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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这是我父亲的世界,还有我听到的,所有大自然的歌声包围着我,这范围内的音乐。

这是我父亲的世界,我就在充满着树木和石头,大海和蓝天的幻想中休息,他所掌管的妙不可言……树木的摇摆,蓝天和大海,他掌管最奇妙的造物。”

穆兰克·斯通用低沉浑厚的音韵低哼着天父之歌,唱到高音部位,他的脸色通红,眼中莹莹发光,心绪里满腔对天父的虔诚,监狱大门在他身后“砰”地关上,离开这满是邪恶的世界,他的心里一阵坦明,前途一片似锦繁花。

他沿着监狱高墙缓缓踱着步子,约走一百码,前面就是肯尼迪街的街口,他折身右转,不远处的路旁,箱式货车映入他的眼帘。对于他为之服务的“天主信公会”,穆兰克有种很复杂的感情,这个在梵蒂冈中影响日盛的新兴教会,却有着象兰斯这样沾带邪气的殉道者,而且,他们的手段似乎超脱了教会素日里布道的教义,甚至可以以残酷来形容……想到这里,穆兰克暗中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把心中那段不敬的臆想掐灭,不管怎么说,兰斯和自己是打着卫道的旗帜,是向邪恶宣战的前锋,当然,还有那些令他无法拒绝的金钱。

兰斯把车门打开,穆兰克先四望一圈,确定没人盯梢后,跳入车厢,映入眼帘的,是一支肩扛式的轻便导弹发射器。

“这是怎么回事?”穆兰克摸着着眼前这件冷冰冰金属,满目惊讶。

“我们得防着他们用直升机越狱。”兰斯取出一方黑布遮住导弹发射器。

“用直升机,太夸张了吧,”穆兰克嘟囔道,“整个监狱六个了望塔,还未待直升机降落就能把它射成一团大火球。”

“不管怎么说,有提防总比毫无准备好。”兰斯转过身子面对他的电脑说道,“用飞机越狱的先例很多,最近的一次就是前年犹他州州立监狱的那次越狱,一架小型私人飞机就搞定了。”

“那是在沙漠。”穆兰克抗辩道,他对自己的监狱有信心,绝不是那种飞机能接近的。

兰斯没有继续与他争论下去,转变话题道,“你上次说的那名‘摩林教’内应者与你联系了没有。”

“没有。”穆兰克郁闷地摇摇头,“也许杰克他们还没计划好越狱时间吧。”

“我看并非如此,”兰斯摇头晃脑道,“杰克和罗杰这次也许准备跳开‘摩林教’,通过另一种渠道进行越狱。”

“你确定?”穆兰克疑惑地看着这名无论到哪里都戴着一副墨镜的怪人。

“昨天下午14时15分,杰克在一个名为Naughtyhobies.net的网站留言栏中登了一张贴子,似乎是在与外界沟通。”

“哦,”穆兰克靠近电脑,“贴子上说些什么?”

兰斯递给他一张纸,穆兰克低声念道:“当你不幸与魔鬼遭遇时,不要奢望太大的胜机,即使有国王与王后相助,你取胜的机会还是很渺茫,因为,魔鬼握着最大一张筹码。”念完后,他抚摩着自己的下巴,低声嘀咕道,“这句话看不出有何意义。”

“我看未必。”兰斯摇头道,“杰克绕开监狱主机的防火墙,总不至于是为了登一句不关痛痒的贴子吧。”

“这倒也是。”穆兰克坐在电脑旁,皱着眉头道,“这家伙莫非是在玩字谜游戏?嘿嘿,我在海军陆战队的时候,我们少校是名密码专家,我从他那里学到很多有关于解密的学问。”说完,他眼睛紧盯着纸条上的那句话,脑子里飞转着。

对这句杰克贴出的消息兰斯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他想了一晚上,始终无法解透其中的寓意。他口中轻声说道,“当你不幸与魔鬼遭遇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坚定的信仰,只有上帝才能镇压魔鬼,哼,这些该死的邪教徒,说什么不要奢望太大的胜机,这简直就是对上帝的亵渎。”

沉吟不语的穆兰克忽然心中一亮,口中低吟道,“上帝,魔鬼……魔鬼,圣人,啊,万圣节!”

“什么?”兰斯不解地看向他。

“他这句话里面有魔鬼这个词,你想想看,最近我们会碰到什么日子与魔鬼有关?”

兰斯皱了皱眉头,恍然道,“再过一周就是万圣节了。”

“对,没错,是万圣节前夕!”穆兰克喜悦道,“万圣节前夕正好是魔鬼的节日,他这是在对外发布消息,他们将在10月31日这天越狱。”

这个解释很合理!

虽然兰斯戴着墨镜,看不出他眼中的情形,但他不拘言笑的嘴角挂上了一抹笑意,“再等一周!”他双手紧紧交握着,既紧张又兴奋,他并不是为穆兰克解开那句话中的奥秘而兴奋,而是,用不着再多等多久,他将与亵渎上帝的邪恶魔鬼进行面对面地交锋了,这让他热血沸腾,两千年来,基督教卫士们一直保卫着他们的信仰,抗击着企图取代它的各种信仰。现在,兰斯已经整装待发,应征参战。

穆兰克并没有用心去揣摩兰斯的心态,他的目光集中在那张纸条上,用心地想着:杰克这种人不会仅仅在一句话中传达10月31日越狱这一个信息,必定还有别的更详细的计划通知外面的人。

句子中提到国王和王后,似乎这是关键,“即使有国王与王后相助?”难道这是即将协助他们越狱之人的代号吗?“取胜的机会还是很渺茫”,这句话中又蕴含着什么信息呢?他的脑筋飞转着,隐约间感觉自己摸到了一丝脉络,可是一旦探着线索摩过去,却又无法抓住更清晰的内容。

等等,杰克、国王、王后,如果把这三个词联系起来理解……国王和王后似乎并不是代表什么人,而是,扑克中的两张牌,但是,这两张牌又能说明什么呢?

穆兰克脑际闪着扑克中的图影,J、Q、K,他再把两句话连贯起来读:即使有国王与王后相助,你取胜的机会还是很渺茫,这两句话中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蓦然,他眼睛忽然一亮,“黑杰克!”

正在全神关注电脑屏幕的兰斯被他这一声尖叫震了一惊,脸上露出迷惘的神色,不知这位狱长突然冒出这个词为何意。

穆兰克并没有关注兰斯脸色的变化,顾自问他,“去过拉斯维加斯吗?玩过纸牌赌博吗?”

“赌博!不,”兰斯摇摇头,做出一副厌恶状道,“这是堕落的表现。”

“‘黑杰克’是赌场里最常见的一种扑克赌博,在‘黑杰克’(即21点)的游戏规则中,国王和王后加在一起有20点,这已经是非常高的点数了,通常情况下,无论是庄家还是闲家摸到这两张牌都不会再叫牌,而杰克最后两句却说:即使有国王与王后相助,你取胜的机会还是很渺茫,因为,魔鬼握着最大一张筹码。这就是说,魔鬼已经摸到21点。”穆兰克说到这里,长喘一口气,满眼兴奋道:“现在你听出来了吗?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兰斯拍着自己的光脑门想了片刻,选择放弃,倒不是他的脑子愚鲁,其实以他能在互联网中来去自如的本事,本身就说明他的IQ不低,而是他觉得既然穆兰克已经知道答案,自己用不着再费那个脑筋,再说他对赌博确实一窍不通。

穆兰克轻声笑道,“杰克这是在提示:他们将于10月31日20点——21点这个放风时段里越狱,要求外面的朋友在21点以前做好接应准备。”

兰斯不得不由衷地赞叹杰克和罗伊这两人用心巧妙,看似不着边际的一句话,却蕴涵了十分有用的信息,换做自己,想破脑袋也勘不透其中的蕴意,幸亏穆兰克是个赌徒,能从牌局中联想出这句话中的奥妙,但是,他觉得这个信息似乎还不是很全面,“可是,杰克并没有提到越狱的具体方位。”

“他肯定提了,”穆兰克判断道,“只是我们还没有彻底破解这句话中的含义。”

电脑屏幕闪了闪,兰斯扭头看了眼屏幕,低声道:“杰克又上网了。”

穆兰克赶紧凑上前去,只见在杰克昨日发出的留言贴下方有一名匿名游客的回帖:

“鸟儿在暴风雨后歌唱,为什么人们在仍是阳光普照时还不尽情感受快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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