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呼,等到沈静菲的专列一到京城的火车站,那站台上竟是挤满了各式来欢迎的人群,倒是显得那些和她同来参会的男子们逊色许多。
坐在车上的沈静菲面无表情,自从离了南地她便像一了无生气的娃娃般,对于这次代替欧阳浩入京赴会,她也说不上怎么想的,只是不想让自己心爱的那人犯险,她知道这次是鸿门宴,说不定总统的意思就是让各地的督军不得不来,毕竟还是要听命中央不是。只是来了,离了自家的地盘,那就由不得自个了,到时你就是那板上之鱼,任人宰割。就好比那商朝的殷纣王,让各地诸侯纷纷赴会,倒时是杀是关就是人家说了算了。
火车慢慢减速靠近站台,已能听到外边欢迎人群的声音。沈静菲竟是笑了,心想倒是做足了面子上的功夫,心里恨的的杀而快之,偏要做的极热情的模样。
谭亮从外边探进身来,“夫人,到站了。总统派了人在外边侯着呢。”
沈静菲点点头,打开一直搁在腿上的手包,从里面掏出一物,竟是一乌黑铮亮的手枪。她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一遍枪身,想了想终是揣进自己驼色风衣的口袋。这才合上手包,款款起身向外走去。
谭亮一直看着沈静菲做的一切,他打心眼了佩服这个看似文弱的女子,也知道这次进京她是冒了多大的险。等到她走到面前,谭亮双脚一并行了一个军礼,“夫人放心,有卑职在定会保夫人平安!”
沈静菲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微微一笑,“谢谢!”
这边专列的车厢门无声打开,谭亮带着几个沈静菲贴身侍卫率先跳下车来,警惕地环视了一下,这才让开了位置,沈静菲随即出现在车门口,微微冲着总统府派来接车官员一笑,走下了月台,与众人一一颔首以礼。自有总统府里负责接待的官员一一介绍来迎接的人员。她婚前虽未在京城里久待,本对京里的官员认识的不多,但婚后却是认识不少,再加之今日来迎接的人里有不少是到过南地的,于是碰到几张熟面孔,当下也免不了停下脚步和气地寒暄了两句。并且对前来采访的媒体记者也是相当的热情配合,大方而清雅对每个人都面露微笑。这倒是让见惯了傲慢无礼的所谓大家闺秀的记者如沐春风,眼前一亮,照相机咔嚓咔嚓响起,大家争相要将这南国奇女子的风范给拍下了,毕竟是可上明日的头版头条的。
沈静菲坐在花园紫藤花架之下,手里捧着一杯清茶,这满院的春色自是惹人眼,这京郊花园本是前朝一王爷的私家园林,后来家道没落无奈才忍痛转让,几经转手终成了白家的产业。以前沈静菲就喜欢来这里常住,这次进京虽是总统府里已替她安排好住处,可她坚持要住在这里。一是自家的院落住着舒心皆放心,再者毕竟要提防着些,人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道理她是懂得。可谁知道就是在这熟悉的自家院落,她却失去了自由,时时刻刻有人盯着看着,若不是谭亮并着几个贴身的侍卫细心的护着,真还不知要出什么乱子。看来这总统是铁了心收拾各地武装势力,恐怕首当其冲的便是这南地军政府,不然凭沈静菲现如今的身份,下边的人怎敢如此,必是有上边人授意的。
沈静菲举起杯,热气腾腾的杯子飘出的热气探到脸上竟是无边的湿热。其实并不是想喝这杯中的茶,只是周身的都是冰冷,反而是现在这一杯竟能带给她一丝的暖意。
远远的见谭亮领了一人过来,离得远又加之这花园里藤藤蔓蔓的植物多,人影挡去一半,竟看不清来人是谁。直到两个人绕过那蔷薇花间,走近了才看清来的竟是姜英杰。
“夫人,倒是会找地方,这紫藤架下独自品香茗,倒是风雅的很。”那姜英杰也不见外,自个寻来个坐处落座。
沈静菲虽是对京中的各级官员都是气恼不已,可想着他毕竟是自己表兄的好友,再加之以前在南地两人也算是有过交集,所以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冷淡,只是微微欠了欠身,算是行礼,转脸吩咐谭亮,“谭副官,去给姜专员取杯茶来。”
谭亮看看姜英杰,本是担心沈静菲与他独处,可又不好说什么,耽搁了片刻才离开,等到觉得架下的人看不到了,才挥手招呼过在一旁暗中保卫的人,吩咐好生看着,才快步回屋去取茶。
谭亮离开后,紫藤架上的气氛骤然尴尬起来,两人都没有说话,沈静菲也只是低头继续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姜英杰见沈静菲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清咳了一声,“夫人,准备怎么安排?”
沈静菲知道从住进这京郊花园,姜英杰是第一个前来拜访的京中官员,他能来既是代表这中央或是位上的总统想起自己,不管怎么讲她都是代表南地的,就让她如此这般闲待在这里,也不是长法,怎么也要做做样子给世人看。
于是笑笑,“姜专员,想让我怎么做?”将皮球踢回姜英杰那,是啊现在由不得她想怎么样,而是他们想她怎么样。
姜英杰微微一蹙眉,倒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夫人说笑了,夫人如今是住在自己娘家的私宅了,行动言论皆自由,当然是想干什么都可以了!”
“自由,我连给江州打个报平安的电话都不能,还会有什么自由?我进京是来协商关于中央提出的几条针对南地的政令的,可不是来被你们囚禁的。”沈静菲的这句话声音明显要高不少,话一出口也觉得有些失礼,于是声音略略发低一些,语气也稍显的柔和,“到这我都没见过白家的任何人,难不成他们也被总统给保护起来了!只是不知像这样的生意人家用的着这般保护在意,这京城了有权有势的多了去了,若是个个都要保护,那我看大总统的中央军就不要干别的了,全部用来看家护院的好!”
姜英杰在南地是对沈静菲是略有耳闻,虽是接触几次,怎奈并无深交,也知道她是难得的伶牙俐齿,能言善辩的主,可让她平白的冷嘲热讽几句,还是吃惊不小。知道她是为了白业盛的事情在耿耿于怀,关于白业盛的事他也是过后才知晓的,也气的在书房摔了茶杯,称病几日不上班,可行事的毕竟是总统,再说事也出来,让他怎么都不能挽回,若是搁在事前,他拼命也要保白家周全。片刻才回过神来,“你二表哥,我送他出国了。半月前已到德国。”
沈静菲本是气极了才说了前面的一通话,可突然间听姜英杰没由来的说了这么一句,不由的整个人一愣。
“对于白老先生的事,我很抱歉,事前我一无所知,哲颂事后跑到我府上,躲避了几日,正好军政部有一批去往德国军事院校留学的名额,于是我就私底下给他改了名字,造了档案,把他送出了国。”见沈静菲半信半疑的神情,他又气又笑,“你不用这般看着我,欧阳浩在外边不都有采办吗?你让他们打听一个叫刘大壮的留学军官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