通的木质马车缓缓行走在荒野森林内,毫无精神的普通老头,瘦弱的黑马,马车更似经历无数风雨,而破旧不堪,正悠哉的通向是非城。
“哈哈,人称公子轩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出现在这荒郊野外,也算是我等缘分,公子莫怪,实在是,呵呵,你的脑袋价值百万两黄金,虞城,翡城,和于家庄那几个,恐怕都是公子的替身吧,难怪天下间很难有人找到公子轩”马车行至第五日,又一阵阴阳怪调的男子声音从高空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