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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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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文凯早早的来到了这个平整的广场上,人陆续多起来,不一会儿,文凯真的看见了一位老大爷,一手拎一个鸟笼,远远的走过来,文凯心想我一定要把你劝解成功。老大爷走到广场的树边,分别把两只鸟笼挂在树上,然后把一杯水放在石凳上,开始左右扭扭腰,伸伸腿,这时鸟果真在不停的鸣叫。文凯慢慢走过去,装着欣赏的似的看着两笼鸟,然后又围着鸟笼转了一圈,其实他心里在琢磨:我怎么来劝这位老人把鸟放了。

老大爷看着文凯在欣赏鸟便走过来说:“你也喜欢鸟。”

文凯看着鸟,“啊,喜欢喜欢!”他应付着大爷的话,又接着问老大爷,“大爷,你很喜欢鸟吧!”

老大爷说:“我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鸟,所以这鸟天天陪伴着我。”

文凯试探的说:“鸟真是好,就是天天在笼子里困着,你要把它放出来让它自由飞翔那不是更好吗?”

老大爷听完文凯的话,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你是没养过鸟,你把它放了,你以为它还能飞回来吗!”

文凯故意装的不懂的说:“它和你这么多年有感情,它们飞出去飞累了,飞饿了,不就飞回来了吗!”

老大爷看着天真的文凯说:“年轻人你不懂,你说的不是鸟,那是鸽子,”老大爷指指鸟笼说:“这些鸟要飞出去,永远不会再飞回来,大自然就是它们的家,它还能飞回鸟笼里来吗!”

文凯接着老人的话说:“是啊!大自然就是它的家,应该让它出去飞翔,不应该困在笼里呀,失去自由啊!”

老大爷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脸上的表情突然沉默下来,并且语气生气的说:

“我听你的话不对呀!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是来欣赏鸟的,你要不是欣赏鸟的,你赶紧走,离我越远越好!”

文凯赶紧装出道歉的样子说:“大爷你别生气,我是看着鸟挺可怜的,困在里面失去了自由,所以才想,这么好的鸟,应该让它在大自然中展翅飞翔。”

老人家听完他的话后真的生气了,“你懂个屁,好鸟是让人欣赏的,放了它们我还欣赏什么!我还喜欢什么!你赶快走,离开我这里!”

“大爷你别生气,我想跟你好好说,因为……”文凯刚说到这里,老人家奔他走过来,边走边撸胳膊卷袖子,气愤地说:

“你信不信?你再在这胡言乱语,我敢抽你!”说到这老人已经走到了文凯的面前。

文凯一看大爷真的生气了,吓得他转身就跑,跑了很远很远,回头看着广场上的大爷,瞬间文凯低下了头,唉声叹气的走了。

有了第一次和老人的交锋,第二天文凯微微来的晚些,他向广场走来,远远的就看见大爷还在那,鸟笼也挂在那,他站住后想了想,还是无奈的走向了大爷,

为了缓和气氛,文凯还没走进大爷身边,就开始喊起来:

“大爷!今天不生气了吧!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大爷抬眼看了文凯一眼,并没有理他,还是在那继续锻炼自己的身体,弯腰抻腿。文凯走到树下,端起石凳上的水杯走过来递到大爷的面前说:“大爷休息会儿喝点水!”,

老大爷并没有看文凯,只是接过水来,喝了一口,文凯继续说:“大爷你别生气!我从小就有善心,我看着鸟在笼子里面蹦来蹦去的着急,所以我就替它伤心,其实我真是同情,你看它们和外面的鸟比,多悲惨啊!”

老大爷听到这,又是生气的说:“你的意思是说,我是恶人,你是善人,我虐待动物是不是?”

“不是不是!”文凯慌忙解释:“我只是想解救这些鸟,让他们得到自由,大爷你想想,你虽然是喜欢鸟,但是鸟是多悲哀啊!你看它们的叫声多凄惨啊,它也需要自由,它也需要飞翔!”

老大爷听到这,一下把水杯放在石凳上,转身走向旁边树林,文凯纳闷的看着大爷。大爷在树根下拾起一根树杆,转身回来,愤怒的向文凯走来,文凯忽然明白了大爷的意思,立即撒腿就跑,远远地离开了广场。

清晨的太阳,渐渐的升起很高,广场上晨练的人也陆续回家,老大爷也拎着鸟笼回到了家,家里他的老伴儿已经把早饭做好了。他洗把手擦擦脸,开始吃饭,但是老大爷的表情还是有点不高兴,老伴儿也看的出来,边吃饭边问他:

“今天怎么啦,这么不高兴?”

老大爷边吃饭边说:“这两天不知怎么了碰见个疯子!”

老伴儿疑惑的问:“疯子?怎么个疯子,你和疯子打起来了?”

老大爷不快的说:“我真想打他,不过他跑的太快了!”

老伴儿笑着问:“到底怎么了?”

老大爷说:“这个疯子这几天劝我要把鸟放了,他说听鸟叫的凄惨,要鸟得到自由,你说我能不抽他吗!”

老伴儿听到这,抬头看了看阳台上挂的两笼鸟,鸟在鸟笼里叽叽喳喳地叫着,好似在切切地诉苦。老伴儿犹豫了一会儿,自然自语地说:

“唉,那疯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要是人圈在笼里什么样?是不是也会这样难受啊!”

老大爷停下嘴里的饭,愣了愣,看了看老伴儿,看了看鸟笼,然后低下头继续吃饭,边吃边说:“你也疯了!”

老伴儿漫不经心地说:“有时我在家没事儿的时候看着鸟笼里的鸟,我就在想:鸟这一辈子就在笼里生活,外面的天,外面的地,什么样?都没有真正的见过,都没有在蓝天下飞翔过,等它生命终结的时候,是不是也挺遗憾的!不过它不会说话,也无法对人抱怨。”老伴儿说到这又继续吃起饭来,好像刚才什么都没说似的。

老大爷这时候真的沉思起来,他一声不响的看着鸟笼里的鸟,然后放下筷子走过去,走到鸟笼旁边,目不转睛得盯着鸟,好像要和鸟儿们沟通似的,或者是感受鸟儿的感觉,总之他看着鸟很久,一句话也没说。

清晨,太阳刚刚放射出一线光芒,老大爷照旧拎着鸟笼来到了广场。广场上,练拳的人,跳舞的人?跑步的人?踢腿抬脚的人,还有高声练嗓子的人,处处皆是。老大爷分别挂好鸟笼,默默的看着鸟笼的鸟,默默地聆听它们的鸣叫。许久,老大爷一转身,忽然间吓了一跳,因为身后已经有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那人就是他说的那个“疯子”----文凯。文凯手里拿着一个小细棍,看见老大爷转过身,毕恭毕敬的双手举起奉上,并诚恳地说:“老大爷!请!”

老大爷被这突如其来的行为惊呆了,老大爷看着棍子,又看看文凯,疑惑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文凯很真诚的说:“大爷,我知道,你看见我肯定会生气!你先打我一顿!我才能和你说话。”

老大爷听完这话突然笑了,不知是因为被他气的,还是觉得他这人有意思,总之是露出了笑的模样,老大爷往侧面走了两步,坐在不规则的石凳上,很平静的说:

“小伙子你说说到底是为什么?”

文凯看老大爷心情变好了,不生气了,文凯立即殷勤地跑过去,也坐在大爷的旁边,陪着笑脸的说:

“大爷,今天你心情特别好,肯定不会生气的,所以我好好和你聊聊!大爷,人各有所爱,各有所好,大爷!你就喜欢鸟,喜欢的爱不释手,但是什么叫喜欢?天天能看到它就是喜欢嘛!你天天守在它的身边,就是喜爱它吗?其实不是!这只能说是喜欢,不是喜爱!喜欢是一种自私的行为,也可以说是一种自私的占有,因为这种喜欢是建立在对方的痛苦之上,你说这是喜爱吗?如果是喜爱!怎么还让它痛苦呢!如果你是爱它,就应该让它幸福,让它快乐!即使它不在你的身边,飞到天涯海角,你心中存着这份爱,它还是在你的心里啊!这种喜欢的爱,才是真正的喜爱!”

文凯说到这,怕大爷生气,慌忙把水杯递给大爷,再看看大爷的表情,大爷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有欣慰的表情,文凯趁着这个机会继续说道:

“大爷!就说说你这个鸟吧!它天天在笼子里,乱蹦乱跳,飞不出来,就像在监禁似的,没有自由!它也有生命,它也需要自由,它也需要回归大自然!”

说到这,文凯站起来走到鸟笼前,看着里面的鸟,他说的真的很投入,很真切。此时,他已忘了和寺院主持的约定,他只想到这些鸟,全身心的在为解救这些鸟而努力,所以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希望大爷把这些鸟放飞,让这些鸟得到自由。这时,老大爷也走过来,看着鸟沉思了半晌,终于大爷把手里的水杯,重重地往文凯的手里一放,然后伸手打开两只鸟笼的门,并慢慢地晃了晃鸟笼,两个笼里的鸟,终于前后都飞出去了。鸟在空中盘旋鸣叫着,又飞向远方,老大爷目不转睛的看着天空上飞翔的鸟,终于有了一种轻松的感觉。此时的文凯,看到你大爷的举动,都已经惊呆了,好久好久没有回过神来,他望着天空上飞去的鸟,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但他的眼眶里渐渐的湿润了。

午后,文凯来到了寺院里,找到了平空住持,他来到屋里对坐在在那里的平空住持兴奋的说:“平空师傅!我完成了你交给我的任务,大爷把鸟全放了!”

平空住持微眯着眼,若有所思地问:“你怎么做到的?”

文凯激动的说:“我去了三次,最后一次我耐心的给大爷说,大爷!你就喜欢鸟,喜欢的爱不释手,其实这只能说是喜欢,喜欢是一种自私的行为,也可以说是一种自私的占有,因为这种喜欢是建立在对方的痛苦之上。如果你是喜爱它!就应该让它幸福,让它快乐!即使它不在你的身边,飞到天涯海角,你心中存着这份爱,它不是还在你的心里吗!这种喜欢的爱,才是真正的喜爱!”

平空住持边点头边欣慰地说:“好!好!说的非常好!只有你想明白了,才说的明白!”

文凯激动的迫不及待的问:“平空师傅,我的女友呢!他什么时候回来?”

平空住持慢慢的说:“你的女友已经回来了!已经回到了你的身边!”

文凯突然站起来,慌忙看看四处周围,并没见到他的女友,他疑惑的问:“在哪?她在哪?”

平空住持微笑的指指文凯的前胸说:“在你的心里啊!”

文凯听到这话,一下又低沉下来自语道:“莫非平空师傅在戏弄我!”

平空住持向下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并语重心长的说:

“我问问你,你是喜欢你的女友?还是爱你的女友?”

文凯不假思索地说:“我是爱她,是真心的爱她!”

平空住持说:“不对,你是喜欢她,并不是真爱她!”

文凯听到这话后,先是疑惑后茫然,她傻傻的看着平空住持,静默很久,问道:“我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平空住持继续说道:“什么是喜欢?喜欢是让自己在高兴中满足;而心中的爱是让他人幸福快乐,这就是二者的区别!你把你劝说大爷的话,换位思考:如果把你的女友定位在喜欢的那颗心上,那么你的喜欢不也就是那个鸟笼吗!而鸟笼里的鸟不就是你的女友吗?”

文凯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让他劝说老大爷把鸟放了,实际是让他明白这个道理后再点醒他,他突然意识到,他在劝老大爷的时候,思想怎么那么明白?而轮到该自己明白的时候,却糊涂了。

平空住持意识到文凯有些明白了,又继续解释道:

“就像你对老大爷说的那样,如果你是爱她,就应该让她幸福,让她快乐!即使她不在你的身边,走到天涯海角,你心中存着这份爱,她不是还在你的心里吗!你怎么还能悲伤痛苦呢?放手的爱,也是一种让人幸福快乐的爱!”

听到这,文凯默默的看着,好像有很多话没有听完,渐渐的,他的眼睛里放着光芒,眼睛似乎有神了,来时的愁容已渐渐消散,脸上也露出了淡定和自然的神态,他的嘴角开始有些微笑,眼睛也睁得大大的,他清醒了,终于清醒了!这时文凯站起来,面对着平空主持,两手抱拳,欣喜地说:“感谢平空师傅指点迷津,我明白了,我会在心里永远祝福她幸福快乐!谢谢师傅的教诲!”说完转身潇洒的走了出去。

平空师傅满意的点了点头站起来,也走出门来,此时文凯在大门外,驻足仰望着天空,他对着天空张开了双臂,并张开嘴,轻松的、长长的,舒展了一口大气,然后他望着天空中那些悠闲的白云,在蓝天下,无忧无虑的飘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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