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梵松开了子歌的手,没有言语,径直从她身边越过,带着一股决然。
“梵儿,站住,我不许你去。”子歌冲上前,拦住去路“让开”冷冷的语气,与平时的他截然不同“不让,我必须保护好你,否则主上会怪罪于我…”子歌也是毫不退让,场面僵持了好一阵子“听我说,锐王和黯王会救她的,唯独你救不了,你也不想想我们是何身份”子歌尽量分析形势给他听末了,诺梵终于放松了些,大概也觉得子歌的话不无道理吧。
夕阳余辉洒在他们身上,发丝染上了橙红,几缕晚风拂过,衣袂皆翩然。
子歌永远忘不了那年的事,爷爷不知从哪里带回一个小男孩,明明比她还要年长,却死皮赖脸的喊自己姐姐。那时候子歌很生气,常常捉弄他,渐渐的又习惯了有他的存在。
打小,爷爷就说诺梵的身份特殊,不能对他无礼。子歌不知道他有什么来历,只是当他告诉自己,他没有亲人时,心不由痛了,因为她也是个孤儿。
十年前,在雪地里,诺梵捡了一只小狗,还给它取了个名字七夜。他说,子歌姐姐,我们家又有一名成员了。
那么纯净而真挚的笑,因着他的微笑,子歌发誓此生都要保护好她的梵儿,不让这单纯的笑容从世上湮灭。
游离的思绪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段至今温暖的记忆,不论过去多少年,都值得她深深留恋与怀缅。
夜如期而至,冷月光透过天牢的铁窗斜洒,阴森而寒气逼人的牢房,依稀还飘荡着各种哀嚎,远远的,似实而虚。
小禾呆坐在一堆稻草上,安静着,不哭不闹。她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谁的栽脏陷害?如果说冉太后讨厌自己,自导自演了一出戏又说不过去。颜寒黯更不可能以这种手法了,毕竟人是他带进宫的,除非他脑袋有问题才搬石头砸自个的脚。
小禾叹息,真真祸不单行啊,她必须想办法澄清,就不知道外面现今情况如何?忽地,牢房的大门打开了,走进几个狱卒,最后面的人居然是那个楼少。
“呵呵,池小禾,你也有今天啊?恭喜你,皇上判你死刑,明日便处决,今晚本少爷是来和你叙旧的,有什么遗言我包了”楼少嘻笑,眼眯成一条缝,俨然是来雪上加霜的死刑?小禾一颤“你的意思是皇上连审问和调查都不用就直接判人死刑?”
“叮咚,说对了!人脏并获的,根本不需要浪费时间审问,你呀你,连当今太后和纤妃都敢毒害,实在太大胆了”楼少一副看热闹的模样,接着又说“把门打开,记得锁上手脚,免得人犯畏罪潜逃。”
“是,楼少”几个狱卒便小心翼翼的开门,两个抓住小禾的手臂,让她无可挣扎,两个给她的手脚分别锁上锁链,而后将她推了出来“放手,我要见皇上”小禾挣开他们押着的手“见皇上?凭你这死囚?还是省省吧”楼少示意他们将小禾带走“你们想带我上哪?即便明日处决,现在也轮不到你作主。”
“啧啧,小美人越发泼辣了,可惜这由不得你,明日的处决官就是我爹,我代我爹审问你总行吧?带走”楼少命令一下,狱卒便押着她出去“区区丞相的儿子竟敢公然来天牢劫人?也不怕触犯律法”从楼少邪魅恶心的笑容里,小禾恍然,这一切应该是冉太后应允的……
宫灯逐一燃起,照亮了整座富丽堂皇的皇宫,每经一处都有侍卫不分昼夜轮流把守,特别是自颜寒黯的计划实施之后,更是守卫森严。
太后寝殿,一屋的妃嫔总算安心,只因冉太后终于清醒过来。
“皇祖母,孙儿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把您盼醒了”玄锐投其所好的给她捶捶肩“得了,你这点心思哀家还不懂么?如果想为那丫头求情的话,免谈”冉朵而平淡的语气里却透着丝不容反驳之意玄锐脸色微变,依然客气的说“皇祖母,这事疑点太多了,能否给孙儿几天时间调查清楚?”
“锐儿,别烦你皇祖母,这事是你父皇下旨的,要怨就怨那女人不识好歹”皇后淳于媛适时制止他的话,明眼人都看出太后正在气头上,她可不愿意自己的儿子还火上浇油“哀家从未想过为难她,她倒好,反咬一口。锐儿,难道在你心里,哀家的命还比不过那卑贱的丫头吗?”冉朵而投去一记冷眼玄锐霎时语塞,看来皇祖母这次是要斩草除根了,不行,小禾不能死。
“来人,送锐王回府,你们通通下去,哀家身子不舒服,谁都不得打扰”冉朵而下逐客令,也断了玄锐的念想“皇…”玄锐话未吐出,淳于媛便怒目相视,并拉着他一起退出寝殿“给我回锐王府”命令下达,身边的侍卫便比了个请的手势。
玄锐是怒从中来,又不好发作,唯今之计只能到天牢看看小禾了。说实在的,他并不想为了一个女人而杵逆最疼爱他的皇祖母,可一想到小禾会因此丧命,心里就十分纠结。
“母后,儿臣一时贪恋美色,不分轻重,儿臣错了,这就回府…”玄锐又恢复那玩世不恭的样子淳于媛见他无所谓般也就放心了“回去吧,别让舞儿担心。”
“是,儿臣回府了”玄锐灿烂一笑,淳于媛也就没再说什么,毕竟这个儿子还从来没有特别宠爱一个女人。
侍卫护送玄锐出太后寝殿,途经较为安静的回廊,见主子停止步伐也跟着停下。
“本王要到熙合殿一趟,你们莫跟来。”
“这…”他们相视,都没有退下的意思“怎么?难道本王的命令不管用了?你们应当知道太后心目中理想的太子人选是谁吧”玄锐冷冷一瞥,他们都是聪明人,一点即通,于是都退下。
支开了碍事者,玄锐立即往天牢奔去,始终无法弃她不顾,莫非真的爱上她了?开始的时候确实被池小禾吸引了,但还构不成爱,只是出于男人的本性想要征服她,如今呢?他些许迷惘了。
另一方面,小禾被楼少的人押到一间陌生的厢房后,他们贼笑着离开,还顺带关了门,偌大的空间只剩下他们。
“小美人,乖乖听话,我可以保你不死,虽说太后娘娘是想赐你死罪,但只要我神不知鬼不觉让别人顶替你,就能偷梁换柱了,前提是你得伺候好爷”楼少色眯眯的上前,一副猥亵样小禾清冷一笑“做梦。”
“是不是做梦一会就知道了”楼少蓄势待发向前扑去,却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臭娘们,你怎么躲开的?”他揉揉鼻尖,压根没看清楚她的动作“想知道我怎么躲开吗?”小禾投以蔑视,心想这楼少原来不懂武艺楼少搓搓手“这次非捉住你不可”话毕,他向前一扑,又摔了个脚朝天小禾因他滑稽的样子而忍俊不禁,看来有轻功是不错的一件事。
“呸,你居然会武功?”楼少被激怒了,脸色也逐渐涨红“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再次向前扑去,而这一次,他却是朝小禾撒了白色粉末眼前顿时白茫茫一片,吸入这粉末的瞬间,小禾只觉身体使不上力气,整个人瘫软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