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浩上了前线,留下欧阳廷和郭子江共同署理南地一切军政要务。欧阳廷本就是一直管理南地财政的号称南地的财神爷,所以顺风顺水的继续执掌财政。那剩余的一切则都是郭子江在打理,自然是忙的他晕头转向。
这日刚刚在办公室坐下,秘书送来的一摞文件,才翻开一件,就听到门外响起敲门声。
他头也没抬,“进来。”
直到来人走到桌边,他才抬起头,可当看到来人,心里却是莫名的一紧。
“汪站长,怎么有事?”
“主任,根据您的指示我们近期加强了晚间的无线电监听管制,一直也没发现什么。可就在昨天晚上凌晨左右,电台监听到一可疑信号,经过监听辨认,我们的技术人员认为是有人在城里使用电台。”
“是不是京里来的那帮人?”郭子江停下手中的笔,眼睛直盯着电台汪站长。
“不是,这个电台和京里来人用的电台波段、频率都不一样,可以肯定不是京里的。”那汪站长极肯定的说。
“那是?难道是……”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向汪站长,得到的是肯定的答复。
“让技术部门继续加大监听的力度,你准备一份详细的简报分析派专人火速送到总司令那里。”
汪站长双脚一磕,立正答是。
三日后,欧阳浩的批示返回,上面只有四个字“拔掉钉子”。
沈静菲扶着肚子,偎子沙发中看小翠和几个丫头在给自己挑明天参加陈淑林她家贸易行开业典礼的衣服。她久不出门了,真到要出门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的衣服现在根本都穿不下了。这几个月自己在家中都穿的极随意,可明天是好友商行开业的大喜日子,自己总不能穿成在家那样过去,唉自己这样真还是不出门的好。
“夫人,这件好不好?”一个丫头擎真一件淡粉的洋装问。
“这件老早就穿不下了。”小翠接过来,“还是这件藕荷色的吧!”
“这件上个月,我去医院时腰身那就紧得很,现在恐怕也穿不下了。”在手边的点心盘中扒拉着,找了一块蛋酥捏进嘴里。老天,自己已胖成什么样了,竟找不到一件可穿着出门的衣服,要是欧阳浩现在回来见自己这个样子,会是什么表情。欧阳浩,突然眼前一亮想起,前一阵,刘秘书送来一个衣盒,说是欧阳浩替自己从国外定制的衣服,只是自己不出门,接了衣服连盒子都没打开就让小翠收起来了。现在才想起来,忙让小翠去衣帽间寻了来。
打开一看,竟是一件玫红的礼服,只是腰身做得极宽松,沈静菲穿在身上竟是一点都不觉的紧。
“小姐,姑爷真是细心,这件衣服那么合身,都好想是裁缝量着您现在的身材做的一样。”
心里恨恨的想着,还不是他让自己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给自己定制这件衣服也算是将功折罪吧!
车子拐进岔路,无声地停在一条小小的巷子里。这里是江州城南城虽离城门楼不到二百米远,可毕竟是巷子的深处再加之是晚上,整条巷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车上下来几人,为首的那人再三观察,确认四周无人后才走到一户人家门前,在门上有规律的敲了几下。不一会院子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门被无声的从里面打开。几个人一闪进来院子,院门立马被关上。送来人的汽车又无声的开出了巷子。
昏暗的里屋屋角上一男子被反绑在椅子上,满脸的血渍看不出他本来的面貌,只是看那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猜该是一个年轻人。身上的衣服也是血迹斑斑,看得出他是受过酷刑的,整个人都是半昏迷状态的。刚进屋的一行人中的一个,推开门走了进来。可能是从门口透进来的光亮,刺激了被绑的年轻人,他竟慢慢的抬头看了来人一眼,只是终日在昏暗里乍一见光,被打的肿着的眼并看不太清东西,只是大体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来到自己跟前,俯下身,好像是在看自己。
“陈先生,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那年轻人没出声,只是把好不容易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
“陈先生,您是个明白人,何必要要这样为难自己,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
还是的不到回答。来人继续说,“你是个文化人,比不得那些扛枪打仗的人,我们的刑罚就连那些人都抗不住,更何况你这小身体。”
见还是没回答,话语就有些重了,“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就不为自己妹妹着想,就算是有我们少佐护着,可如果你一直这么不合作,恐怕谁也护不了她。”
听到这,那年轻人身体微微的动了动。
见自己的话终于起了些作用,那人微微的笑了笑,接着说,“陈先生,你再好好想想。”
说着来人转身离开,屋门在他身后关上,房间又恢复到以前的昏暗,那年轻人慢慢抬头看了看关上的房门,又慢慢垂下了头。
门外刚刚出门的那人,对一直守着得几个人,说了句“看好他,不能让他死了。他活着对我们还有用。”
几人点头称是。没有人能听到这几句对话,如果有人听到,那会让人吃一惊,因为对话是用日语讲的。
“小姐,这是您让定的给陈小姐的贺礼。”小翠捧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
沈静菲依在床上整翻这一本书,“拿过来我看看。”
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件做工精细的翡翠摆件,整块的料石依着自身的成色被雕刻成一棵白菜。
“白菜,白菜取得就是百财的寓意。送着给淑林做贺礼是最贴切不过的了,她该会喜欢的,对吧?”
“小姐,您明天真的要去吗?”小翠不知怎么了,心里总是感到隐隐的不安。真的不想让沈静菲去。
“小翠,别忘了这是江州城,在这我能出什么事?”天啊,这丫头真是得了欧阳浩的令了,也太小心了吧!看看小翠那紧张的神情,又不好太难为她,想了想,“好吧,你去告诉谭亮,明天让他多带几个人远远的跟着我,这样总行了吧!”
“好,我这就去找谭副官。”也不等沈静菲回答,就转身跑下楼,找谭亮去了。
看着跑远的小翠,沈静菲无奈的笑了,上帝啊,自己是彻彻底底的被管制了。
第二日,难得的大晴天,可这根本改变不了陈淑林灰暗的的心情。她呆坐在梳妆台前,手里的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自己的长发。房门被从外边推开,一年轻女子走了进来,看到陈淑林依旧还穿着睡衣,披头散发的呆坐着,轻藐的一笑,“先生,让你快一些。今天是重要的日子,你不要浪费时间。”不流利的汉语,仍旧能听出不满与轻视。
陈淑林在镜子里和来人对视了一下,就低头继续梳理自己的长发。那女人见陈淑林没有吭声,转身就要离开,刚在到门边,就听陈淑林淡淡的说了句,“进门时,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