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刘陵的要挟,阿娇的心始终都没有平静,对于她而言,董偃已经形成威胁了,她是不是要对这样一个人置之死地。
可是,他是母亲的小情人,对于才燃气爱火的母亲,此刻打压她的爱情是不是太残酷了,百思不得其解,阿娇的心很乱,她需要找一个地方,安安静静的思考。
御花园的灯很暗,夜里的风吹的烛光若隐若现,阿娇的身子跟着凉了。
那阵曼妙的笛声又一次想起了,是他。
想到昨日,那人对自己的无礼,阿娇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到底是谁呀!竟然莫名其妙的强吻她。
内心抵制再见此人,阿娇撒腿准备逃走,吹笛人却似乎在刻意等她,待她远行,便绕道阿娇跟前,用那不入流的笛声勾引阿娇。
阿娇气恼,“大胆,本宫是皇后。”
然而,皇后的声名似乎并不起作用,吹笛人还是毫无顾忌的走向阿娇。
阿娇就后退,“大胆,本宫会处罚你的,你想死吗?”
询望四周,阿娇渴望有一个婢女能够供她使唤,可是眨眼,那些婢女侍从就逐一消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后宫没人管制了吗?”
阿娇急的直跺脚,看着吹笛人越发靠近,她就气得毛痒痒,眼看后退的身子就要斜向荷花塘,她可如何是好。
不管,好死总比烂死强,要她栽在这样一个人手里,她不服,豪迈一口气,就往将近两米的荷塘跳下,正准备在冰冷水中生死挣扎的阿娇却突然发现,不是水,是硬得快要卸了她骨头的木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摸着黑,阿娇四处抚摸,渴望知道些什么。
硬硬的,动一动会有摇晃的感觉,那是什么,船吗?
还未等阿娇再次确定,吹笛人也跟着下来了,将手中的笛子旋转几下,塞进了腰际。
“怎么样,对于我的安排还满意吗?皇后娘娘。”
吹笛人似乎是刻意的戏弄,阿娇敏锐的以鄙视的眼神回应。
吹笛人做了一个害怕的动作,随即便吊儿郎当起来,“娘娘,你现在可是和我同坐一艘船的人,可不要得罪了同伴,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啊!”
“谁跟你一条船。”阿娇起身欲行,却在船的几番摇晃下,放弃了想法,因为她怕水,更怕后宫里可怕的传言,要是皇后落水的消息传出去,她不该没脸出来见人了吧!
“怎么,还是害怕了。”看到阿娇惶恐不安的摸样,吹笛人抿嘴浅笑。
“你是在嘲讽我吗?身为皇后没有皇后的威仪,连你一个小小的吹笛人都刻意欺负我。”
“哟,娘娘可真是误会了,现在奴才不跟你一样吗?”
吹笛人起身做了一个摇摇晃晃的动作表示自己也不甚水性,也是落入狼狈境地。
“得了吧!你快弄我上去,这里不好玩。”顺势起身却弄得船更加摇晃,三下两下就让吹笛人的恬不知耻给如了意,一个踉跄扑到在阿娇身上,偌大的船就撑下阿娇和吹笛人相拥而卧的模样。
阿娇脸红心跳,敢情扑打开吹笛人,露出惊恐的神色,吹笛人见着,越发喜爱这个女子隐藏的性格。
“其实,你只要把你当成平凡人就好,不要一直把皇后的位子望自己头上戴,你看看我,身为淮南国太子,我乐得逍遥自在。”
咋听淮南国太子,阿娇就惊出了一身冷汗,“你说你是淮南王的儿子……刘迁。”
见吹笛人点头,阿娇的心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倒是刘迁反过来安慰阿娇,“你不用惶恐,我知道你和我父王达成了什么协议,我原本应该恨你,恨你帮助我的父王,那么以后我的日子就将在这深宫院围中度过,不过看到你,我的想法改变了,我不要什么江山,我要和你丈夫刘彻争的是你。”
“你一定是疯了。”从未被人如此侵犯的阿娇怕是傻了,面对刘迁的一度进攻,她是小女子害羞,一股脑儿把刘迁当流氓推向水里。
在水中溅起大量水花后,刘迁就没有了生气,他是死了吗?他是怕水吗?那我不是杀人凶手。
向水中打探好久还是了无音讯,阿娇怕是急了,趴在船舷上简直要哭了。
泪水滴在水里,荡起层层涟漪,一个黑影从水中渐渐涌出,看到阿娇的那刻,黑影露出一排白月牙,那是什么?
阿娇猜想之余,却突然被白月牙擒住,吻上她的嘴,咬住她的唇,该死的,那竟然是刘迁嬉笑的牙齿。
“怎么样,有没有刘彻的感觉。”放纵开阿娇的唇,刘迁就肆无忌惮起来。
阿娇死死戳掉唇上的口水,“你胡说,刘彻能给我的,你永远给不了。”
“刘彻能给你的,是皇后的宝座吗?是那个冷冰冰,凄凉的宝座吗?如果是这样,我也能给你。”刘迁掷地有声,看着阿娇那份深情,他心里有些莫名的愤怒。
“我知道,你已经和我父亲明了了身份,你想要毁掉刘彻,你想要和他闲云野鹤,一旦你推翻刘彻,我的父亲已经年迈,皇位必然是我的,如果你想坐皇后,你大可和我在一起,我给你的不仅仅是后位,还有关爱,来我的身边好吗?”
听着刘迁陈述的一切,阿娇的心慌了,从来没有一个人那么大张旗鼓的追求她,一直以来,她都只是追着刘彻跑,她不看别人,不理别人,她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的爱着她,但刘彻回应她的是冷漠,她已经很久不知道什么是温暖了。
今天刘迁所说的,她是真的动容了,可是一个人深爱一个人多久,她就要用多久的时间去遗忘,阿娇想,也许她已经忘不掉刘彻了,因为她已经爱了他大半辈子。
“别迟疑了,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忘掉刘彻,我会等。”刘迁眼底写满真诚,而阿娇却产生了质疑, “你不是不想当皇上吗?”突然想起玉疆说过的话, “淮南王有个儿子叫刘迁,这个人生性好色,对下人也是动手动脚的,可是奴婢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君子,因为不满淮南王的处事,所以他把自己掩饰的很坏。”这样的刘迁是心甘情愿想当皇子的人吗?
那刻,刘迁仰天长啸,“你是听谁说的,到底谁会这样说我。”
看着刘迁眼底挤出了泪光,阿娇就差点将玉疆的名字说出来,可是她知道现在玉疆的身份还不可以公布,她还要继续做淮南王年轻的妻子。她隐忍掉一席话,“你别管是谁说的,回答我,你是真心想坐皇上的吗?你愿意接受你父亲的安排坐上皇位吗?”
那一刻,刘迁沉重的摇了摇头,阿娇的心却莫名失落了,她看着刘迁,他掩藏掉的正义,阿娇甚至在刹那间认为,刘迁就是一个可以承担国家使命的人,甚至她是希望刘迁能代替刘彻做个好皇帝,好让阿娇篡位的心能少承受几分罪恶。
“怎么,难道你希望我坐上帝位吗?”
阿娇摇头。
“那你也可以借着我,找会你的刘彻啊!”
阿娇一脸迷茫。
刘迁做出了解释,“我可以帮你的丈夫当皇帝,当你夺回他的心,我可以试着把皇位还给他。”
“你是说……”阿娇有着万般猜测。
刘迁冷笑,“这样会不会让你对我多点好感。”
突如其来的话,阿娇顿时蒙住了,“这算什么,冒這种风险,就是要赢得我的好感?”
“嗯。”刘迁点头,他仰头逃开阿娇的视线,“其实,我也是在赌,赌在这段时间里,我可以从刘彻那里把你夺走,我只是在奢望一点时间。”
“为什么,为什么要为我这个只有两次眼缘的人,还是在很狼狈落魄的时候。”
那刻,刘迁沉默了一会儿,仅一会儿,“也许你不会相信,就是那一次眼缘,让我有了前所未有的触动,我只是想得到你,哪怕很短暂。”
阿娇囫囵吞下一口口水,这算是表白吗?阿娇不知道,她只知道心底真的有一丝丝触动了,她死死摇头,她不可以沉沦,也许她是离开爱情太久,所以才会胡乱感动,他是不可以代替刘彻的,绝不可以。
而刘迁就捧着阿娇摇晃的头,“不要给我否定,就当是给我一个机会,也当是给你和刘彻一个机会。”
那会儿,看着刘迁真诚的眼,阿娇不知不觉动容了,没错,不管刘迁是不是真心,她都可以利用他去看看刘彻对自己是否还有真情。
于是,刘迁和阿娇的这场爱情闹剧算是彻底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