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林是第一个收到西路军覆没的消息的,这到不是说他有啥比别人先进的通讯装备,而是因为他离萨尔浒最近。
离敌人近的好处是收风儿收的早,坏处是逃跑不太方便。
既然跑不了,那就豁出去了。
马林当即命令手下修工事,挖战壕,全军一级战备,坐等努尔哈赤。
马林的想法是:凭自己手下这几万人,要跟努尔哈赤玩儿野战,那基本算自杀,杜松那就是人版。干脆我立足防守,把八旗兵拖住,等剩下两路人马到来,一举围歼敌人。
想法很好,就老马一个文人来说,能想出这点子,算非常不错了。
但他忽略了一个前提。
立足防守,必须要防的住,防不住敌人,那一切都是空想。
很明显,马林手下的明军没有达到“攻必克,守必固”的境界。
老努没有让马林等很久,确切的说连24小时都没等。
三月四日,后金八旗向马林的阵地发起攻击。
努尔哈赤亲自带领正黄旗冲击正面明军,其他各旗由左右两翼掩杀,明军也进行了英勇的抵抗。
但在优势的八旗兵面前,抵抗仅仅只证明了明军将士作为军人的尊严,仅此而已。
战斗结束时,除个别人随马林逃往开原外,其余近三万人马,无一生还。
至此,西北两路明军全部覆灭。
以上的情况,刘铤不知道。
不知道的原因很简单,他走的路线比较偏,离其他几路比较远。
开始的时候,老刘很顺利,甚至还打了几个小胜仗,小股后金军望风而逃,根本不敢和刘铤交战。老刘心情很好,一切都看上去很美。
刘铤并不着急,他觉得那些说后金多么多么厉害的人全是胆小如鼠的废物,什么八旗九旗的,都是被这帮人煽起来的浮名。杨镐还派了四路人马,根本就用不着,我老刘一把大刀就能把女真削平了。
三月十三日,刘铤部深入至马家寨,与代善,皇太极部遭遇。
对刘铤来说,这是遭遇战。对代善,皇太极来说,这是伏击战。
刘铤又赢了,不但赢了,还差点把代善给剁了!交战之时,老刘一刀砸在代善的马腿上(注意是砸,不是砍。一般比较重的家伙都不太锋利。)老代的马当场骨折,摔了代善一个狗啃屎,还好身边的亲兵动作快,不然代善可就交代了。
老刘得意了,回营之后赶紧照镜子,越看自己越象要升官的面相。
正美着呢,卫兵来报:杜松杜总兵派人来了。
“禀告刘将军,杜将军已到达建州,请将军火速进兵,夹击敌军,这是杜将军的令箭”。
手下人从来人手中接过令箭,刘铤看都没看,隔着桌子就扔出去了。
“杜松是总兵,我也是总兵,他让人拿块破木头牌子就想命令我?!想什么美事儿呢!”
杜松的使者的马上解释道:“将军息怒,这令箭不是命令将军,只是做个我传话的凭证而已。”
刘铤又说道:“不是说好了放炮为号吗?咋又让你带这个玩意来了。”
使者说道:“是这样,因为杜将军的营地离这不远,所以让小的来一趟,当面向将军禀报。”
老刘嘴一撇:“我不管远近,我只知道听不到炮声,我不能动。”
使者回去了,老刘继续看相。
使者回哪去了?肯定不是回杜松那,因为杜松已经死了。
信号炮终于响了,声音挺大,皇太极亲手点的。
老刘昨天把使者打发了,就命令手下整装待发。他到不是听杜松的,而是怕杜松抢了他的功劳。
炮声一响,刘铤催动人马向传说中的杜松靠拢。
阿布达里冈,地名。
刘铤在此陷入重围。
从上午十点开打,一直战至下午六点,刘铤双臂各中一箭,面中一刀,犹死战不退,终于精疲力竭被斩落马下。其义子刘招孙下马背负刘铤,亦中一箭,穿心而过,父子二人皆死于乱军之中。
辽宁宽甸以北,有一处名为“拜刘川”,据说刘铤战死后,当地百姓怜其忠勇,将他葬于此处,年年祭拜,故名“拜刘”。相传有坟,但以无迹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