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凡是叶家的店铺还是关着门,几条原本繁华的商业街走下来,居然没有几家店铺是开着的;嘿嘿!叶家几乎垄断了永嘉的经济呀!我内心暗暗吃惊,这还了得,如果叶家依此来要挟大人,如何应对呢?我不由得暗暗心惊!不敢想下去。
来福陪着我来到叶家,守门的仆人一瞧是县衙的师爷和来福,语气客客气气的,“请问,师爷有什么事?小人好去通报!”
呵!架子到蛮大的!我内心暗叹。“怎么?就让本师爷站在这里?”我心理有气。
“小人不敢!师爷请到客厅暂坐!主母吩咐过,任何人进家必须先禀报。师爷是公事,我们那能得罪您呢”仆人连忙解释。
“叶三,领师爷和这位来福兄弟去客厅,好好招待;我去禀报主母。”一个三十来岁的仆人连忙安排。
仆人叶三领着我们进入客厅落座后,端上来叶家上好的茶水;我边喝着茶水,边夸赞。叶三满脸笑容,我突然问道:“叶家现在谁主事?”
叶三答道:“主母亲自理事!”
我有些吃惊:“那族长呢?”
“族长年岁大了,身体吃不消,昨天就回安溪了,等七七四十九天法事做完后,就会来为叶大掌柜主持安葬,现在叶家上下包括县城里所有的生意全部由主母打理呢。”
“那老管家呢?”我左右看了看。
“昨天主母送了一笔银子给老管家,让老管家回安溪养老去了。”叶三又接着道:“管家虽说年岁有点大,但身板还是挺硬朗,对我们这些下面的仆人很照顾,我们真的舍不得”。
一阵脚步声从后院走道传来,帘一挑,进来一个标致妇人,头戴白帽身穿麻衣孝服,额前发型有些凌乱,俏脸上脂粉残痕尚见,一双媚眼无丝毫悲戚之色,压制着喘息,诱人的****微微颤动。妇人盈盈地来到我面前,“民妇见过师爷!”
我赶忙还礼,之后,开门见山地说道:“受唐大人之命,前来与叶家商量一事,不知叶家肯否通融?”
“唐大人对叶家如此情意深重,派师爷亲自前来,就是瞧得起叶家,叶家怎敢不为唐大人效命吗?师爷有话请讲!叶家遵命就是。”赵氏一副恭敬的样子。
“叶家目前正在大丧之期,本不该来打搅;唐大人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实因永嘉乡亲已无米下锅,因此谴本人前来与叶家商议,能否从即日即时起,请叶家店铺开门正常经营,以解乡亲燃眉之急,我想永嘉乡亲将铭记叶家恩德。”我一副诚恳的样子。
“民妇不知叶家生意已影响到永嘉乡亲的正常生活,民妇立即遵从大人意见,让叶家所有店铺开门营业。”赵氏爽快地答应下来,并转头对叶三说:“速去请各店掌柜来叶家议事!”
我见目的已达到,就起身告辞,赵氏亲自相送。
路过大厅,看见和尚仍在安心做法事,念及叶家刚才极度爽快的态度,我便来到叶大掌柜牌位前,上香祭拜:“叶大掌柜,安心去吧;夫人很明事理,定会将叶家生意作大作强的!”
话音一落,我刚一抬头转身,正想离开,不知从哪吹来一阵狂风,吹得白幡飘飘,纸钱乱飞;正好一眼就看见了赵氏正用手臂挡在眼前,身上的孝服被风吹起,露出里面穿着的红罗裙,在一片飘飘的白幡映衬下煞是耀眼。狂风来得急去得也快!转眼之间风平浪静,赵氏一脸煞白!一副害怕的样子。
我离开叶家,一路上也没有理会来福的答腔,只顾埋头走路,边走边思索;来福见我一幅丧魂落魄的样子,还以为我被赵氏给迷住了,内心在笑我。
来到县衙大堂,见喜武和李捕头正在等我的消息呢!我就把进叶家与赵氏商量的经过详细地讲述了一边;知道事情办好了,喜武和李捕头露出了轻松的表情;这时,衙役进来禀报:“叶家店铺全部开门开张了!永嘉乡亲正在兴高采烈地买米,感谢大人为乡亲做主呢”。
喜武脸露笑容,和蔼地道:“知道了,下去吧!”
我见此事已了,衙门又没有其他事,就拉上喜武和李捕头回到内院中堂;对来福道:“你守在门口,我们有要事商量,任何人不得进来;有事由你进来禀告,明白了吗?”
来福答应一声,就转身出去了。喜武见我一脸严肃的样子,就知道有极其秘密的事要商量,见唐松上好了茶水,也就叫唐松去跟来福作伴去了。
我见没有不相干的人了,就压低嗓音:“今天我奉命去叶家,碰上一些事情,让我好生疑惑,在回来的路上想了很久,终不得正解。想与大人、捕头商量商量,听听你们的意见。疑点一:我们原来见过的叶家管家是岁数略大但身强体健的人,勤快,在仆人面前又有威信人缘又好,仆人都信服他,可是昨天被主母辞退,回安溪老家养老去了,而现在也是叶家最最需要人手的时候;为什么偏偏在这时辞退管家呢?这是我没有想通的第一个疑点。”
“疑点二:现在叶家戒备森严,进出叶家很难,守门的仆人说‘任何人进入叶家都要先禀报主母同意后,方可进入’。你们想想:叶家现在可是大丧之期,进进出出的人都是亲戚朋友,来吊丧的;为什么要如此加以限制进出呢?与情与理都不通,此乃我没有想通的第二个疑点。”
“疑点三:今天见叶大掌柜之遗孀赵氏,发型散乱,脸上却有脂粉痕迹。你们想想:大丧之期,发型散乱可以理解为无暇顾及,可脸上脂粉难道就有心情装点?这是我没有想通的第三个疑点。”
“疑点四:今天见叶大掌柜之遗孀赵氏外着麻衣孝服,一阵风吹过后居然露出了里面穿着的红罗裙;你们想想:大丧之期,还敢穿着红罗裙,这可是喜庆的穿着呀!永嘉也没有这样的习俗。为什么这样穿着呢?这是我没有想通的第四个疑点”。
喜武和李捕头听得一愣一愣的,师爷这四个疑点还真的没法解释;不由得也陷入了苦思之中。
我见喜武和捕头没有说话,就接着往下说:“如果找不到解释的理由,那么叶家就一定有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我们就可以猜想:叶大掌柜之死是不是值得怀疑?不是病死的而是被谋杀的?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去安溪找寻叶家老管家,对其进行私访,也许能弄清楚叶家的秘密。另外,应组织衙役秘密监视叶家的动向,特别是有哪些人员经常进出叶家。”
我根据自己的怀疑,进一步建议道:“由我带来福去安溪寻找叶家老管家,李捕头协助大人坐镇县衙,并组织人力秘密监视叶家的动向,可好?”。
喜武一听我要离开,就不停地摇头,争辩道:“虽然师爷分析的疑点确实可疑,但叶家并没有提出疑问,所以,身为官家的我可以不用花人力、物力去调查这些疑点;你们说对不对呢?当然,师爷的这种认真负责的精神是值得称赞的。”
喜武反对的同时还不忘送一顶高帽子给我;我心理暗笑:这小子有时还是很聪敏的,不愧是我调教出来的;不过在我面前耍这套还是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