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妥协下来在医院多住了几天的我,几乎要疯掉了。
“你得发誓以后都按时吃饭!”柳权锡吃着雪糕,坐在我的面前的沙发上诱惑着。
“喂!我也要吃!柳权锡这些都是你欠我的!我住院的事情只有你知道,是不是你不讲义气告诉我爸爸的!”我向前扑了一下,撞进柳权锡的怀里,掐着他的脖子。
“我没有!咳咳咳咳……”他被我摇摆过度的动作尚着了,侧躬下腰咳嗽着,好像是被雪糕呛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我来不及从他的身上跳下来,而差点摔倒,还好我眼疾手快,一想到保住性命是关键而环住了他的脖子。
“咳咳咳……宥苏,你要我的命啊!”眼眶中满含着泪水的柳权锡看着我,他褐色的眼眸中流动着金闪闪的光芒,我愣愣地看着,竟然也忘了从这种尴尬的位置中撤离出来。
像现在这个距离,除了上次在叔叔面前,我们礼貌性亲吻之外,就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尽管两个人玩在一起的时候,也似乎没有注意性别的差异,但是之前在夜总会、酒吧、练歌房这一类的地方,总是有很多人……
这么静。
静得连病房外护士说话的声音、急救病人的移动床位移动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病房里的挂钟也一分一秒的机械化的走动,甚至是现在权锡呼吸的声音,都没有丝毫遗漏。
不远处的加湿器在不断地宣泄出白色的雾气,像在仙境中姗姗而来的仙气。
我定神看了看权锡,从未像现在这样认真看过他的我,心开始扑通扑通地跳动着,脸颊也不觉地红起来,感觉像是喝了好几口红酒,胸口一阵闷热。
两个人的动作僵持在那儿,没有谁敢动一下,似乎只要其中一个人动一下,另一个人就会摔倒,或者是……我不敢想下去,连呼吸都紧张得快要透不过来。
我,我……我这是怎么了?我的手还紧紧地环着权锡的脖子,他的脖子暖暖的,十分修长,像湖中高贵的天鹅的颈脖。
而他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惯性,刚刚慌忙中揽紧了我的腰,生怕我摔倒。
啊啊啊,我要抵挡不住他那薄薄的嘴唇了,我的脑海中竟然闪现了一丝不健康的想法,思想与身体剧烈的抗争着,可是下一秒,我的身体明明不听大脑控制,一点一点靠近柳权锡的身体,然后,我们的脸庞不由地靠近着。
直到感觉到锡温温的鼻息都到达了我的脸颊,正在我们的嘴唇要碰在一起的时候,突然间——
砰、砰、砰。规律有致的敲门声。
“宥苏在吗?”这道彬彬有礼的声音,让我从柳权锡的怀里跳了起来,他也手忙脚乱的站了起来,我发誓当仓闵哥打开门,看到我们那个时候的样子,一定觉得气氛十分怪异。
我与锡的脸都红得跟天边的红霞似的。
“宥苏身体不好吗?锡前几天就告诉过我,你住院了,但是因为课程比较忙,一直都抽不出时间来看看你。”
“没关系,没关系!因为爸爸不放心才让我再多住几天,顺便全身检查!我已经没事了!”
看到仓闵哥才变得清醒起来的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愚蠢了。
我差点想与自己最好的朋友接吻……天!这种事情只能与自己心爱的人才可以进行的神圣的事情……我竟然……
我将自己的目光故意全神聚集在仓闵哥的脸上,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我在努力地无视柳权锡的存在,只有这样我才能让自己重新把握方向感。
“可是,宥苏很想仓闵哥。仓闵哥打篮球的样子总是在我的梦里出现呢!”我兴奋的编造着谎言,仿佛这都是真的。
“呵呵,那等你出院了之后,打给你看!”
“嗯!谢谢仓闵哥,仓闵哥对我最好了!”我恶劣的在柳权锡的面前加重了语气,与仓闵哥讨论很多,尽可能找出共同的话题,唯独当柳权锡不存在。
是的,我很害怕,我在奋力掩饰着自己的害怕。
或许真正的连仓闵哥都没有认真喜欢过的我……怎么能就这样相信了残忍的爱情,明明在爸爸妈妈身上都有着这样那样的鲜明例子,却还要以身试法的我,肯定不会幸福的!
——爱情它原本就是让不幸的人更加受伤的诅咒。
我的嘴巴没有一刻停止说话,我的嘴角没有一秒停止微笑,只要面对着仓闵哥就假装出十分幸福的我,好像一个卖力的小丑,总以为柳权锡是唯一的观众,到最后才发现原来连自己都会嘲笑自己的愚笨。
在送走仓闵哥之后,我以为自己已经恢复正常,但是却不是这样……
原以为又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开始刺激柳权锡的我,情不自禁的又说起了之前的事情。
“你刚刚为什么不拒绝我啊……害得我差点犯错误!!”我对着柳权锡发牢骚,“下次不准再……”
我正准备说不准再引诱我吃雪糕的时候,柳权锡用嘴巴封住了我的嘴巴,而他的吻,只是像蜻蜓点水一般,在我还没有尝出味道的时候,便已抽身而出。
他看着我,眼睛里冒着浓浓的火气,他低吼了一声:“喜欢你!因为我喜欢你!裴宥苏!你是傻瓜吗!我喜欢你!!”
……他说……他喜欢我……柳权锡喜欢裴宥苏……喜欢这个对他一点儿都不温柔,而且常常对他指手画脚的裴宥苏?
我愣愣地看着他,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应该说我也喜欢你吗?还是说不好意思,我好像还是比较喜欢仓闵哥?
正在我犹豫不绝的时候,柳权锡又上前一步,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宥苏!我说我喜欢你!你到底听见了没有!我喜欢你那么久!你到底看见了没有!”
哪怕是被声音震撼住的我,还是被这样突如其来的表白而吓掉了魂,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出于本能的推开他,恶狠狠的看着他。
母亲悲痛的神情在我的脑海中一晃而过。
“滚!我不需要你喜欢我!我不需要任何人喜欢!滚!!”我将柳权锡推出房门,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关上。
失去了任何力气的我,倒在了床上,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然后静静地闭上眼睛。
脑海中一片空白,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我站在舞台的中央,失去了所有的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