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旧事殇
“霜黎,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可是,情非得已,但是我保证,我和你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是情真意切的,绝无欺瞒。”
“卿单,十七王子最信任的贴身侍卫,大邙朝最高级别的杀手组织统领,这些年隐藏在我身边,多委屈你。”她望着他笑了,笑得那么苦,颤动的长睫毛笑得那么萧索,像失去了星星的夜空,深深的落寞。
“霜黎,我知道你最怕欺骗,我不是故意,你原谅我好不好。”绵绵话语,他每个字都透着祈求。
“你刚刚说夫人?”她收了笑,双目寒意渐浓。
“净容仙子的夫人。”他颔首低眉,这些年来,他藏着多个身份,最终的目的,便是听从药香的命令监视霜黎的一切,找到失踪的九嘉。事情的全部,他不完全知道,他知晓的便是,夫人很爱净容仙子,可是九嘉害净容失去了性命,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夫人发誓要找到他,复活净容,至于怎么复活,他也不清楚。他只知道,命是夫人给的,他只要做到绝对服从就可以了,而爱上霜黎,那是一个意外,而她和九嘉的关系,可能就是他心里猜测的那样,尽管他并不想承认。
“净容仙子?”
“他是我丈夫,也是你的好朋友,可你对我们做了什么,你知道吗?”那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呐喊,整个冰洞都动摇了起来,药香怒吼着,瞳孔红得近乎爆裂,整张脸血管喷张,看着令人毛骨悚然。
面对药香突然的暴怒,霜黎有些吓住,身体因为洞内的突然的动荡,一下子侧倒在九嘉怀中。
而刘畅也是第一次见到盛怒的药香,而且是对着霜黎,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夫人——”
他一出声,便被怒气中的药香一个挥手砸向洞口,躺在那团融水旁不能动弹。
霜黎看见刘畅受伤,正准备起身,却被一只手死死的掐住,完全被控制住。而全身法力尽失的九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药香变长的手将霜黎拉至她身边,这该死的血魔咒,身体本就已经千疮百孔的他被控制的死死的,无论怎么挣脱。
“你知道吗,要不是你,我的净容就不会死,我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都是你,你这个狠心无情的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浓浓的恨意布满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药香睚眦目裂,整张脸在狐形和人形间反复变换,整个人可怕至极,她把脸转向九嘉,咬牙切齿的说:“还有你,要不是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不会让你们俩好过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霜黎整个人被悬空,感觉快要窒息,全身的血液都望头部冲,像是被一股力量吸走。
“你当然不知道,现在的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我剔除了你的记忆,把你扔进一个陌生的国度,可不是让你重新开始,我要让你尝遍所有的痛苦,受尽非人的折磨后,来完成保留你这条贱命的唯一目的——拯救我的夫君。”
“为什么?”霜黎眼神涣散,意识在慢慢减弱,她听着耳边撕心裂肺的声音,心里开始怀疑这个女人口中的人真的是自己吗,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人如此痛苦。
“为什么,我可不是给你解答难题的,我要让你慢慢去回忆,去想起,用你那所谓的善良去看看,曾经的你做了些什么。”
药香恢复了本来的样貌,凶狠的气势压制了下来,脸上的妩媚笑容回来了,言笑间,如同黄莺畅吟姝丽,冰洞恢复了它的宁静,仿佛雷雨过后的蓝天,洗尽铅华。
霜黎被重重的摔在地上,脖子一得到自由,她就不住的咳嗽,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失而复得的空气。
“霜黎,你怎么样?”刘畅一边焦急的喊。
“你闹够了没有。”九嘉手护着胸口,准备起身,可是和体内的血魔咒抗争过于激烈,他刚站起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蓝色的衣服沾了一团一团的血渍,像是晕开的暗纹。
“闹?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让你看看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药香轻轻一抬手,洞口的那团融水开始沸腾,慢慢水开始有内向外喷洒像盛开的百合,而在水中央一棺冰棺露出水面,透明的棺里静静的躺着一个男子。
药香一个眼神,霜黎和九嘉便被拖向病冰棺。
冰棺里的男子全身透明,几乎快要和这水晶一般的冰雪世界融为一体。他安静的躺在那里,面目莞尔,超凡脱俗,“他就是净容?”霜黎看着没有生气的棺里人,心底却深深的感受到了他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令人舒适,宁静,踏实感觉,甚至连体内的血魔咒引起的疼痛都减缓了好几分。
“终有一天,我会让他活过来。”药香柔情的望着净容,眼里的爱意流动着,仿佛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是一首极美极美的诗。
“没想到你会带他来这里。”九嘉凝望着净容,想在他静止的脸上寻找到一些遥远的留恋。“你知道怎么让他活过来?”
“别一副假惺惺的样子,恶心。”药香眼神定格在净容身上,对九嘉的话不屑一顾。
“药香,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九嘉抬头转向她,聚集恢复部分的法力,虽然是费力的,但是他在她的眼中看见了无尽的杀戮,看见了血流成河,看见了那个他一直寻找的血魔。“我知道你怨恨我,我会回来任你处置,可是不是现在。你和峋在一起,他只会让你一直活在仇恨之中,会一直都不快乐,净容不会希望你这样活下去。”
九嘉的每一句话像冰雪一样覆盖在她心头,她冷嗤了一声,“是吗?”脸上泛起邪笑,她一个巴掌过去,狠狠的打在霜黎脸上,“谁说我不快乐,这样做,我会更快乐。”
霜黎没受住这突然的袭击,九嘉一个飞步将她栏在怀中,可是她的左脸立刻有一个大大的手掌印,不一会儿掌印竟然腐蚀了皮肤,血迹狰狞,“啊。”难忍的剧痛让霜黎不禁叫出了声,她痛苦的捧着自己的脸,却又不敢靠近,脸上早已血肉模糊一片,分不清是泪水还是血水。九嘉忙伸出了手准备帮她治疗,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手僵硬在空中。
“怎么,救啊。”药香走近他们,蹲在跟前。
九嘉硬生生的放下了自己的手,他忘了血魔咒,该死的他差点就害死了霜黎。
“霜黎,你看看你最爱的人却不能救你,是不是很不开心,哈哈哈。”
“血魔咒?”霜黎感觉脸上像是有千万只毒虫噬咬,又像烈火炙烤,痛感深入骨髓,脑子里就只有这一个想法。
“九嘉,是不是太轻了,你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是说你在你美人面前硬撑呢,啊?两个人中了血魔咒,痛苦同当,若是血液或法力相触,两人必血流尽而死。”
霜黎用仅有的理智听着药香的话,这血魔咒,竟还有这样的变态的手段,可九嘉从未在她面前提及,她回过头痛苦的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九嘉,他额头的汗珠,明晃晃的昭示着他隐忍的有多痛苦。她已经疼得说不出任何字眼,只能用手紧紧的拽住怀住她的那只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