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正午方被客栈的喧闹吵醒,起来后唤过店小二:“店里为何如此热闹?”
“扬子江涨大水,舟船无法航行,从上午卯时起已停止摆渡,现各客栈均已爆满,人多故而如此喧闹。”店小二恭敬地答到。
“糟了!”我心里大吃一惊,“小二哥可知何时恢复摆渡?我有急事要上京城!”
“如果今日雨停,最多后日即可通航。”小二赶忙回答。“请小二哥及时通知我一声!”“我家店主让我转告周相公,住店一切费用由君来客栈支付,也不足以报相公大恩!请相公安心居住。”“替我谢谢店主!”
这时,一差役走到我身边,施礼道:“是周秀才吗?我家大人有请!,请上轿!”
乘轿来到县衙,县令将我迎进内室,分宾主落座后,自我介绍了一番,并说明请我的缘由。
原来县令有个弟弟名叫唐喜武,28岁,已捐贡生,即将放任知县,其父让县令为弟弟招募一名师爷;县令见我聪明能干,想聘请我去当师爷,协助其弟弟做官,条件双方可以协商,请我好好和家人考虑,不论是否答应,五天后都要给他一个答复。
足见唐县令是多么器重和看好我;可是,我能答应吗?不要忘了,自己是去京城会试的秀才,如果高中就可以中举,甚至可以中状元……
乘轿回到君来客栈,我也没理会“县令礼聘师爷”一事;哼!想叫我放弃举人?放弃状元吗?休想!我拿出书来,一边继续温习功课,一边等候渡船何时可以摆渡的消息。
窗外的雨已经连续下了三天了,湍急的扬子江水奔腾咆哮东去,渡口还是停止摆渡。距离会试的时间还有十六天了,我心理开始着急了。如果会试时间赶不上,怎么办?我在房间里来回走着,想着办法,…,对呀!何不求助县令大人;我轻轻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冒雨来到县衙,县令见是我,赶紧让至内室说话。我将来意向县令说明,县令什么也没说,立即拿出一份公文给我看,然后对我说:今年的雨下得太大了,知府来文告诉本县,上游江水也在暴涨,让本县做好防洪水准备,根据渡口老船工的经验,没有十天半月江水不会平静下来。所以本县准备发布告示,晓谕全县民众抵御洪灾,以及向因停渡而使生活陷于困顿的渡口船工发放救济粮。
“嗡!”我一下子就呆了,清醒后什么也不顾就向渡口跑去,任凭大雨淋在身上,见船就问:“什么时候开船?”众船俱摇头。我失魂落魄全身湿透地回到客栈,店小二吓了一跳,“呀!秀才你这是怎么了?”赶紧搀扶住我颤抖的身体,进入客房。
等我苏醒之后,挣扎欲起,顿感浑身乏力;“秀才醒了!秀才醒了!!”耳边传来小二欢快的叫声。紧接着一阵脚步声响,店主、大夫来到床前,大夫再次检查后对店主说:“不发烧了,好生浆养几日就无碍了。”
趁店主送走大夫之际,我向小二讨了口水喝,渴死我了。小二对我说:“秀才,你吓死我了,你发烧昏迷了五天,口中咿呀乱语,吓死我了,知道吗?”我不好意思起来。“在你昏迷时,县令大人来看望你,还传令命全县最好的余大夫救治于你,秀才真好福气。”我心念叨,县官真是好人啦。
我心理明白,今年的京城会试我赶不上了,看来“好事还需要多磨呀!”
三日之后,我已痊愈,店主怕我再有什么闪失,就要小二陪着我;让小二买了礼品随我上县衙拜谢唐县令。
寒暄过后,唐县令开门见山地问我考虑得怎么样了。我也就实话实说,同意出任师爷,也请唐县令代为上奏朝廷,保留我下次京城会试资格。唐县令高兴地说,周师爷不必担心,本县会为你上奏说明的。在舍弟赴任前,本县想请你在县衙盘衡些日子,一方面本县想向周师爷请教,另外也方便周师爷熟悉官场,为协助舍弟作好准备;周师爷意下如何?我欣然应允。
为了确保“草包儿子”唐喜武能在官场混下去,户部侍郎唐廷龙还真是煞费苦心,除嘱咐任职江南的长子唐喜文一定要物色到能干的师爷协助外,还从江湖中重金聘请了经验老到武功不凡的人为草包儿子充当保镖这是后话。
为了完成父亲大人交代的事情,也为了弟弟的前程,唐喜文故作客气地留我在县衙作客,实则进一步验证我处理事情的应变能力;而我则被施恩于我的唐县令所迷惑,还懵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