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菲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睡了多久,可能是几小时也可能是几天,或者是更长。倒是自己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怪梦,梦见好多人围着自己,好像还有人帮自己看病,说自己伤的好重之类的话。又好像老见到欧阳浩在自己身边,守着自己照顾自己,更可笑的是他求自己快些好,还说了好些子某明奇妙的话,问自己还记的他吗?问自己还能想起十三年前在外婆家的梅园吗?拿一块丝帕问自己认的吗?只是那丝帕好眼熟,最后他竟然哭了,哭的好伤心。这回子,身边又好静好静,好渴真的好想喝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那声音却极不像自己的。
“水……水”欧阳浩迷迷糊糊中竟被到极轻的要水喝的声音惊醒,从沙发上掀被起身。
“你醒了,想要什么?是水吗?”见沈静菲轻轻点点头,忙转身从桌上水壶中倒出半杯热水,细细的吹了半晌,才用小勺一点点的喂给她喝。喝过水欧阳浩又命人请来医生为沈静菲做检查,又是折腾了大半天才结束。毕竟是伤后体弱,沈静菲只倦倦地躺在被中,怔怔的出神。
“怎么样了?医生说你恢复的很好,不用担心,用不了几日就可以下床了。”俯身为她整理被角。
“那日是怎么了?”轻声问道,自己怎么都不清楚在南地竟会有人袭击欧阳浩。他不是这片土地上最高统治者吗?
“你想知道?”
“想!”
“是手下一个师长要去投靠日本人。他仗着是跟了父帅多年,在军中有些资历,仗着是最早跟在父帅身边就一直不太安分,先是贩卖鸦片自己扩充部队,后又私自从日本人那大量购置军火,现在直直的要认贼作父,要带着全师去投靠日本人。幸好早有防备,他一出手就被彻底制服,现在事情已基本平定,只不过还是害你受伤。”
他说的简单轻松,她听的却是胆战心惊,想想那日里的一幕幕,心里就发颤。
“怎么会这样!”人只见他人前风光无比,却不见这太平盛世之下的暗涛汹涌。“其实统领这江南二十六省,并不是那样容易,是不是?”
沈静菲的话让欧阳浩脸上一愣,凝视了她半晌才又开口“连年征战早已是民不聊生,百姓们苦不堪言,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有多少?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又有多少?每年单单这南地可就要死多少百姓!偏偏就有些人为了自己一己私利不顾百姓死活,非要争地盘抢势力,这仗是一场接一场的打。更有甚者那些外来的列强,还要称乱来分上一杯羹,不方便自己亲自出面,就变着法的在这找自己的代理人,偏咱们国人中就有想做走狗的,心甘情愿的为人家卖命。我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国家强盛,民族兴旺,可在这四分五裂的国家现在是谁强谁才有说话的权利,谁才占主动权,故而要实现我的心愿我只得让自己变得强大,拥有说话的权利。我也知道这是千斤的担子,可我便要担下来,不为别的,只为这天下太平,百姓能过上安稳的好日子,只这样我的心愿才可实现。”
许久见沈静菲沉思不语,欧阳浩轻声问道“菲儿,这条路会走的好难好累,你愿意陪我走吗?”
留洋国外也曾不止一次感到没有强大祖国的悲哀,也时刻希望自己的国家有一天可以像西方那些国家一样富足安逸,成为真正的泱泱大国,再续汉唐的大国雄风,只是觉的自己一人之渺小,不能改变什么。可没承想眼前这人却有如此的雄心抱负,让自己不由的心生敬佩,又听他如此一问,不禁在心里暗问自己“自己可以吗?自己能行吗?”
像是明了沈静菲心中所想似的,欧阳浩走到床前,伸手握住她放在被外的手,“静菲,我知道我很自私,我所给你的并不都是安逸平静,还有凶险和艰难,我也知道你我此生注定将不是平淡无奇,我真的希望你能陪在我的身边!”
他的手上有常年握枪磨出的茧,硌的她的手有些许的疼,她本就伤后体弱,身上冰冷,偏他手掌却暖暖的,暖的让人有种极想依靠的感觉。
“还有就是我好累,好想有自己的家。”
过了许久,房间静的只能听到钟表的滴答声,沈静菲抬眼正对上欧阳浩的充着血丝的双目,在家可是身上的军装并没有换,沙发上的棉被被他随手一掀都落在地上,看样子他一直睡在沙发上,那沙发并不大,恐怕他连腿都伸不直的。想到这,不由得心里一暖。
“好。”沈静菲只从口中轻轻的吐出一词。