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t!”女郎连忙站了起来,抖了抖裙子上淋着的酒液。“你是神经病啊?”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一些热血的男青年们刚才就已经频频望向这里,现在看到美女吃亏,更是准备来一场“英雄救美”了。
张元这下真是急得汗都要下来了,唉,你说他今天这是倒了什么霉啊?他急忙打电话给自己的兄弟,也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现在时任公安局局长的周明,让他来接应一下。自己一边道歉,一边半扶半拖着秦天寒就向外走去。女郎待还要不依不饶,被秦天寒冷冷的眼光瞟了一下,才终于罢了手。
还好,周明倒是很快就来了,看到是秦天寒喝醉也是大吃一惊。两人齐心合力,将秦天寒塞进了车子。张元揉揉自己的腰,长叹口气。
“秦哥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怎么会喝醉了?他的酒量那可是相当的。”周明问道。
像他那样喝,水都能喝醉!为什么,问我,我还不知道去问谁呢?张元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知道。周明也没有再问,谁的心里还没有点秘密呢?
骆尘再一次醒来已是红日冉冉,病房里窗帘意外地没有拉,骆尘怔怔地看着那一轮红日在高楼的空隙间一跃而起,柔和的光芒给周边的景物镶上了一道金边,这样壮美却又寻常的景色自己平日竟是忽略了么?昨夜一夜好睡,无梦。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求不到苦,然而得到了再放下更苦。可是,一个人必须要放下,才能得到自在。那么,我呢,是否已经放下了呢?
不要去想了吧,时间是一剂良药,也许它会让我慢慢地抚平伤痕,重新出发的。
不知道妈妈怎么样了?骆尘想到这里,马上爬了起来。赶到骆妈妈的病房时,骆妈妈还在沉睡,往日舒展的眉头此刻紧蹙着,想必是睡得极不安稳吧。弟弟骆新趴在床边,尚显稚嫩的脸上却已经冒出了青青的胡茬。骆尘深深地看着这一切,多好啊,自己还奢求什么呢?妈妈在这里,弟弟也在这里。骆尘轻轻地走到妈妈病床边,蹲下了身子深深地看着骆妈妈,泪水却不由地滚落下来,原来,这就是喜极而泣么?
也许是感受到了骆尘热切的目光,骆妈妈悠悠醒了过来。“尘儿,你起来了?现在好些了吗?”说着就要伸手过来确认一番。骆尘连忙握住骆妈妈的手,说:“妈,我没事,就是昨天太高兴了。”
“你们啊,都是太累了。”骆妈妈又看了看另一边的骆新,怜爱地说,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妈,我不累,只要你好了,我怎么样都不累。”骆尘撒娇地说。
“哎呀,什么东西掉地上了。”不用问,骆新醒了。他一睁开眼睛就低下头做寻找状。
“什么东西掉了?”骆妈妈不明就里,问道。
“哟,原来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啊。”骆新煞有介事地说。
这下,就是骆妈妈也撑不住笑了。病房中一片温暖。
骆妈妈一天天地好起来,只是老年人生了这样一场大病,不免伤到了元气,因此身体很是虚弱了不少。骆尘这些天忙着研究菜谱,自己一个人住了那么长的时间,做饭倒不至于烧糊,只是自己一向都是能对付一餐就一餐,抱着宁可吃差,绝不动脑的原则。但是现在,骆尘却铁了心地学,对着菜谱一招一势做到位,几天下来,倒是有点像模像样了。骆尘也不由沾沾自喜,没想到自己还有做菜的天分。
看着骆妈妈的身体渐渐恢复,另一件事也浮上骆尘的心头:辞职。前几天,于总编打了电话过来问候,得知骆妈妈身体已经好转,就问骆尘什么时候能回来上班。骆尘还了解到自己不在,是于总编接下了她的那一大滩事。自己真的不该这样自私。想到辞职,骆尘的心头一阵痛,当主编一直是她的梦想,这样放弃吗?或者到别的公司从头再来吗?她又怎么对得起辛苦栽培她的于总编呢?
这一天,医生经过检查,终于确定骆妈妈可以出院了,以后只要定时复检就可以了。骆尘和骆新高高兴兴地收拾起了东西。骆妈妈精神也好了很多,很有兴致地和各位同病区的病友们告别。叶浩辰也来了,徐阿姨虽然出院,却早早向医生打听了骆妈妈出院的日子,自己来不了,就让叶浩辰来接他们。骆尘和叶浩辰因为一段相互掩护的经历而相谈甚欢。看在骆妈妈的眼里,自然十分高兴,看起叶浩辰来,更是一个慈爱,倒让做贼心虚的叶浩辰忐忑不安。
回到家里,骆妈妈怎么也不让叶浩辰回去,命令骆尘陪着到处看看。好在,骆尘借口烧饭才躲过了骆妈妈充满希冀的目光。这餐饭也成了叶浩辰最难下咽的饭了,面对骆妈妈热切的夹菜,叶浩辰斯文地道谢,转过头对着骆尘确实一副抹脖子的样子,让骆尘偷笑不已。
生活回到了原来的轨道,辞职也就成为迫在眉睫的事情。本来早已决定的事情为何现在又举棋不定呢?窗外一片静谧,骆尘一遍遍地摩挲着信纸,纸已经有点发皱,但依然只字全无。骆尘有点小小的挫败,为何这信就这么难写呢?从电脑上转移到纸上,还是……
“当当当……”时钟敲了十一下,骆尘叹了口气,在纸上一笔一画地写下了“辞职信”三个字。柔和的灯光下这几个字竟有些刺目。骆尘的心一阵绞痛,眼泪也不由地滚落下来,纸上的字很快就晕染开来。那儿有她全心热爱的事业——她曾经为之拼搏,为之奋斗的事业,还有赏识她,爱护她,待她如亲人一般的总编,相处的同事们,而她,真要将这一切抛开吗?
“尘儿,你怎么还不睡?”不知什么时候,骆妈妈来到她的身后。
“妈,你怎么起来了,医生说你还要好好休息啊!”骆尘偷偷地擦去了自己的眼泪,扶着骆妈妈说。
“我知道,我马上就回去。”骆妈妈爱怜地拍拍骆尘的手。“咦,这是什么?辞职信?你要辞职?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