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想杀张世海的不止一人,可见欧阳浩没有动这张世海的意思,他们不少人也只能是暗自愤愤不平罢了。他们大都是常年驻军在外的人,在欧阳浩继任督军前多数只是听闻四公子如何的荒唐阴险,却没有真正的见过他的人。直到他继任督军并领着他们打了几仗后,才让这些将军们真正了解了他,并从心里认可了这个这个心机深重,桀骜不驯的年轻人。因为他会让人恍然以为他是刚烈勇武的老帅欧阳武霆,但他却比他父亲多了些沉稳冷静,坚忍决断。
欧阳浩抬眼扫了一遍全场,最后才落到已是败举已定的张世海的脸上,缓缓的开口,“张处长,你放心我定当说到做到,保你平安离开南地,我可以派飞机送你返京。”
张世海知道事到如今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呆立在那,半天都没缓过劲来。直到几日后回到京里,以前熟悉他的人见了都说张世海像是变了个人,以前的精气神都不复存在,人好像瞬间就老了十几岁。
就这样欧阳浩没费一兵一卒竟将南地的危机化解的无影无踪,倒是让了解内情的人更加的佩服了。
欧阳浩这边进行的顺风顺水的,可呆在督军府里的沈静菲却对一切都不得而知。
深夜沈静菲就开始为即将来临的第二天开始忙碌准备,在衣帽间里给自己寻了一件寻常并且轻便的衣服,并且将两个孩子的衣物又检查一遍,出了这督军府还不知会是个什么境地,可是自己又不能随身带太多的东西,就只能是带几件紧要的物件。天渐渐的亮了,可离约定的时间还好早,沈静菲除了早上下楼吃过早饭外,剩余的时间就是呆在小洋楼的二楼卧房里时不时的看着墙角那落地的大洋钟,心里暗暗的数着时间。
两个孩子吃饱了奶,正在躺在床上含着自己的小手玩的不亦乐乎,完全不知道即将到来的一切。
可也就是上午十点左右的光景,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接着就是杂乱的踩着楼梯上楼的脚步声,在门口只是稍稍一停顿,房门便被从外边用力的推开了,瞬间房间里就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
沈静菲略一定神,便认出为首的是一副官模样的人,身后跟着七八个身穿中央军军服的士兵,但手里却都是拿短枪的而非平常的长枪,这因该是近卫。
那为首的副官恐怕也是没料到,沈静菲一个女人家会如此的神情自若,坐在床边的沙发上静静的看着自己和身后的人。愣了一会,才想起自己是来干吗的!轻咳了一声才开口,“欧阳夫人,我们是奉张处长之命来接您和两位小公子,去京里的。”
沈静菲从这帮人一进门开始就静静的盯着他们,见说出来人的目的,才缓缓的开口,“去京里?他张世海准备拿我们娘仨怎么办?”
那副官看了沈静菲一眼,“欧阳夫人,请您快点动身吧,车在楼下等着!”显然不想与沈静菲有过多的交谈。
沈静菲缓缓地抬头,只听她软软的声音清晰的传过来,“你们出去,我要换衣服,就算跟你们走,也总得让我换好衣服吧!”
那人见沈静菲这样说,也不好再拒绝,“好,那就请夫人稍微快些,我们在外边等。”当下挥手让身后的几个卫兵撤出门外,并将房门关上。
房门被关上了,房间里只剩下沈静菲和两个孩子,到让沈静菲不知所措起来。外边的情形自己一点也不知道,如果跟着来人走,那就坐实了自己还有两个孩子成了中央威胁欧阳浩的砝码。如果不跟着他们走,又怎么可能,来的是中央军里的近卫,必定是得了什么指令的,自己若是不跟他们走,怕是此刻便是凶多吉少。自己老早就无所谓生死了,只是可怜这两个孩子,想到这竟忍不住得又落下泪来。
将夜里准备好的衣物换到身上,看看镜中的人儿,脑子里一片混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左手探进衣橱的深处,指尖碰到一冰冷的物件,轻轻的把它取了出来,竟是一手枪。小巧的手枪在沈静菲的手里透出幽蓝的光亮,沈静菲用手指轻轻的拭过枪身,盯着看了一会,才撩起衣服将手枪藏在腰后。那日被孟长河找到带回督军府,身上就藏着这欧阳浩当年在黛山送给她的手枪。这些人终归还是估计沈静菲的身份,所以对她并没用什么防备,既然那日能带枪在身上而不备发觉,希望今日也可以。沈静菲在心里给自己暗暗的打起,至于为何要带手枪在身上,她自己也说不明白?是防身,是预备找机会逃跑,还是关键时候玉石俱焚,她也说不清楚。
收拾停当,她才一手抱一个孩子,慢慢得走出房间。
门外正在来回踱步的副官,见沈静菲出门先是一愣,等到反应过来才忙笑着说,“既然夫人收拾好了,那我们现在就上路吧!机场那边都来几遍电话催了!”
沈静菲没用答话,只是抱着孩子慢慢的下楼。
一行人刚到大厅,就见另一队中央军端着枪堵在大门口。那副官一惊,上前冲着堵门的就大声嚷了起来,“***,瞎了眼快给老子让开。”
可那些士兵竟没有一个拿眼瞧他的都只是端着手里的枪,那黑洞洞的枪口都朝着刚刚下楼的一队人马。
那副官见自己的话不顶用,可知道时间紧迫,如果不赶快带沈静菲等人走,等到欧阳浩手下的人赶来,就怎么都走不了了,当下也掏出枪来,“都******给我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身后身后跟的也个个将手里的枪对准了对方。
就在这时,一个懒散的声音响起,“侯副官,好大的火气,小心气大伤身!”
那侯副官顺着声音找过去,这次看到在大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奉命看管督军府一干人的张世海身边的红人赵四。
“赵营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我放你条生路,只要你留下夫人和小公子,赵某就放侯副官去机场如何?那飞机可是应该在半小时后起飞哟!”
“赵四,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难为了处长对你那么的信任,提拔你,原来你竟投靠了欧阳浩。”侯副官叫歇着。
那赵四也不恼笑着摇摇手指,“侯副官,你错了。我不是投靠,我本来就是欧阳督军的人。我忘了告诉你,我九岁就到这督军府了,从小就是在欧阳家长大的。我也不叫赵四,我的名字你恐怕是听过的,我叫周继先。”
侯副官一听这话,竟一个踉跄,“你叫周……栠继先,七年前你不是,不是……”
“你是想说,不是被你带这灰衣社的那帮子人给乱枪打死了吗?”周继先依旧笑道,“你太大意了,打完了竟没验明正身,你下令打死的是你手下一个叫阿宝的,爷早就得了消息,你们赶到时早就上了去北平的火车了。”
侯副官半天才回过神来,先是死盯着周继先,而后竟哈哈大笑起来,“周侍卫长当真是好胆量。”手一抬黑洞洞的枪口对上沈静菲的脑袋,似乎随时都能发射出一颗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