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翼九年天蝎月,弑夜幽狼团的第二十一年,我看到了地平线上的沧澜城。”
“我找到了三郎,他比当年更强,深不可测,不愧是木家那一最出耀眼的人物。”
“我突然发现自己开始喜欢上‘墨油’了,这种炼金物品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让人记录一些重要的事情。”
殷天厉停下手上的炼金笔,遥望着地平线上渐渐出现的要塞,黑灰色的城墙高耸巍峨,与之前的城池相比亦是不遑多让。
沧澜城,作为月灵国的军事堡垒,四通八达,是月灵国的交通枢纽。
安全是沧澜城的代名词,这里理所当然成为商人的大本营,光是每天进出沧澜城的商队没有千趟也有七八百次,各种特产、金银玉器、天材地宝到了这也要滞留一二,谁会错过一座商城,商城里的拍卖会可是敛财的好地方。
“殷叔,我说你能不能别再写这玩意儿。”
不过,依旧有人不解风情,殷天厉回过头,看着一旁捏着鼻子从床榻上爬起来的木瑟道:“小子,病好了?”
“切,些微小病岂能难住本天才。”木瑟努努嘴,一脸自信。
“啧啧,你这一躺可是躺了一个月。”
“……”
“不过,和真正的斗爵交手,看起来受益匪浅。”殷天厉从头到脚打量着木瑟,木瑟身上那气息的变化在意海之中展现得完完全全。
“那是当然!”木瑟抓住这个回击处义无反顾地道,不过忽然眼珠一转好奇地道,“殷叔,你再和我详细说说他们的事吧。”
这里的“他们”自然是指木雨和冥羽,不过现在倒是应该称呼木雨和木冥父子。
“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你和木珞也都知道。总之,我们就是被弑夜幽狼王给救了,其他东西你自然可以回木家打听。”
殷天厉似乎是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话头一转倒是把重点放在另一边上:“你可以去找木雷问问,木雷那小子,以前可是在三郎那‘蜗居’过好一阵子,受到三郎不少关照。”
“木雷大哥!”
木瑟的声调微微上扬,他自然清楚这位木家这位最为年长的大哥究竟是个什么狠角色。
“那不是,三郎当年可是木家的风云人物,比起现在的木雷可还要耀眼多了。”
殷天厉面露回忆之色,似乎过去的一幕幕其实就在昨天。
“不过,我倒是觉得那个一句话都不说的‘僵尸脸’更加厉害呢?”木瑟却是没有理会殷天厉的追忆,反倒是将他真正的想法表露了出来。
只见殷天厉脸色一黑,没料到最想逃避的事情还是被小祖宗给抬了出来。
“既然是三郎的儿子,当然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殷天厉打着马虎眼。
“我看那两位可没啥父子相……”
“话不能这么说……”殷天厉很想为那两人辩解些什么,可话到口中却又是觉得怎么说都不合适。
毕竟,木瑟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不论是他和木冥相遇时,对方古怪的装束,还是在塞外城池内遭遇的一切,都让木瑟产生了许许多多的怀疑。
殷天厉深吸了一口气,意海之中努力地拼凑着语言:“瑟儿,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殷天厉以退为进,淡淡地看着木瑟,不过单是称呼的转变便是令木瑟挺直了脊背。
木瑟思忖片刻后道:“殷叔,什么是‘传说’?”
“这说来就话长了……瑟儿,世上有哪三大修炼者你总不会记错吧?”
“斗气师、法师、瞳师。”木瑟张口就答,随后一脸鄙视地回视着殷天厉,似乎是提这样的问题有些太瞧不起他这位天才。
“没错,三大修炼者,每一类都有其独特的优势,不过整体看来无非是爵、王、皇这三大等阶。”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吗?”
“那是自然,你可知在皇级修炼者之上还有一类人,或者已经不能将他们称作是人了。”
“什么?还有比‘皇’更厉害的修炼者?”木瑟目瞪口呆,要知道木家所在的月灵国,明面上可是一个皇级强者都没有。
“哈哈,那当然是说书人平日里谈天说地的存在,不过,现在这整片五行大陆之上估计是没有这等人物,不然大陆早就一统了。”殷天厉挑衅地看着木瑟,似乎是故意在逗他玩一般。
“殷叔……”出乎殷天厉预料,木瑟便没有想往常直接暴跳如雷,似乎本心被强烈的好奇心给压制住了。
“言归正传,故事归故事,不过五行大陆传说是存在过这么一批人,这类人简单来说已经是‘不可论’的存在。他们……不,似乎称之祂们更加合适,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并不为过,单是一位就不是皇级高手能以数量战胜的存在。”
“你肯定想要问我,为什么我能这么肯定。”殷天厉话音一转,饶有兴趣地道,“对这趟镖所去的炎之国,你有没有做足功课。”
听了殷天厉的话,木瑟小脸一红,支支吾吾、一言不发。
殷天厉摇摇头,不过却丝毫不意外,这才是他所认识的木瑟。
“炎之国上有三家,下有六道。而相传,每一个上三家中的初代便是一位‘不可论’的存在。”
“哇!不过……‘传说’是怎么一回事?‘不可论’又是怎么一回事?”
“上三家必有皇级高手,而他们所传承的血脉自然而然来自‘不可论’。而‘传说’……号称是只要活着就能让人登上皇级的力量!”
“继承下来的东西如何能战胜初代?换句话说,他们不怕初代的血脉反噬?!更别说‘不可论’存在所拥有不可论的力量了。所谓不可论,越论越错,至少我是无法想象祂们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不过,好在现在是完全见不到祂们,似乎是在短时间内都纷纷消失了。当然如此久远的事情,如今上三家都不知是多少代家主,以上的东西说是谣传也并不为过。”
“可自从见到‘传说’之后,我对这些来自说书人的传闻,内心深处或多或少还是开始选择去相信。”
殷天厉停下自己的滔天大论,好久没这么说话,倒是令他感觉喉咙都有些干涩。
“所以说,‘传说’是一种非常强大的力量咯?皇级的通行证?!”木瑟憧憬地道。
“可不要去追逐‘传说’,要明白一个道理: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殷天厉略显沉重地道。
“玫瑰很美,可它的茎上却都是尖刺,一个不好就会伤了自己。就像是那位少女的言出法随,虽然并不清楚他究竟有什么后遗症,不过单是一句‘无法承受之重’的评价想来就不是善茬。”
“至于木冥的‘仪式’,看上去是狼系兽魂的一类,地位并不低的样子,你殷叔游历不够,光是在混乱诸国这处角落游走,自然是看不真切。”
忽然,殷天厉神色一怔,随后强调道:“瑟儿,我可提醒你,今日我和你说的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切勿外传,‘传说’的秘辛可不是弄着玩的。”
只见木瑟认真地点了点头,大义凛然地道:“小人才会说三道四。”
话音刚落,便是身影一跃,冲出了马车,那架势殷天厉一眼就看懂了,似乎是去找某人促膝长谈,想来能让他感兴趣的无非是与“传说”二字关联上的那位。
殷天厉暗吐一口气,心里还是不自主地松懈了下来。
傻孩子,对言出法随了解得如此明白,又怎会认不出那出名的仪式呢?不过,既然事关自己人,越少人知道才越符合三郎的作风吧。
……
天际升起一抹鱼肚白,只见沧澜城的大门按时打开,咿呀呀的熟悉声响传入车队。
转瞬间,门口的守卫大老远就听到远处镖团凯旋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