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晋见小祁不在,便是皱眉“你让葛祁去?”
“是啊,那小子本事大着,有他在我放心啊。”池小东说着,迈步回军营。
阿晋望着诺梵远去的方向,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放心,但,他自是相信,以诺梵的武艺和睿智,不成问题。唯一令他诧异的是,皇上居然会亲自去?难道是为了保护箫贺?这个箫贺究竟有何来头?
一路上,漫山遍野都被覆盖在一片皑皑白雪中,空气略微潮湿,风寒。
现在的小禾,虽然还能记忆原来那具身体的一些习性,但毕竟这是她自己的身体,没有池小禾的武功和体魄,尤其驰骋在这样的天气里,更显吃力。
诺梵似乎看出她有难言之隐,于是放慢了速度,俩人并肩而骑。
自昨晚那事后,小禾几乎没有和他说话了,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在吃醋。聪明如诺梵,自然也看出一些端倪了,他觉得很疑惑。
“箫贺,你的样子会让我觉得,你在吃醋。”
小禾一怔,随即否认“你说哪了,我是男的,又没有断袖之癖。”
诺梵好像是在研究着他的话,末了淡淡一笑“很难得,你能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自从当了皇帝,很多人对他的态度都变得毕恭毕敬了,这也让他加深对小禾的怀疑,何以她能把彼此的身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化掉。
小禾又是一愣,因为在她的观念里,众生平等,没有所谓的皇族和平民,所以他的话不乏有试探之意“咳咳,那是因为我的适应能力强。”
诺梵思索着她的话,继而不语,只是加快了速度。
小禾不甘落后,夹击骏马尾随而去。
这段路程,他们仅用了一天时间,来到帝城的时候,天正黑。
“你对这里很熟悉?”诺梵又疑惑了,她居然能说出梵香楼的名字,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初进军营的时候,资料上写着箫贺是北宸临近小村庄的人,那么偏僻地方的人怎么可能对帝城如此熟悉?
“嗯,我向来喜欢云游四海,所以对瑞晟并不陌生,不然怎会毛遂自荐呢?”
好吧,诺梵知道箫贺牙尖嘴利,怕是问不出所以然,只能自己去解开谜底了。
再一次回到帝城,小禾心里亦是百感交集,很多地方的建设依旧不变,这让她倍觉亲切。
在梵香楼休息了一夜,养足了精神,第二天他们才到颜寒黯的军营里报到。
当然了,诺梵会易容术,同时他也为彼此做了假身份,只为到敌营一探究竟。
出门前,诺梵不知用了什么东西,在小禾面上轻轻一抹,随之满意的扬起嘴角。
“你做什么?”小禾惊讶,都不知道他搞什么鬼?
见诺梵笑得很诡异,她走到镜子前一看,脸色立马一黑,这男人居然把她的脸弄成这样,丑死了啦。
“你长得太清秀了,我不想你因为长相而拖累我。”
什么逻辑啊?他自己长着一张妖孽般的脸还好意思说自己?小禾怒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听他的吩咐吧。所以,也不在这事上纠结了,俩人迅速来到军营。
与北宸的军营一样,颜寒黯确实在招兵买马,而且对新兵的要求也挺高的。
诺梵很轻松就通过了考核,小禾却是费了不少力气才能进去,不同的是一个当兵,一个当炊火劈柴打杂的。
“晚上再会合,自己小心点。”诺梵丢下这句话,然后离开。
小禾并没有因为自己必须呆在厨房而觉得无用武之地,恰恰这里能打听到更多事。
“大妈,您每天都做这么多人份的饭菜很辛苦吧?”小禾凑过来帮忙。
那妇女一瞧,小伙子虽然脸上有胎记,但看着老实,便道“还行,不止我一个人干这活。”
“我瞧着最近人特别多,难不成要打仗了?”
“嘘,你可得小声点,这些是机密,咱们怎知道。”
小禾微微一笑,看她对着锅愁眉苦脸的,又问“大妈,您怎么了?这是煮的什么?”
“哎,愁呀!这皇上亲临军营,我们都不晓得做什么才合他口味,下不来手。”
颜寒黯居然人就在军营,这倒是个好机会“不难,坦白说我娘以前是在黯王府当差的,我多少知道皇上的喜好,不如我来做。”
厨房里的人都不可置信的盯着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子,末了点头“好,但若是出事你自个负责。”
“没问题……”
不多时,小禾让厨房里的人准备好材料,她便开始动手做一桌好菜。
另一边,诺梵很快就和军营里的一些士兵熟络起来,也打听到一些小道消息,而且刚才观察了一下这里的情况,发现与探子汇报的没差,也就是说颜寒黯确实在筹备着攻打北宸的事。不过,北宸的兵力不比他们差,强攻的话是占不了便宜的,除非颜寒黯有别的阴谋。
事实上,诺梵心里对他的仇恨一直没有减轻,当年如果不是他,小禾就不会死,娘也不会因为自责而一病不起。
至于旖纤和黎鹤,自从这件事后,就选择了隐居,诺梵偶尔会去探望他们。或许受够了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田园生活才变得向往,所以诺梵也就随他们去,只要他们觉得幸福那就够了。
思绪一下子飘远,此时他正守在颜寒黯暂住的帐篷不远处,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就在他动了杀念时,两个士兵押着小禾经过诺梵面前,直往帐篷的方向。
那擦肩的瞬间四目相对,诺梵的心微微颤抖了下。这个箫贺,究竟犯了什么错?怎么会被人押到这里?真是让人不省心。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会担心一个外人?除了对小暖之外,他的心已经麻木了很久……
帐篷里,颜寒黯拿着筷子细细品尝这一桌佳肴,深沉的狭眸里闪过疑惑,只因这些菜式为曾经的黯王府所有,而这个味道却和当年小禾做出的一样。
“皇上,人带到。”士兵把小禾推了进来。
颜寒黯抬眸,脸上随即闪过一抹厌恶,原来真是自己想多了,池小禾早就死了。
“小人参见皇上……”小禾佯装害怕的跪下。
颜寒黯始终未语,就这样直盯着她,过了一会才冷声道“这些菜都是你做的?谁教你?”
“回皇上,小人是跟母亲学的,她曾经在黯王府当过差。”小禾连声音都哆嗦着。
颜寒黯极不喜欢别人这样,每个人都很怕他,虽说这样很有威慑感,但他就是讨厌,那样会使他越来越暴戾。因为眼前这个人,让他的心情很不好,于是怒道“滚出去。”
“是……”小禾松了口气,却笃定他不会杀了自己。
帐篷里届时只剩下颜寒黯一人,每当想起池小禾,心情就会烦躁和低落,而每到这时他都会选择喝酒,想酩酊大醉一场。
回忆过去这五年,他付出了多少心血才让瑞晟江山起死回生。可惜当初登基为帝,父皇已看不见。而皇祖母又因丧子之痛而病榻中,太医说是中风,导致了半身不遂,甚至连意识也不清楚了。颜寒黯便将她安置在冷宫,有专人照顾。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一切,却还是活得不开心。
颜寒黯自嘲一笑,难道他还忘不了池小禾吗?不,这不可能!烦躁的他继续喝酒,直至醉倒为止,而此时,已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